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親。”過了許久，月淺璃情緒平靜了些，啟唇出言道，“你瘦了許多。”
這些年，娘親一定受了很多苦。
沈顏輕笑，眼角卻還掛著淚水：“都這麼多年過去了，璃兒竟還記得，娘親當年是胖是瘦？”
一句話，使得月淺璃破涕為笑，心頭卻依舊酸酸的：“記得，當然記得了。”
前世、今生，娘親的輪廓，娘親為她做的每一件事、對她說的每一句話，都刻在了她腦海裏，早已揮之不去了。
她又怎會不記得？
“娘親，以前，璃兒遠在低階大陸，半分不知曉月家的事，今後，我要把虧欠你的、父親的，都加倍彌補回來。”月淺璃的語氣，溫和而又認真。
“傻孩子，我和你父親何需你虧欠？”沈顏輕輕一笑，“隻要你和承羿能好好留在我們身邊，安然無恙，便是對我們最大的彌補了。”
她和月淩天的此生心願，不過如此。
“嗯……好。”
既答應了，她一定會好好的，且，再不會讓任何人，傷害她的家人。
娘親和父親所受的委屈、淩辱，她要一件件，都討回來！
“好了。”沈顏伸手，擦了擦她臉上的淚痕，柔聲道，“娘親回來了，你不該高興才對嗎？”
言語中，透著幾分心疼。
“我當然高興，我這是喜極而泣啊。”月淺璃勾唇笑了笑。
四目相對，沈顏也被她的話逗笑了。
“那……”月淺璃還是沒鬆手，聲音低了些許，“娘親……”
“嗯？”
“我今晚，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啊？”她還有很多話，想跟娘親說呢。
“都多大人了，也不怕別人笑話？”
“嗯……那有什麼好怕的？”
“好了，璃兒，你先鬆手。”
“嗯……不。”她卻不願鬆開了，“娘親，你答應我我才鬆手。”
沈顏：“……”
這孩子，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，不答應就跟她撒嬌起來了？
月淩天不由得笑了笑：“你女兒從小就這樣，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？”
時過境遷，璃兒還是璃兒，一點也沒變過。
這樣，真好。
沈顏反而心生歡喜：“好好好，娘親什麼都答應你，快鬆手吧，別讓人看笑話了。”
還有人看著呢！
“嗯。”見她答應，月淺璃才心滿意足地鬆開手，內心一陣欣喜。
緩緩鬆開手，沈顏的視線，落在一旁還在垂眸偷笑的某妖孽身上，出言道：“讓冥帝見笑了，小女一時失態，你可不要介懷。”
“無妨。”墨辭唇角微勾，“我喜歡她這樣。”
說罷，四目相對，還對月淺璃投去一個寵溺的笑意，直達心底。
沈顏的神色，變得認真了些：“此次，還得多謝冥帝出手相救。”
“月夫人不必客氣。”墨辭出言道，“日後，將冥界當作自己家便可。”
沈顏怔了怔：“這……如何好意思？”
雖然月家已入黃泉宮，但畢竟初來乍到，畢竟……這還是人家的地盤。
“娘親。”這時，月淺璃說話了，“不瞞你說，我和墨辭已心意相通，所以，希望能得到你和父親的祝福。”
說罷，她看了眼墨辭，十指輕輕扣住他的指掌，兩人順勢跪了下來。
月淩天：“這……”
沈顏：“這是……”
“月王，月夫人。”墨辭啟唇道，“今後，我會好好對待璃兒，生死不棄，所以，望兩位可以成全我們，將璃兒放心交與我。”
他的聲音，很誠懇，沒有半分冥帝的架子。
除了誠懇外，竟還有些緊張。
月淩天和沈顏相對視一眼，錯愕在原地，沒有回答。
大概是不知，該如何回應才好。
這進展，也太快了點吧，怎麼轉眼間，就到提親了？
“咳咳。”適時，月承羿出言提醒道，“父親，娘親，你們倒是給個準信啊，地上挺冷的，總不能讓人家一直跪著吧。”
沈顏回過神來：“你們先起來吧。”
兩人起身，心情還忐忑不安著，沈顏繼續出言道：“其實，以前我就很喜歡九歌這個孩子，很乖巧，還會說話。”
雖然墨辭曾在靈族時頑劣、不學無術，但因天賦太強，族中測試一直榜首，加上性情開朗，倒是頗受歡迎。
“璃兒，既然這是你們自己的選擇，我和你父親自然支持你們。”說完，她看了月淩天一眼，“你說呢？”
月淩天微微一怔，笑了笑：“這個家，不一直是夫人你做決定嗎？”
夫人的決定，就是他的決定。
聽到這裏，月淺璃抬眸，與墨辭相對視一笑，懸著的那顆心，終於放了下來。
“那就好。”沈顏點了點頭，又看了看他們，追問道，“那不知，你們打算何時完婚？”
此言一出，四人都心生錯愕。
月承羿：“……”
娘親是不是也太著急了，生怕妹妹嫁不出去一樣呢？
墨辭：“……”
這就答應完婚了？
節奏太快，他有點跟不上。
月淺璃不置可否一笑，倒是很爽快：“我看，九月初九就是個好日子，墨辭，你說呢？”
“璃兒喜歡就好。”他沒太大意見，“隻不過，距九月初九還有半年多呢，是不是太長了些？”
“不長。”月淺璃搖了搖頭，“如此，我們便能多些時間準備。”
她刻意如此安排，其實也是想，給墨辭心裏一些希望。
想讓他，活下去。
“好。”墨辭應聲，“都聽你的。”
“對了，璃兒。”這時，沈顏似乎想到了什麼，“有件東西，我一直想給你。”
說罷，她從儲戒中取出一卷卷軸。
接過卷軸，月淺璃問道：“這是……”
“這神訣殘卷，是慕南燁要我煉丹時給我的。”沈顏出言解釋，“卷軸上有關於洗髓丹的記載。”
月淺璃沒太在意：“洗髓丹那種低階丹藥，我不用看卷軸也能煉的。”
七階丹藥，對於如今的她來說，閉著眼睛也能煉製成功啊。
“這不是一般的洗髓丹。”
“不是一般的洗髓丹。”
“嗯。”沈顏恢複正色，看了墨辭一眼，“我仔細研究過了，這洗髓丹若煉成，可讓墨辭重凝內丹，恢複靈力。”
她也是從月淩天口中聽聞，墨辭內丹已廢，且，與她女兒息息相關。
所以，就算是為了不讓璃兒欠人情，她也需盡力而為，幫上些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