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秒，暗黑色氣壓越來越多，靠他們越來越近。
半空之中，現身許多蛇人狀的鬼魂，將冥舟團團包圍。
“邪祟，膽敢放肆！”慕瑾楓正要出手，卻被叫住了。
“等等。”月淺璃瞥了它們一眼，“先看看，他們好像並無惡意！”
接著，層層鬼魂靠近了些，在冥舟周遭俯身下來，齊刷刷行禮：
“吾等，叩請殿下歸來！”
莊嚴、肅穆，不像是在開玩笑。
“殿下？”小白一頭霧水，“等等，誰是你們家殿下了？”
難道他們五人之中，還藏著一個蛇人？
聽到這裏，月淺璃看了夜寒卿一眼，隻見他還半昏迷著。
他們五人入虛溟之海，隻有夜寒卿最反常，也隻有他，最可能是這些蛇人口中的殿下。
這其中，究竟有什麼淵源？
其中一隻岐蛇魂魄往前移了些：“殿下，我們等你很久了。”
四目相對，月淺璃問道：“你們口中的殿下，可是夜寒卿？”
說罷，還眼神示意了一下夜寒卿。
“沒錯。”那岐蛇微微頷首，十分恭敬，“殿下，乃我們蛇人族唯一後裔。”
聞聲，四個人都是滿臉錯愕。
夜寒卿……竟是蛇人族後裔！
這信息量太大，一時之間有點接受不了。
月淺璃追問道：“你說清楚，究竟是怎麼回事？夜寒卿的父母，究竟是誰？”
那岐蛇繼續解釋道：“殿下，是我們蛇人族公主，與靈族夜家那狗賊的子嗣！”
“靈族夜家。”慕瑾楓不可思議道，“夜家可是靈族第二大分支，僅次於慕家的存在啊。”
他一開始還以為，夜寒卿隻是個低階大陸的皇子，沒想到，竟還與靈族有血緣關係。
岐蛇微微歎了一口氣：“隻可惜，我蛇人族命苦，被人族妖族雙雙背叛，臨死前，公主將殿下送去低階大陸，封存了他的血脈和記憶，到如今已幾百年了。”
原來是這樣……
原來，夜寒卿跟她的命運有所相同，都是靈族的子嗣，都早早被送去了低階大陸。
靈族自古薄情人多吧。
月淺璃垂眸，恰好看見，夜寒卿額間多了道藍色的妖紋。
這是，蛇人族身份的象征。
到了這虛溟之海，竟被喚醒了！
“你們是殿下的朋友，此處陰氣太重，不方便說話，不如隨在下去地宮坐坐吧？”岐蛇的態度，倒是很客氣。
“嗯。”
月淺璃想著，倘若與蛇人族交好，她想進妖域取天火，定會容易許多。
……
蛇人族地宮，位於虛溟之海海底，一處狹小獨立的空間。
幽深昏暗，隻是座簡陋的洞穴。
隻有幾位蛇人頭領的魂魄，會在此處棲息，剩餘的鬼魂都飄蕩在虛溟之海中，無家可歸。
岐蛇將他們安頓在洞內，夜寒卿睜開眼睛，發現自己躺在石床上，體內的靈力溫溫熱熱的，在不斷流轉。
封印在體內數百年的力量，在記憶恢複的一瞬，竟也解開了。
天神初期。
他竟是天神！
“夜寒卿，你怎麼樣了？”月淺璃上前一步，關切問道，“還有沒有何處不舒服？”
“我沒事。”
夜寒卿怔了怔，周遭環視了一圈，隻見岐蛇帶著幾具蛇人魂魄，低身行禮：
“吾等，叩見殿下！”
禦流螢出言道：“咳咳，我看，你們還是先別嚇唬他了，他現在沒了幾百年前的記憶，都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呢。”
岐蛇：“……”
“不。”誰知，夜寒卿卻開了口，“我想起來了，我都想起來了。”
他滿臉錯愕，神色恍惚，像是做了一場不可思議的大夢。
夢中的種種，卻都真真切切。
“寒卿。”月淺璃看了他一眼，“你都想起什麼來了？”
四目相對，夜寒卿捏了捏指骨，情緒有些複雜：“母親，還有族人，那些該記起，不該記起的一切，都讓我想起來了。”
內疚、不安，一瞬間湧上心頭。
看這樣子，月淺璃便知，他已恢複了被送去低階大陸前的記憶。
夜寒卿錯愕道：“我母親是蛇人族公主，我父親是靈族夜家族長！”
“什麼？”慕瑾楓隻覺得不可思議，“夜族長，是你父親？”
夜族長在靈族的地位，僅次於義父啊！
“沒錯。”夜寒卿點了點頭，接著道，“我看見他們是怎麼死的，也看見，母親也怎樣走投無路、孤立無援，拚死護住了我。”
“殿下。”岐蛇微微喟歎道，“這些年來，您受苦了。”
“不。”夜寒卿否認道，“我既回想起了之前的記憶，便定會屠了蛇族，討伐夜家，給我母親，給你們報仇！”
既身為蛇人族唯一後裔，此仇，他義不容辭。
“殿下。”岐蛇激動道，“屬下們定當會協助你，為我蛇人族報仇雪恨！”
“嗯。”夜寒卿似乎下定了決心，接著道，“不過在此之前，我要先幫月兒去拿涅槃神火。”
“殿下，你們要去取涅槃神火？”岐蛇出言道，“此行，是很危險的。”
那可是排名第三的天火，鴻蒙界沒有一個強者不想要。
憑他們的能力，想從一群神尊、天神手中奪得天火，實在困難。
月淺璃的語氣，十分肯定：“但我非去不可。”
“那正好。”岐蛇想到了什麼，“我們蛇人族有顆玄陰珠，由虛溟之海數百年的陰氣煉化而成，姑娘，你們將玄陰珠拿去。”
“玄陰珠？”
岐蛇解釋道：“明日，去搶天火的強者肯定很多，就算你們尋到了天火，想當場煉化是很費時間的，會被趁虛而入。”
“涅槃神火威力恐怖，任何容器都會被焚燒成渣，但若你們將天火放入玄陰珠裏，能支撐三個時辰。”
這樣，勝算會大很多。
接過玄陰珠，月淺璃受寵若驚：“多謝，這個人情我會還給蛇人族的。”
正好，她還在苦惱著，要用什麼容器來裝涅槃神火。
蛇人族，算是幫她一個大忙了。
“不必客氣。”岐蛇笑了笑，“你們是殿下的朋友，咱們蛇人族定當鼎力相助。”
他們蛇人族一向看重情意，殿下朋友的事，自然也就是他們的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