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麼？”
男人出神的片刻，月淺璃眼疾手快，一把將龍骨簪搶了回來。
那男人還未回過神，自言自語道：“我們家九歌都長這麼大了嗎，連未婚妻都有了？”
月淺璃：“……”
“……大叔，你是不是都忘了，自己被關在這多久了？”
“不記得了。”男人微微歎了一口氣，“當年，我隻不過犯了點小錯，族長就把我關在這，讓我悔過自新，我早就知道錯了，可他……卻一直沒差人來放我。”
“我也不知多少年過去了，少說，也該有一千多年了吧。”
他也不知，為何自己隻是犯了個小錯，就被大哥這樣懲罰。
“你是說，你是被墨族長關進來的？”月淺璃眸色一亮。
“是。”男人點了點頭，“這靈族除了我大哥，還有誰關得了我？”
偌大的靈族，他也隻服從大哥一人。
月淺璃聲音低沉了些：“所以，你應該也不知道，墨家……已全族被滅了吧？”
“你說什麼，墨家被滅族了？”果然，男人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，“什麼時候的事？”
“都過去一千多年了。”月淺璃如實告知，“除了九歌，墨家無一生還，墨族長和墨夫人，也隕落了……”
“這……”男人大腦一片空白，“為何會這樣，究竟發生了些什麼？”
月淺璃看了他一眼，還是帶著幾分警惕：“你若是證明，你是墨家人，我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，都告知於你。”
此人來曆不明，不能僅憑一麵之詞就證明，他是九歌的親人。
況且，人心叵測。
就算他真的是墨家人，也不一定與墨辭為善。
“這、這還需要證明嗎？”男人也是哭笑不得。
月淺璃點了點頭，麵不改色。
似乎在說，當然需要！
男人越發無奈，隻好搖身一變，變成一條姿態威儀的燭龍。
燭龍盤踞在原地，依舊被靈藤桎梏著，掙脫不開。
男人知道她在懷疑些什麼，便開口道：“小妮子，鴻蒙界的燭龍本就不多，自成一族，皆是血肉之親，這下，你該信了吧？”
見勢，月淺璃點了點頭：“好吧，那我暫且當你說的都是真話。”
刷——
燭龍在原地盤旋了一圈，又化成人形，沒好氣道：“哼，什麼叫暫且相信？我堂堂墨家尊者，有必要騙你一個小女孩嗎？”
“快告訴我，這一千多年究竟發生了些什麼。”他還是比較關心這個。
“嗯。”
月淺璃麵不改色，便將有關於墨家、墨辭的一切，如實都說了一遍。
聽完後，男人無奈歎了一口氣：“不，就算墨家全族被滅，我大哥也絕不可能死的。”
“墨族長和墨夫人，已身歸混沌了，連生死簿上的記載，都是如此。”月淺璃的眸色，變得黯淡了些許。
“那是鴻蒙界的生死簿，能說明什麼？”男人不以為然。
“你什麼意思？”
“我大哥和大嫂本是下神界人，數千年前在鴻蒙界曆劫，也是在鴻蒙界生下了我那個小侄兒。”男人出言解釋道，“若在鴻蒙界身死，他們便算曆劫完成，應該已重新歸位下神界了。”
下神界，是淩駕於鴻蒙界之上的位麵。
他的話，每一個字都像是炸雷，落在月淺璃心頭。
“這……”
墨辭的爹娘，是下神界的人？
一千年前，他們身死，隻能算曆劫結束，回歸下神界去了？
原來，九歌的身世這麼不一般。
倘若九歌知道他爹娘還沒死，隻是歸位下神界了，一定會很高興吧。
想到這，月淺璃也打心底替他高興。
男人接著道：“沒想到，他們這麼快就完成了曆劫，隻是苦了墨家族人和九歌那孩子，可惜……大哥身在下神界，就算知道所發生的一切，也不得插手鴻蒙界的事。”
神界，有神界的規矩。
“我隻恨我出不去，要不然，等我出去，恢複了靈力，第一個把那麵具男抓出來，給我墨家報仇！”他語氣中滿是恨意。
月淺璃看了看他：“墨前輩，我乃月淩天之女，月淺璃，不知前輩如何稱呼？”
“原來你是小淺璃啊。”他突然一驚。
“前輩認識我？”
“那當然。”男人頓時變了語氣，“小時候，三叔還抱過你呢。”
月淺璃：“……”
我還沒認你這個三叔呢，你怎麼就自稱上了？
男人似乎打開了話匣：“九歌他自小頑劣，我跟我大哥都頭疼的很，就羨慕月兄，有你這麼一個可愛乖巧的女兒。”
如今，小丫頭成了九歌的未婚妻，他和大哥都想要個女兒的願望，也算實現了一半吧。
如此，甚好！
“原來如此。”月淺璃輕笑出聲。
“在下墨家三長老，墨痕。”男人的態度，突然變得熱情了許多，“你與九歌一樣，喚我一聲三叔就好。”
月淺璃：“……”
不愧是墨辭的三叔，跟那個妖孽一樣，都是自來熟。
隨即，她尷尬一笑，故意轉移了話題：“墨前輩，稱呼不重要，眼下，我還是先想辦法救你出去吧。”
心想著，若是張口就叫三叔，太不矜持了。
“你？”墨痕打量了她一眼，“小淺璃，這結界是我大哥親手設下的，靈殿那幾個老頭都別想破開，你還是算了吧。”
“不過，你又是怎麼掉下來的？”
月淺璃解釋道：“慕南燁將我父親抓來了靈殿，我來救他，被追兵追殺，就不慎掉進來了。”
“又是那個老不死的。”墨痕臉色一黑，“等老子出去了，第一個殺了他！”
月淺璃：“……”
他看起來，可不像是慕南燁的對手。
“墨前輩，我們還是想辦法先出去吧。”她回歸正題道。
“怎麼出去？”
“我先放了你。”月淺璃說罷，紫黑色的天雷在掌心閃爍，蘊藏著陰沉、恐怖的力量。
“天、天雷？”墨痕一眼認出天雷，隻覺得不可思議。
天雷可是神界之物，怎麼會在一個小丫頭手上？
砰砰砰！
就在他出神的片刻，天雷轟然落下，三兩下便劈斷了他四肢上的靈藤。
得了自由，墨痕看了看自己的雙手，滿目錯愕：“劈開了？”
他堂堂神尊都奈何不了的靈藤，竟讓一個天神境的小丫頭劈開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