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閣主。”青玄提醒道，“您現在實力太弱，無法從外麵強破這殺陣，救月姑娘出來啊。”
當初，閣主在創造詭靈陣時，便是如此設置的。
就算他對詭靈陣了如指掌，也隻能從陣內輕易破解，但從陣外，無法破解。
除非，用靈力強破！
那至少，也需要地神域一重天的實力。
他們這群人加起來，也無法破開。
墨辭：“……”
用得著說的這麼直接嗎？
“我知道。”
青玄著急了：“那我們該怎麼辦啊？”
“急什麼？”墨辭平靜道，“區區詭靈陣，還需我替璃兒化解不成？”
“這……”
“我相信璃兒，定能自己破解。”墨辭的聲音，信心十足。
青玄無奈笑了笑：“如此，也好。”
“你們先走吧。”墨辭吩咐道，“我在這等她出來。”
青玄請願道：“閣主，不如……屬下留在這保護您吧？”
閣主靈力受了秘境壓製，若獨身在這，他還真不放心呢。
“無需。”
“好吧，那閣主你自己小心，屬下暫且告退了。”青玄再不敢多言，隻好叫著那幾個暗影使，率先離開了原地。
墨辭便獨身在原地等著，一顆心始終懸著，隻覺得時間過得很慢。
每分每秒，都是煎熬。
等了幾個時辰後，沒等到月淺璃出來，倒是把鐵翼給等出來了。
“怎麼是你？”墨辭蹙眉。
害得他白高興一場。
“怎麼不能是我？”鐵翼不悅道，“我一入那詭靈陣，就被一群人圍攻、追殺，好不容易才把他們都殺了，跑出來，我容易嗎？”
詭靈陣之中，倘若隻剩下一個活人，殺陣便會馬上打開，不用再等到十二時辰之後。
他好不容易，才從屍體堆裏爬出來。
這個妖孽，是不是恨不得他死在裏麵算了？
鐵翼東張西望了一圈，沒看見月淺璃的蹤影，有些急了：“我主子呢？”
“還未出陣。”墨辭淡淡道。
於是，兩人便繼續在外等著。
不知不覺，已過去十一個時辰，距離殺陣開啟，隻剩一個時辰的時間了。
詭靈陣內，月淺璃看著煉丹爐中還差些火候的丹藥，有些不安。
照著這個速度，至少還需三四個時辰，凝息丹才能出爐。
可眼下，隻剩一個時辰了。
不行！
她得加快些進度。
月淺璃眸色一凝，將體內所有天火一一召出。
五團不同顏色、同樣灼燙的天火，懸浮於半空之中，排列整齊。
刷！刷刷！
接著，一團團鑽入煉丹爐中，火焰攀升，連帶著周遭的氣溫，都高了許多。
全程，上官玉華看得目瞪口呆。
月姑娘這靈火，好像跟普通靈火不一樣。
盡管很好奇，但他怕打斷了月淺璃，便一個字也沒問，目不斜視地在旁邊看著。
越看，越饒有興趣。
五個天火同時祭出，火候旺盛了許多，煉丹的進度，也加快了許多。
但這五個天火，秉性都不太一樣，想要同時掌控好，並不容易。
稍有不慎，火候就會失控，將凝息丹焚成灰燼。
那就功虧一簣了。
所以這下，月淺璃更是全神貫注，一絲也不敢疏忽了。
隻能成功，不能失敗！
……
“噗……”
殺陣中，墨無澈再次被一掌掀翻，吐血，隻覺得腦袋混混濁濁的。
像是一下子，湧入了許多記憶。
許多，他之前的記憶。
南海的畫麵，父親、母親、族長，乃至他的族人，每一張麵孔，都浮現而出。
這是……
這些，才是真正的他？
他不是什麼小澈，也不是什麼傻子，而是龍族三殿下，墨無澈！
怎麼會這樣？
恍惚間，墨無澈睜開眼，原本純真的眸色消失，籠罩上一層陰鷙。
他的記憶，恢複了。
“澈兒。”墨延就站在他跟前，“是我啊，你當真不記得父親了嗎？”
父親……
墨無澈抬眸，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麵孔，又覺得有點陌生。
如果沒記錯的話，他跟父親好久都沒見了。
墨無澈平靜道：“父親，你怎麼來了？”
“澈兒，你想起來了？”
看他這反應，墨延便知，他記憶已恢複，腦袋清醒過來了。
墨無澈：“嗯。”
“我是來接你回去的啊。”墨延又欣喜又恨，“澈兒，這些天，你被墨辭那個妖孽騙慘了啊！”
墨辭！
聽見這個名字，墨無澈心裏五味雜陳。
兩百年前，當他知道，自己還有墨辭這麼一個哥哥時，父親就對他千叮嚀萬囑咐。
告訴他，墨辭是來跟他們爭儲君之位的，回墨族，也不過是為了攀附權貴。
還告訴他，若有機會，就將那個妖孽斬草除根，永絕後患！
他被這樣教育了兩百年，自然根深蒂固地，視墨辭為宿仇。
此次來北荒，他本也是為了殺墨辭。
可後來，卻發生一係列荒謬的事。
他被騙，被當傻子耍，被踐踏尊嚴。
這一切，他都不能忍！
墨無澈冷哼一聲，緊緊攥著拳頭：“他們竟然騙我，說我是孤兒，還把我當傻子，占我便宜！”
除了怒火中燒外，他心裏，竟還生出了一些其它情愫。
交錯，複雜。
這幾個月，他和月淺璃，和墨辭共同遊曆北荒。
他們一同去了許多地方，一同闖蕩，一同遊舟，一同逛廟會、逛燈會。
一路上，他們對他，也是諸多照料，並沒有做什麼傷害他的事。
甚至，還屢次救他。
這些記憶，都是無法抹去的。
該死……
想到這，墨無澈搖了搖頭。
那兩個騙子，明明在把他當猴耍，他還有什麼可感動的？
他怎麼會有這麼危險的想法？
“澈兒。”墨延憤憤道，“你來助為父一把，待為父將這殺陣強破，咱們就能出去了。”
“好。”
墨無澈起身，靈力聚起，與他一同攻擊陣眼。
“澈兒。”墨延邊破著殺陣，邊對他道，“一會出去了，你就假裝記憶還未恢複，繼續跟他們在一起，然後，伺機殺了墨辭！”
墨無澈唇微張，猶豫了一下。
“聽到沒？”墨延追問。
“聽到了。”墨無澈低聲應了三個字，心裏，卻莫名開始糾結起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