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來，離月可是他們的恩人。
這群不分青紅皂白的蠢貨，不僅不感恩戴德，還要殺了他！
這誰能忍？
“胡說！”果然，有人開始反駁了，“那明明是先祖帝臨死前設下的！”
“就是……”
“妖孽，你真是厚顏無恥，不僅殺了我們先祖帝，還要冒領他的功勞來跟我們邀功嗎？”
“簡直不要臉！”
“你們先祖帝，可沒那個本事！”滅靈的拳頭，捏得“哢嚓”作響，氣不打一出來。
好想殺了這群愚昧的人！
月淺璃拉住了他，淡漠出言：“諸位且先別動怒，滅靈已耐心解釋，我看，此事定有蹊蹺。”
她相信，墨辭前世不是卸磨殺驢之人，不可能做出這種事。
滅靈的話，還是有一定的可信度！
“事實已擺在眼前，還能有什麼蹊蹺？”大長老不耐煩道。
“既然滅靈這麼說了，你們不妨給他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。”月淺璃眼珠子一轉，心裏有了主意。
“他一個妖孽，也配？”他們嗤之以鼻。
“殺了他！”
“等等。”這時，始終保持沉默的魔後發話了，“念在月姑娘救荒兒有功，怎麼著，本宮也得給他們一個自證的機會。”
不然，就不太厚道了。
至少，給他們一個解釋的機會吧。
眾人很不情願，但魔後都發話了，他們也不敢直言反駁。
魔後瞥了滅靈一眼，不冷不熱道：“不知，邪神打算如何自證清白？”
“我……”
月淺璃替他說了：“邪神大人說了，魔族上空的生死結界出自他手，你們卻不信，那不如讓邪神大人到生死結界試試。”
“倘若結界傷不了他分毫，證明的確出自他手，他沒說謊，倘若他被結界所傷，則證明他在說謊。”
“你們看，如何啊？”
生死結界的主人，如果真不是墨辭，那就算以墨辭現在的實力，也會被傷。
但，結界不會傷自己的主人。
這樣的證明，一目了然！
魔後微微點頭：“此計，可行。”
滅靈頓時不滿了：“我還沒答……”
“他答應，不用管他。”月淺璃打斷了滅靈的話，替他答應了。
滅靈瞪了她一眼，萬分不爽。
這丫頭，明明沒安好心！
本意是為他開脫洗罪，實則……是另有目的吧。
他皮笑肉不笑，對著月淺璃嘀咕道：“月淺璃，你是想騙我把墨辭放出來吧？”
畢竟，墨辭才是邪神，才能安然通過生死結界，而他，不行！
這丫頭，還真會鑽空子。
月淺璃不置可否一笑。
是又如何？
“那我就告訴你吧。”滅靈聲音很小，“就算我把墨辭放出來，他一樣會被生死結界所傷，然後，你就等著看他死吧！”
“為何？”月淺璃秀眉微蹙，“難道，你剛剛所說都是假話？”
要不然，墨辭身為邪神，怎麼可能會被自己所設的結界傷害？
“我從不騙人。”滅靈冷嗬道。
“那就對了，跟我走。”月淺璃便不再顧及什麼，拉著他往殿外去了。
“喂，你……”
滅靈心裏十分憋屈，但也隻能強忍著，任由她拉著自己走。
……
於是，他們一行人出了大殿，到了宮殿之外，打算親眼看滅靈證實。
生死結界，乃離月當年為魔族所設，籠罩在整個中荒上空，呈透明色。
但此結界堅如磐石，就算是如今的南宮乾，想要打開，也得花費很大的功夫。
魔後坐上上座：“生死結界就在東北荒上空，邪神大人，請吧。”
還算客氣。
大長老冷哼一聲：“老夫倒要看看，你個妖孽能耍出什麼花樣。”
一會再殺，也不遲！
月淺璃提醒滅靈道：“你快把墨辭放出來吧。”
否則，他也得死。
“跟這群螻蟻，有什麼好解釋的？”滅靈黑著臉，“你這根本是餿主意！”
“那也沒辦法。”月淺璃故作無奈，“我已允諾了他們，你要是不碰那結界，他們會覺得你心虛，就……越發說不清了。”
“說不清就說不清。”滅靈的暴脾氣，一下子就上來了，“老子殺了他們……”
“又來了？”月淺璃翻了他一個白眼，“忘了我跟你說過的，不要惹事嗎？”
滅靈：“……”
又是這句話。
他深吸了一口氣，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，告誡自己，要心平氣和。
“好，月淺璃，這次算你狠。”勉強答應了下來，“僅此一次，下不為例！”
就放他一會，也沒什麼。
省得，麻煩更多……
月淺璃笑了。
他答應了。
他答應暫且將墨辭放出來了！
心情，突然變得激動而又惴惴不安。
滅靈心不甘情不願地閉上眼睛，靈力在體內流轉，將那道昏暗的封印，暫且打開了一個縫隙。
刷——
墨辭的意識，逐漸恢複了些許，好似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，窺見了一絲天光。
腳步恍惚虛浮了一下，恍然睜開眼，腦袋還是暈暈乎乎的。
月淺璃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，輕咬著下唇，心生緊張。
眼看著他睜開雙目，瞳仁恢複了一如既往的深邃、墨黑、淡漠。
雖然模樣一點也沒變，一蹙一動，神態、氣質卻都如脫胎換骨。
這占盡風流、不藻自飾的容顏，不是她夫君，還能是誰。
“墨，墨辭……”
月淺璃上前一步，扶住了他踉蹌的身子：“墨辭！”
墨辭恍然抬眸，視線落在她身上的瞬間，眼尾一酸，頓時暈染成了紅色。
“璃兒……”
他日思夜想、魂牽夢縈，卻以為再也觸碰不到的人，如今，竟就在她眼前。
她的眉目、她的唇齒、聲音，以及她身上淡淡的清香，熟悉而又陌生。
恍如昨日之景，卻又遙不可及。
是他的人，沒錯。
指骨顫抖著，墨辭下意識將她往懷裏攏了攏：“璃兒……”
連說話，都有些語無倫次了。
他抱得很緊，腦袋埋在月淺璃肩頭上，生怕自己一鬆手，就又觸不到她了。
他的聲音，宛如天籟，此時此刻卻刺痛了月淺璃的心：“真的是你，真的是你！”
激動、隱忍的淚水，一湧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