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聲,墨辭微微一怔。
等等,有人在秘境替他療過傷了?
墨辭眸色一凝,問道:“是誰?”
難道……是璃兒?
“我怎麼知道。”青裁沒好氣道,“你能不能聽重點!”
這家夥的關注點,總是如此清奇。
這時候,墨輕塵被從殿外召來,麵不改色上前來,行了個禮:“陛下,你醒了?”
墨辭開門見山地問道:“虛冥焰呢?”
“陛下別擔心,虛冥焰已經到手了。”墨輕塵如實回答道。
“那還等什麼,快讓虛冥焰歸位!”墨辭的語氣,有些急切。
隻剩最後一天時間了。
“陛下,不可。”誰知,墨輕塵卻變了臉色,“有個好消息,你不妨先聽聽……”
“本座不想聽。”墨辭打斷了他,命令道,“人命攸關,立刻讓虛冥焰歸位!”
“此消息,與陛下的爹娘有關。”墨輕塵還是說了下去。
聽到這裏,墨辭怔了怔,心頭觸動了一下。
墨輕塵接著道:“陛下,你爹娘的七魂六魄已經如數凝聚了,你花了千年凝聚他們魂魄,花了千年滋養虛冥焰,為的就是,今日用虛冥焰來養他們的魂魄,讓他們複生。”
“如果現在虛冥焰歸位,又要重新沉睡千年才能蘇醒,可是,他們的魂魄維持不了那麼久,你這麼做,等同於功虧一簣啊!”
墨辭咬了咬下唇,指骨攥在了一起。
父親和娘親,早在一千年前就死了。
是他親手殺的……
這一千年來,他無時無刻不記掛著,還時常午夜夢回,夢見他們滿身鮮血、死不瞑目的模樣。
天火在蘇醒前,都需要靈力催化才能蘇醒,而虛冥焰也是一直被他的靈力滋養著。
為的就是有朝一日,用來複生父親和娘親。
他魂牽夢縈,心心念念,日夜都盼著,父親和娘親能重新回到他身邊來。
若非有此執念,興許在千年前,他就選擇自盡,身歸混沌了。
如果虛冥焰歸位,救了月承羿,也就意味著,父親和娘親將永世不得複生。
可……璃兒的哥哥也是無辜的!
為何,要讓他做這種兩難的抉擇?
墨辭指骨緊蜷,忍著心如刀絞,出言道:“人命關天,月承羿是無辜的,這條命,是我冥界欠他的,我不能……為了一己私欲,便將璃兒的親人置於死地!”
他嚐過失去至親之痛,便更不想讓璃兒也經曆一次。
璃兒的親人,也是他的親人。
若能複活父親和娘親,哪怕付出性命,哪怕讓他魂飛魄散、遺臭萬年,他都願意。
可若要傷害璃兒,戕害無辜,他不願意!
墨辭眸色堅毅,似乎已忍痛下了決心,正欲起身,卻被墨輕塵攔住了。
“陛下,你先別急。”墨輕塵出言道,“其實,屬下有個兩全之策,既能救月承羿,又能不讓虛冥焰歸位,以滋養你爹娘的魂魄。”
“你說?”
墨輕塵繼續解釋道:“現在,天火印在月承羿身上,他馬上要死了,倘若你將天火印渡至自己身上,月承羿性命可保。”
“以你的修為,就算天火印在身,撐個三五年是死不了的,隻是要多受些苦,這樣虛冥焰留下溫養你爹娘的魂魄,要不了三年你爹娘便能複生,天火歸位,你也沒事了。”
這方法,聽起來有些鋌而走險。
“當真?”墨辭問道。
墨輕塵笑了笑:“我多年前抓了個慕家長老,逼問出來的,他親口說的,不會有假。”
那慕家家主手中,就有十大天火之一,且用過天火印,對那天火印熟絡至極。
慕家長老的話,不會有假。
青裁變了臉色,嗬斥道:“墨輕塵,胡鬧什麼,你這不是害陛下嗎?”
天火印的反噬窮凶極惡,若是渡到陛下身上來,就算死不了,也會日日受烈火焚身之苦。
如此,比一刀殺了他,還要痛苦百倍。
這墨輕塵,安的什麼心?
“我……”墨輕塵無奈道,“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?”
而墨辭卻將這話聽了起來,平靜出言道:“虛冥焰現在在何處?”
墨輕塵脫口而出:“在冥界獄火潭,滋養著你爹娘的魂魄呢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墨辭話落,便化作一道殘影,消失在了原地。
既如此,他就親自去救月承羿,以圓了這兩全之策。
“墨九歌,你給我回來!”
青裁想叫住他,卻連殘影都不見了。
“好了,青裁。”墨輕塵出言道,“這是陛下自己的決定,他自己虧欠月淺璃,自願要用另一種方式去補償,你就別阻攔他了。”
他的語氣,也有些無奈。
“天火印是錦染下的,什麼時候變成陛下虧欠她了?”青裁黑著臉,“墨輕塵,你淨會出餿主意!”
“我也不想這樣,但這是最好的方法了。”墨輕塵微微歎了一口氣。
心想,錦染也是為了袒護陛下,才不慎下了天火印,誰知道事情鬧這麼大。
此事,也不能全怪錦染吧。
青裁冷哼一聲:“陛下若有什麼三長兩短,我絕不會放過你!”
“不會的。”墨輕塵卻是胸有成竹。
此策,必定是兩全的結果!
……
鴻蒙界茫茫無邊,隨意一個都城,地域都要比一塊低階大陸還大。
加上不熟悉路程,月淺璃一路上問了許多人,才問到了冥界的大致方位。
先前,她已經透支靈力,用了兩次琉璃玉火的特殊技能。
眼下,已沒有足夠的靈力再探測虛冥焰的位置。
於是,她在去冥界之前,探測了一下歸靈的位置,竟在飛升大陸龍鄴城!
這也就意味著,墨辭去了飛升大陸。
“墨辭,他回龍鄴城城主府了?”月淺璃小聲嘀咕道。
她想,墨辭一定是拿了虛冥焰,回城主府去救哥哥了。
想到這裏,月淺璃便拂袖轉變方向,往飛升大陸方向去了。
她的神色,有些急切。
掐指一算,三月時間隻剩下最後一天了。
倘若這最後一天,虛冥焰無法歸位,哥哥就要性命不保了。
她邊拚命趕路,邊在心裏祈禱著,希望哥哥能相安無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