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辭越發著急了:“我就隨口一問罷了,我相信娘子的醫術,定會醫好我的雙目。”
“最壞的打算,就算醫不好了也沒關係,以後,還有娘子做我的眼睛,這樣的話,娘子就更離不開我了。”
他始終強顏歡笑著。
心裏,實則也不是滋味。
“不,不會的。”月淺璃不願聽這種話,“沒有什麼最壞的打算,會好起來的,九歌,一切都會過去的。”
他們之間的遺憾,已經太多太多了。
剩下的,還有機會去彌補的,她就算拚盡全力也要緊緊抓住。
她不想再留任何遺憾了!
“好。”
墨辭悵然若失一笑:“那可說好了,倘若我真的瞎了,又聾了,乃至五感全失,連你在我麵前,我都感知不到了。”
“若真有那麼一日,璃兒,你可千萬不能嫌棄我,也不要……離開我。”
語氣中,帶著些誠惶誠恐。
“說什麼傻話呢?”月淺璃打斷他道,“不會有這麼一天的。”
“真的嗎?”
“嗯,你不信我?”
“我信。”
“那……你就什麼都不想,什麼都不要擔心,安安心心待在我身邊,就足夠了。”她的聲音,輕如羽毛。
如一陣和煦的春風,拂過心頭。
“好。”
他隻願往後的日子,不管有他還是沒他,璃兒都能一切順遂。
片刻,墨辭又問道:“娘子,我們這是到哪了?”
月淺璃瞥了眼腳下的風景:“我們已出了攬月城,再過一個時辰便能回落月鎮了。”
“嗯……”停頓了一下,墨辭提醒她,“娘子,你路上小心些,我擔心會有人尾隨我們。”
畢竟剛剛,酒樓裏那麼多人,那蠢貨士兵當眾喊他殿下,難免不會被有心人注意。
聞聲,月淺璃餘光微挑,冷不丁掃過身後不遠處那團氣息波動。
有人跟了他們一路。
其實,她早就覺察到了。
但她可以確定,不是剛剛酒樓那群人。
因為……以酒樓那群士兵的實力,不太可能追得上泡泡。
這群人,更難對付一些。
不過對她來說,沒什麼區別。
她淡淡回答道:“別擔心,不是什麼大麻煩。”
聽到這,墨辭心生波瀾:“當真有人跟著我們?”
他正欲起身,月淺璃摟他更緊了一些,將他按了回來。
淡漠對泡泡道:“泡泡,掉頭!”
那就一次性解決了吧。
“好嘞。”
泡泡領命,在原地盤旋了一圈,轉身掉頭。
瞬間,十多人士兵追隨上來,“刷刷刷”將火鳳凰團團圍住。
月淺璃眸色一冷,輕拂袖,懸浮在半空的天火受了召喚,爆裂而出。
都去死吧!
砰——
強大的天火之力迸裂開來,落在那一個個士兵身上。
“啊……”
“啊啊……”
伴隨著陣陣淒厲的慘叫聲,那群士兵接連從上空摔落下去。
橫七豎八,四仰八叉。
皆受了不同程度的傷。
刷!
火鳳凰化作一隻小火雞,月淺璃和墨辭隨即落地,耳畔哀嚎連連。
“這點本事,也敢來跟蹤我?”月淺璃垂眸掃了掃著那群士兵,輕蔑出言。
他們這才從地上爬起來,狼狽低著頭,態度還算客氣:“月姑娘,請息怒。”
“誰派你們來的?”她冷冷問。
“咱們是淩梵帝國的士兵,是、是陛下派我們來的。”他們如實回答。
“淩梵皇帝?”
因為之前的事,月淺璃心裏對那個淩梵皇帝,沒什麼好感。
“是。”
他們接著道:“月姑娘,如今,下神界各大家族正商議著要殺你,陛下特地讓我們來給您傳信,提醒您小心些。”
月淺璃冷笑:“無需。”
淩梵皇帝,會有這麼好心?
派這麼多人來,一定還有別的目的吧。
果然,他們終於說到了重點:“陛下有意求和,月姑娘,隻要你歸順咱們淩梵帝國,陛下可保你一命,日後也絕不會虧待你!”
嗬!
原來是想收買她,為淩梵帝國所用。
月淺璃不為所動:“我的命,還無需區區一個帝國來保。”
更何況,若下神界真有那麼多強者來殺她,憑淩梵帝國,還保不住她!
而且,如今的她,隻想與墨辭安然度日,不想再參與任何紛爭了。
她隻求獨善其身罷了!
“你……”他們被氣到了。
陛下一片誠心,都開出這麼誘人的條件了,她竟然還不屑一顧。
這丫頭,簡直不知好歹!
士兵頭領勉強笑了笑,繼續奉勸:“月姑娘,陛下是誠心實意的。”
“別說了……”
“姑娘,你實力雖然強,但終究沒有一個穩定的庇身之所。”他們還不願放棄,“而我們陛下,隻是想為你提供一處安穩之地罷了。”
“再者,你身邊的人已經活不長了,倘若哪日羽化登仙,月姑娘……”
瞬間,月淺璃眸光陰沉了下來,心生怒火,“啪”的一道勁力甩出。
“我看你才活不長了!”
砰——
“哎喲!”那士兵重重砸落在地,一口鮮血噴出,昏死了過去。
剩下的士兵麵麵相覷,嚇出一頭冷汗,又氣憤又害怕。
“月淺璃,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!”
雖然說著狠話,但他們一個個都在後退,隨時準備著撤離:
“是你自己不識趣的!”
“等著,跟我們淩梵帝國作對,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!”
“你就等著給你男人陪葬吧!”
“走,我們先撤……”
他們紛紛轉身,掉頭就跑,誰知剛跑了一步,就被一道強大的靈力從後背抓住。
那威壓的力量,使得他們動彈不得。
身後,傳來月淺璃清冷的聲音:“我沒興趣等,今日就送你們去見閻王!”
話落,灼熱滾燙的天火穿透他們胸膛。
刷刷刷!
“啊……”
“啊——”
慘叫聲連連,一個個被天火焚燒成灰燼,隨風吹散,渣都不剩。
原地寒風凜冽,恢複了平靜。
月淺璃不願多逗留一秒鍾,視線收回,語氣溫柔了許多:“我們走。”
“嗯。”
須臾,重新乘上了火鳳凰,墨辭問她:“剛剛的來者,與酒樓的官兵,並非同一撥人吧?”
剛剛,他什麼也沒聽清,什麼也沒看見,隻是憑空猜測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