她一臉懵逼，略驚慌地看著剛醒來的墨辭，張著嘴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“九歌……”墨辭蘇醒，月淺璃也欣喜若狂，“九歌，你醒了！”
墨辭冷然側目，視線落在月淺璃身上，神色漠然，似乎從來也沒認識過。
見她靠近自己而來，冷著臉，節骨分明的大手順勢捏住她下巴。
“九歌……”
四目相對的瞬間，月淺璃發誓，她從未見過，墨辭對她露出這樣陌生的眼神。
眼前的男人，麵如冠玉、唇紅齒白，明明是記憶中那個溫柔的模樣，一點沒變。
可不知為何，卻像是什麼都變了。
嗯……
看他的眼神變了。
那眼神，更像是在打量一個陌生人，居高臨下，倨傲輕狂。
“把天火交出來。”命令的語氣。
九歌這是……在跟她說話？
她大腦一片空白：“九歌，你……啊！”
話還沒說完，就被他一把鬆開，接著，強悍的靈力刺入她體內。
深入皮肉、骨髓，帶著掠奪的力量，試圖將天火從她體內抽離出來。
月淺璃被桎梏在原地，動彈不得，鑽心刺骨的疼痛蔓延全身。
墨辭一定也知道，虛冥焰可助他凝聚三魂七魄，才一睜開就要奪她天火。
但為何九歌不記得她了？
難道，是因為他魂魄缺失，隻有這一魂一魄，所以喪失了大半記憶？
於是，月淺璃看著墨辭的眼睛，試圖喚醒他：“九歌，你做什麼？”
“我是璃兒啊……你看看我，你不記得我了嗎？”
她的聲音，如一泓清泉流入心底，莫名的，讓墨辭心裏陣陣不安。
這張臉，還有這聲音，為何有點耳熟？
心尖刺痛了一下，墨辭回過神來：“閉嘴！”
加重了掌心的力道。
哢嚓——
骨頭斷裂的聲音，回響在耳邊。
“啊……”
不知怎的，他越發覺得心虛了，越想摒除雜念，就越難以心安下來。
該死……
這丫頭體內的天火，為何抽離不出來？
時間仿佛凝固。
窗外，剛到場的少清將這一切看在眼裏，著急了：“這鬼神大人，怎麼一醒就家暴？”
不行……
會出人命的。
他得馬上救小淺璃！
想到這，他化作一團白影，偷偷從窗子鑽了進去，不動聲色攻向墨辭後背。
救人要緊！
誰知，待後背的偷襲者靠近時，墨辭早有覺察，周身凝起一道陰冷的靈力。
刷——
少清都沒來得及碰到他，就被那股力量掀翻出去，受傷。
摔了個四腳朝地，屁股朝地。
“哎喲！”
他下手也太狠了吧？
“少清！”看見少清受傷，月淺璃有些心急，卻依舊無法動彈。
“鬼神大人。”少清從地上起身，“手下留情，別傷她，她是你娘子啊！”
娘子……
這兩個字，似一把利刃紮入墨辭心頭，心尖又忍不住顫抖了一下。
她到底是誰？
墨辭瞬間心煩意亂，又無法抽離天火，索性鬆開手，將月淺璃摔在了地上。
“咳咳……”
落地，月淺璃身子終於輕鬆了些，喉嚨一甜，又吐了口血。
墨辭闔了闔雙目，讓自己冷靜了些，在心底默念了一道咒語。
刷刷刷！
倏地，幾個鬼將被召喚至他麵門，跪了下來：“叩見神上。”
“神上！”
“神上，您什麼時候蘇醒的？”
墨辭沒回答他們的問題，餘光瞥過月淺璃，冷聲下令：“將她暫押獄牢。”
“這……”
幾個鬼將看了月淺璃一眼：“神上，鬼後做錯了什麼事嗎？”
說完，就被自家神上冷冷剮了一眼，又被一道靈力震翻了出去。
砰！
“啊，神上……”那鬼將戰戰兢兢爬起，低著頭跪在原地，“屬下知錯，屬下知錯！”
盡管他都不知道，自己哪句話說錯了，卻還是嚇得連連認罪。
“鬼後？”低沉、冷漠的聲音，在他頭頂上響起，“誰封的鬼後？”
“這……”
“如此，你也一並滾去獄牢，去給你的鬼後陪葬吧！”
“……是。”
他連一個反駁的字都不敢說。
“押下去。”
“……是！”
“等等。”見局麵有些緊張，月淺璃起身，盯著墨辭，“沒用的！”
“你說什麼？”
“我說，沒用的。”她看著墨辭的眼睛，“你就是殺了我，抽了我的三魂六魄也沒用，天火與我共生共死，你若想重聚三魂七魄，需要的不是天火，而是我！”
既然她還不明所以，不知道墨辭究竟是失去了記憶，還是被第七魄影響了心智。
那就先想辦法，留在他身邊。
墨辭冷笑，卻連動怒都沒有，爽快道：“好，那本座就暫且留你一條命，以後你就留在本座身邊，做本座的奴隸。”
刷——
他輕拂袖，一道金光落下，帶著月淺璃，以及一眾鬼使，消失在了原地。
房間裏空蕩蕩的，一片狼藉。
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。
少清和沉雪相對視一眼，瞪大雙目，還沒弄清楚剛剛究竟發生了些什麼。
少清蹙眉，質問她：“沉雪，你給鬼神吃了什麼藥，怎麼把他變成這樣了？”
以前的鬼神，雖也殺伐果斷，但總是唇角隱隱帶笑，萬事留一線。
大概沒人相信，掌管閻羅殿的鬼神，竟是最溫良純善、最好說話的神。
相比較帝君那個活修羅而言，以前的鬼神簡直是個“天使”。
可今日，他卻在鬼神身上看到了狠絕的殺意，狠絕得沒有一絲感情。
這是怎麼了？
轉性了嗎？
沉雪也是臉色鐵青：“我什麼都沒給他吃，誰知道他會突然醒來。”
難道曆劫百世回來，墨辭就性情大變了？
“我先不跟你說了，我先去鬼神宮救人了。”少清不願再廢話，匆匆離開了。
“少清……”沉雪沒叫住他，腳步停在門前，不由得冷哼一聲。
剛剛，都發生了些什麼？
雖然墨辭醒來後，還跟以前那樣對她冷漠，但讓人驚喜的是，他對月淺璃的態度，倒不像傳說中那樣溫柔。
如此，她就放心了！
“神上，您沒事吧？”神使上前來關心。
“沒事。”
“鬼神大人他……”
“鬼神大人剛蘇醒，本神便親自登門鬼神宮，去拜訪拜訪他吧。”沉雪若有所思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