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當然可以了。”她笑了笑。
說罷,墨辭的大手便抱了上來,微微顫抖著,仿佛覺得一切都不太真實。
抱著她纖細的腰身,隱約嗅見她身上淡淡的清香,與三年前並無任何差異。
真真切切,一如從前。
想起來,他已經好久沒敢這樣,主動抱一抱他的璃兒了。
這樣的感覺,真好。
此刻,他隻願時間定格,無論滄海桑田,再不改變。
“咳咳,你,抱的是不是有點緊了?”見他抱了許久都不肯鬆手,月淺璃反而有些不適應了,於是轉移話題道,“先鬆下手,我給你療傷吧。”
貼近的距離,她能真切感知到,墨辭的心跳加快了許多。
“嗯……”墨辭一動不動,嘀咕道,“好久沒抱了,都不想鬆開了。”
軟軟的語氣中,還帶著些許嗔怪。
月淺璃笑而不語,他接著道:“三年不見,我家小璃兒都瘦了,往後在我冥王宮,要多吃點,把肉都養回來。”
“好。”月淺璃答應。
轉而,他又傲嬌問道:“有沒有想我?”
月淺璃賣關子道:“嗯……偶爾有吧。”
“隻是偶爾?”他有些不開心了。
月淺璃憋著笑意,還要故作高冷一下:“是啊,一年也就一兩次吧。”
要不然,讓他知道自己天天在想他,豈不是顯得太不矜持了點?
一年才一兩次?
墨辭無奈喟歎道:“還好才三年,時間若再久一些,璃兒恐怕早就把我忘了。”
“怎麼會?”
“怎麼不會?”墨辭冷哼一聲道,“我不在你身邊這三年,你不知又招惹了多少桃花呢。”
語氣聽起來,傲嬌中還有些委屈。
月淺璃怔了怔,回答道:“他們都沒你好看。”
聞聲,墨辭不由得嗤笑出聲。
這小丫頭,嘴巴倒是越來越甜了。
表麵上,還要佯裝不滿的樣子:“原來,隻是因為我好看啊,那倘若有一日,我變得不好看了怎麼辦?那樣的話,璃兒是不是就不喜歡我了,要跟別人跑了?”
看著他一副“小怨夫”的模樣,月淺璃不由得笑了笑。
他的想象力,是不是也太豐富了?
見她不說話,墨辭就越發著急了:“璃兒不說話,是不是就默認了?”
話落,還露出一個傷心的表情。
“咳咳。”月淺璃急忙解釋道,“我可沒這麼說啊。”
都是他自己腦補出來的。
“這還差不多。”墨辭這才麵露笑意,抱她更緊了些,出言道,“如此,璃兒也知道我一向很柔弱,現在靈力也沒了,所以以後,你得寸步不離地守在我身邊保護我才行。”
月淺璃:“……”
這家夥,又開始撒嬌了。
突然恢複之前的語氣,她還有些不適應了。
不過,還是一口答應了下來:“好,寸步不離。”
這也是她的心裏話。
以後,就算墨辭趕她走,她也不會走的。
接著,又出言道:“墨辭,你鬆開手,我先給你療傷吧。”
他的傷勢,耽擱不得。
墨辭還是有些不情願,嘀咕道:“人家冷。”
也想多抱她一會。
握著他冰涼無溫度的指骨,月淺璃心生擔憂,道:“很冷嗎?”
說罷,她正欲起身,卻被墨辭拉回懷裏。
“你……”
“你這笨丫頭,聽不懂我的言外之意嗎?”墨辭的聲音,溫溫柔柔的,還帶著幾分傲嬌,“我隻是想讓你多抱人家一會罷了。”
這溫存,實在是久違。
因而他不想鬆手,也不敢鬆手,擔心指骨一鬆,所有一切便又化作泡影,不複存在。
“好。”覺察到他指骨在輕輕發抖,月淺璃也順勢抱緊了他一些,“那我就多抱你一會。”
既如此,就讓溫存多停留片刻吧。
隨即,溫熱的靈力彙聚掌心,由指尖緩緩灌入他體內。
兩道身形交纏相擁在湯池中,隔著縹緲的煙霧,更顯迷離、朦朧。
……
須臾片刻,從湯池裏出來,已至夜幕,天色越發漆黑不見底。
墨辭坐在床邊,三千墨發半垂落而下,繞過玉頸,隻著一襲白色單衣,隱約露出白皙誘人的鎖骨。
周身上下,都透著慵懶妖孽的氣質。
衣袂輕拉而下,皎白如雪的肩頸露出,膚若凝脂,隻是後背那一道道猙獰的傷痕,顯得有些紮眼。
月淺璃站在他身後,正一言不發地給他上藥,纖細的指骨劃過他心口處的傷勢,輕撫了撫,開口問道:“疼嗎?”
內丹被這樣生剖而出,他一定很疼。
墨辭雲淡風輕地答道:“沒事。”
淡漠兩個字,卻不經意刺痛了她的心頭。
據以往的經驗來看,墨辭說有事那就是沒事,墨辭說沒事,那肯定是有事。
“對不起。”月淺璃咬了咬下唇,語氣中全然是自責,“若非為我,你也不會受這麼多苦。”
抬眸定睛隻見,他額頭邊冒出些許冷汗,麵容卻波瀾不驚,像是在極力隱忍著。
心裏暗暗發誓,以後,絕不會再讓他受傷了。
墨辭唇角微勾,清淺一笑:“怎麼又開始跟我如何客氣了。”
說罷,看了她一眼,半開玩笑道:“難道璃兒不知,跟自家夫君是不必見外的?”
“誰是我自家夫君了?”月淺璃冷哼一聲,還要故作傲嬌一下。
三年不見,他說話還是如此語出驚人。
墨辭沒好氣地嘟囔道:“剛剛還是誰說,死都不會從我身邊離開,這才一會工夫,怎麼就反悔了呢?”
“嗯。”月淺璃還要賣個關子,“不知你們冥界的習俗如何,反正,若是我們人族那邊,男子與女子表達心意,是要贈予信物的。”
“哦?”
月淺璃:“……”
哦什麼哦,他是不懂嗎?
墨辭臉色一變,注視著她的雙目,轉而麵露笑意:“原來,璃兒如此迫不及待,就想要定情信物了?”
言語中,帶著幾分調侃。
月淺璃:“……”
原來不是不懂,是裝大尾巴狼。
“沒有迫不及待。”她傲嬌否認道,“隻是想看看,你有沒有誠意罷了。”
當然,這隻是她隨口一說,給自己找個台階下,並非真的非想要什麼信物。
隻要墨辭在她身邊,便是上天對她最好的饋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