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跳加速,指骨都不由得抖了一下,月淺璃一瞬不瞬地看著美少婦,神色複雜。
娘親,好久不見了。
覺察到有人一直盯著自己,沈顏的視線,也馬上落在了月淺璃身上,臉色一變。
璃兒!
她怎麼會在這?
盡管穿的是男裝,但她還是一眼認出,滿目都是錯愕。
她……是如何進妖都來的?
四目相對,月淺璃對她笑了笑,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,轉而馬上移開視線。
這內殿眼線太多,她可不能被盯上了。
沈顏心頭“咯噔”了一下,知道女兒在暗示自己,也收回了視線。
所有的情緒,都強壓在了心底,久久都無法平靜下來。
她都不記得,自己被關了多久,從未想過,有朝一日,能再見到女兒。
隻是,璃兒來了荒殿,怕是凶多吉少。
這是她最擔心的!
新人入了堂,一旁的主持出言道:“開始拜堂!”
月淺璃:“……”
還真要拜堂啊!
罷了,反正是跟個女人拜堂,就算拜過了,也不算數的。
於是,她也沒多想,雙手作揖,拜了拜:
“一拜天地!”
“二拜高堂!”
“夫妻對拜!”
轉過身來,因為衣袂太長,月淺璃不慎一腳踩到,身體驟然失去了重心。
完了,要丟人了!
砰——
誰知下一秒,一隻大手穩穩扶住了她,鼻尖傳來淡淡的清香,竟有些熟悉。
這美人身上的味道,還挺好聞。
主持也沒理會這點小插曲,按照平日裏的流程,繼續道:“送入洞房!”
月淺璃:“……”
怎麼還有洞房,獻祭也搞一條龍嗎?
離開正堂前,月淺璃又與沈顏對視一眼,似乎在說,等我。
這荒殿守衛森嚴,且處處是結界,她不能貿然行動。
一會跟泡泡碰頭了,再想法子救娘親吧!
……
轉眼間,她被送入了偏殿洞房,殿門闔上,泡泡也趁勢飛了進來。
偌大的內殿之中,隻剩下他們兩人。
泡泡趴在她耳畔,低聲說了些什麼,聽完後,月淺璃便將它收入袖口。
窗邊,燭影搖曳,月淺璃看了眼床上坐著的美人,喟歎道:
“美人啊,今日遇到我,也算是你的緣分,但我還有事在身,就不跟你多待了,一會若是有機會,我再回來救你。”
說罷,她欲轉身離開,突然,美人伸出修長的大手,拉住了她的手腕。
月淺璃怔了怔,回過頭,隻見美人指了指頭上的蓋頭,沒說話。
示意讓她掀蓋頭。
她不由得笑了笑:“別鬧了,我可不會對你負責的,你還是等你的如意郎君去吧。”
她是個女人,想負責也負責不了啊。
誰知,美人卻沒有要鬆手的意思,反而攥得更緊了些。
月淺璃無奈歎了一口氣:“我懂你的意思,走過場也得走完,是吧?好吧,我掀就是了。”
她走近了些,又補充道:“不過,先說好了,你是個女人,我也是女人,就算掀了你的蓋頭,我也不會負責的。”
“你不說話,那我就掀啦!”
“三、二、一!”
說罷,她隨手掀開美人的紅蓋頭,映入眼簾的,是一張妖孽絕塵的臉。
雖不是女人,那雙彎彎的桃花眼一勾,秋波暗動,簡直比美人還美。
臥槽!
“墨辭……”月淺璃還沒來得及驚歎,就被他一把拉了過去。
砰——
順勢,月淺璃跌上了床榻,不偏不倚壓在他身上,兩人一並倒在床榻上。
心髒一下子懸到了嗓子眼,墨辭的心跳聲,她能聽得一清二楚。
怎麼……怎麼會是他?
真是見鬼了!
“噓,小聲點,當心暴露。”墨辭捂住她的唇,聲音依舊蘇蘇的。
說罷,他鬆開手,唇與唇隻剩一毫的距離。
如此貼近,月淺璃竟有些緊張,驚詫道:“怎麼是你啊?”
難怪剛剛拜堂時,她就覺得氣息很熟悉。
隻是注意力一直在娘親身上,就沒多想。
沒想到……墨辭這個妖孽,竟給她這麼大一個驚喜。
呸呸呸,是驚嚇!
若是她膽子小一點,剛剛掀開蓋頭的瞬間,就得被嚇死了。
墨辭唇角微勾:“剛剛沒認出來?”
這傻丫頭。
“沒太注意。”月淺璃搖了搖頭,“你呢,你什麼時候認出我來的?”
看他的眼神便知,在入洞房之前,他就認出自己來了。
“下花轎時。”
月淺璃:“……”
原來,墨辭一早就認出她來了,還故作神秘,騙她掀蓋頭。
這個腹黑妖孽!
墨辭心裏還偷樂著,見她變了臉色,迅速轉移了話題:“剛剛拜堂時,你娘親的魂魄已被我調包了。”
聞聲,月淺璃眸色一亮,也顧不上罵他了:“真的嗎?”
“嗯。”他點了點頭,“你娘親的魂魄,現在在我手上,眼下我們隻需安全出去,便算大功告成。”
說罷,又看了看窗外:“不過,外麵守衛森嚴,還有結界,恐怕不好出去。”
月淺璃笑了笑:“我有辦法。”
“什麼辦法?”
她指了指桌案上那兩隻杯盞:“一會我們要喝交杯酒,酒裏有毒,斷氣後,我們會被裝入棺材,抬去偏殿煉丹爐獻祭。”
“偏殿那個地方,我剛讓泡泡勘察過了,幾乎沒什麼守衛,結界也比此處少許多,途中,我們定能逃出去。”
墨辭輕笑出聲:“璃兒考慮的可真周到。”
心想,竟然還有交杯酒。
不錯,他喜歡!
“那當然了。”
“那,璃兒要不要先起來?”他柔聲提醒道,“一直這樣壓著我,人家很熱的。”
萬一把持不住,怎麼辦?
月淺璃怔了怔,這才想起自己還壓在他身上,急忙起身,理了理衣服。
這個登徒子!
這時,內殿門打開,從外麵進來幾位靈族弟子,出言道:“請新人喝交杯酒!”
這毒酒很關鍵,他們必須盯著。
否則,萬一讓這兩個人跑了,他們吃不了兜著走。
兩人相對視一眼,笑了笑。
隨即,月淺璃將交杯酒端來,神不知鬼不覺,就將解毒散撒了下去,遞給了墨辭。
從她手中接過杯盞,墨辭滿心歡喜。
他曾無數次想過,要許給璃兒一場盛大的婚事,卻不曾想,他們竟提前拜了堂,提前入了洞房、喝了交杯酒。
四舍五入,璃兒已經是她娘子了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