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承羿點了點頭，接著解釋：“我的確是被滄溟鬼焰所殺，那時候我天火印已解，意識其實恢複了些，所以能確定，操控滄溟鬼焰殺我的人，絕不是墨辭！”
一番話，如同晴天霹靂，落在月淺璃心頭。
不是墨辭，不是他……
“雖然我也解釋不了，為何會有兩個滄溟鬼焰。”月承羿也想不明白，“但他既然願意舍命救我，就絕不可能再故意殺我。”
天火，是不可分離的，且隻聽從主人操控。
這件事，實在費解。
“怎麼會這樣，怎麼會這樣……”月淺璃指骨緊蜷，臉色蒼白了一分。
“嗬，你還想不明白嗎？”青裁沒好氣道，“陛下他為了救你哥哥，把天火印渡到他自己身上，日日忍受反噬之痛，現在還要被你誤會，可真是委屈。”
他都替墨辭覺得委屈。
“什麼？”
月淺璃心頭“咯噔”了一下，又像是吃了道晴天霹靂：“墨辭他……將天火印渡給他自己了？他、他不要命了嗎？”
所以，墨辭沒有殺她哥哥，凶手另有其人。
是她誤會了，是她誤會墨辭了。
青裁喟歎道：“為了你這個女人，他又不是第一次不要命了，本官都見怪不怪了。”
聞聲，月淺璃心如刀割，很不是滋味：“可是……可是他為何要騙我，為何還要把我推開，說他是故意殺了哥哥。”
墨辭這麼做，一定有原因吧！
“他說什麼你都信，也難怪了。”青裁無奈笑了笑。
月淺璃有些激動，追問道：“鬼官大人，你的意思是，墨辭故意與我說假話，為的就是將我推開？他、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啊？”
一滴淚水，從眼角滑落而下，冰冷。
為什麼不跟她說實話，不管發生什麼，他們可以一同麵對的啊！
青裁出言道：“他不推開你，你已經死了，壓根活不到今日。”
“為何？”月淺璃不明白他的意思。
青裁神情閃爍，想著，都到這份上了，跟她說實話也沒什麼。
於是也不再掩飾：“他不是不想告訴你，隻是他體內的噬心蠱，已經到了幻夢的地步。”
“幻夢？”
“嗯。”青裁點了點頭，接著道，“一旦如此，他會幻夢三次，所夢之人皆會被他所殺，他夢見的前兩個人，就是我和你哥哥。”
月淺璃看著他的眼睛，問道：“他夢見的第三個人是我，對不對？”
“你還不算太蠢。”青裁笑了笑道，“幻夢若是夢到摯愛，還能有一線生機，倘若你對他徹底死心，幻夢可解，你可活命。”
他聲音很輕，每一個字卻都格外沉重，死死壓在月淺璃心頭，讓她喘不過氣來。
原來如此……
原來當年，墨辭故意推開她，與她說那些狠話，都是為了保全她性命。
是她太過衝動，一切都聽之信之，沒有好好再去聽墨辭解釋一下。
是她錯了。
“所以，他說的那些話都是氣話。”月淺璃掉著淚，像是在自言自語，“他明明什麼都沒做，卻將一切都攬到自己身上去了。”
“我都做了些什麼？他當時那麼難過，我還要去質問他，還不肯相信他。”
她的語氣，痛心疾首，滿是愧疚。
這三年來，她將心思都放在了修煉上，但偶爾想起墨辭時，依舊會心有波瀾。
那個人，早已紮根在了她心底，抹不去了。
隻是她不敢承認罷了。
“不。”月淺璃搖了搖頭，“我要去找他，我要去找他問個清楚。”
“淺璃！”
月淺璃已聽不進去任何聲音，匆匆撥開殺陣，卻見外麵一片狼藉，血流滿地。
發生了什麼？
月淺璃心生擔憂，往外去，便見無數蛇人族傷者。
觸目驚心，像是被洗劫了一遭。
昨晚，到底發生了什麼？
“月兒。”這時，夜寒卿從側麵而來，行色匆匆，看那蒼白的臉色，像是也受了傷。
“夜寒卿。”月淺璃看了他一眼，“你們怎麼都受傷了，虛溟之海被偷襲了嗎？”
昨夜她動用涅槃神火時，聽不見也看不見外麵的情況。
隻隱約感知，外麵出事了。
現在看來，可能還不是什麼小事！
夜寒卿脫口而出道：“淺璃，我們中有一個靈族臥底！”
她怔了怔：“你說誰？”
“慕瑾楓。”
“慕瑾楓？”月淺璃錯愕。
慕瑾楓……他是靈族派來自己身邊的臥底？
若真是如此，也隱藏太深了吧。
“沒錯。”夜寒卿點了點頭，解釋道，“昨晚，他偷偷抽取你的魂魄，還引來許多靈族強者，欲毀聚魂鼎，搶涅槃神火。”
若非慕瑾楓，虛溟之海如此隱秘的位置，是絕不會暴露的。
是他們疏忽了。
“什麼？”
一連串的信息，讓月淺璃錯愕連連，指骨攥在了一起，恨意頓生。
之前，她還一直當慕瑾楓是朋友，是知己，對他也算信任。
卻沒想到，慕瑾楓竟倒打一耙、引狼入室，害了他們所有人。
她月淺璃，生平最恨的就是背叛。
既如此，若讓她再見慕瑾楓，必定手刃之！
“小白呢？”月淺璃又問道，“怎麼不見他人了，他是不是出事了？”
聞聲，夜寒卿麵露無奈：“小白他為救冥帝，險些……灰飛煙滅了。”
墨辭！
“冥帝，冥帝他怎麼會在虛溟之海？”月淺璃越聽越慌，“他不可能在這的，就算在……以他的實力，怎麼可能會有事？”
青裁緩緩追了上來，出言道：“陛下肯屈尊來虛溟之海這種鬼地方，不是為了你，還能是為誰？”
不用問，他用腳趾頭也能猜到。
但他想，以墨辭的實力，倒不至於會被人逼至絕境。
應該無大礙吧。
“為了我……”月淺璃咬了咬下唇，內心的情緒越來越雜亂。
可是，她並沒有印象。
還是……她根本沒看見，也沒聽見，全然不知墨辭又為她默默做了些什麼。
她什麼都不知道……
夜寒卿搖了搖頭：“淺璃，那些靈族的狗賊前仆後繼要傷你，冥帝為了救你，似乎也負了傷，但他下落如何，我也不知道。”
昨夜戰圈混亂，他中途便受傷昏厥過去，之後發生了什麼，根本不得而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