尋常冥界之人見了明清鏡,都會腿軟心虛、冷汗直冒。
就連一旁的小黑小白,瞥見這“破鏡子”,也忍不住心跳加速了一些。
而墨辭語氣淡然,聽不出一絲慌亂。
反倒,有些倨傲不屑。
月淺璃握著他的手,秀眉微蹙,輕輕搖了搖頭。
四目相對,墨辭對她投去一個平靜的眼神,好似在說,不必擔心。
“好。”
禦陌塵應聲,掌心靈力凝聚,灌入明清鏡。
下一秒,明清鏡懸浮在半空中,周遭金光閃爍、綻放。
略顯刺目的光芒,落在兩人身上。
月淺璃下意識伸手,遮了遮眼睛,隻覺周身環繞著些許揮散不去的靈力。
而這些靈力,竟能與她的靈力融合。
墨辭佇立在原地,神色波瀾不驚,看不出一絲變化。
“竟沒反應……”禦陌塵怔了怔。
月淺璃尚且還遮擋一下眼睛,反觀墨辭,眼眸都未眨一下,竟淡定到如此地步!
難道,真的是他草木皆兵,多慮了?
得再試探一下!
隨即,禦陌塵抬手,又一道勁力灌入明清鏡,金色的光暈更甚。
霎時間,光影灼目、熠熠生輝。
月淺璃與墨辭本十指相扣著,倏地,她突然感知到,墨辭的指骨顫抖了一下。
墨辭?
月淺璃心生錯愕,餘光偷偷掃了墨辭一眼,卻見他依舊麵不改色,唇角,還掛著一絲若即若離的慵懶笑意。
然而,他掌心卻冒出了些許冷汗。
不好,這明清鏡對他是有用的!
“差不多夠了!”
啪——
月淺璃眸色一冷,反手拋出一道勁力,打翻了半空中的明清鏡。
“刷”的一聲,明清鏡在空中翻轉了幾圈,突然光芒萬丈,迸發出強大的力量。
那股力量,仿佛牽扯著她。
小黑和小白急忙後退了幾步,不敢靠近那光圈半分。
月淺璃迅速上前一步,擋在墨辭跟前。
“璃兒……”
誰知,下一秒,明清鏡光芒更甚,化作一道金色的勁力,如數被吸入月淺璃掌心。
哐啷!
接著,明清鏡周遭靈力消散,掉落在地,摔碎成殘渣。
眾人紛紛傻眼,以為自己看錯了。
“這……這是怎麼回事?”禦流螢小聲道,“淺璃竟能吸收明清鏡的靈力?”
禦陌塵麵露驚異,盯著月淺璃出神了好一會。
明清鏡是靈族之物,隻有靈族之人,靈力才會與之完全契合。
難道,月淺璃是靈族之人?
若真如此,那他可就冤枉大了。
灼熱滾燙的靈力吸入掌心,在她體內翻湧了一圈,便盡數被琉璃玉火吞噬。
瞬間,月淺璃隻覺體內的靈力又強勁許多,似乎很快便會衝破臨界點了。
她冷冷出言道:“閣主,方才大家可都看清楚了,這明清鏡不僅傷不了我和墨辭,還能為我所用,如此,是否足以自證了?”
“哥哥。”禦流螢插話道,“我就說你想多了,冥界之人的靈力,不可能與明清鏡的靈力相融合,淺璃是清白的。”
“這一切,都不過是個誤會罷了。”
“閣主,我看也是。”慕瑾楓隨即附和道,“淺璃,倒更像是靈族之人。”
禦陌塵輕輕點了點頭,問道:“月淺璃,你和靈族……”
“我並非冥界之人,也並非靈族之人。”月淺璃打斷了他的話,“能與明清鏡相契合,也隻是機緣巧合罷了。”
在不了解鴻蒙界之前,她不想與靈族扯上任何關係。
“是我多慮了。”禦陌塵的語氣,這才溫和了幾分。
轉而,卻又看了看墨辭:“隻是,墨辭,我實在想不通,你一個靈祖,如何能畫出這般威力巨大的符咒?”
那符咒的威力,簡直可以秒殺靈仙了!
“閣主說的是這個?”
墨辭話落,掌心結出一道陰冷的黑霧,環繞周身,透著幽暗的殺意。
在空中,畫出一道詭異的符咒,蘊藏著恐怖而又深不見底的力量。
連他周遭的溫度,都冷了好幾分。
“這、這是……”禦陌塵見勢,瞪大雙目,都有些語無倫次了,“暗屬性?”
暗屬性為三大稀有屬性之一,以殺傷力巨大著稱。
修煉暗屬性者,靈力也會偏陰偏幽暗,但暗屬性修煉者,並不代表就一定與冥界為伍。
除冥界鬼使外,暗屬性修煉者,也是會畫這種符咒的。
“嗯。”墨辭應聲。
“嘁。”一旁有弟子插話了,似是不信,“裝神弄鬼的,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暗屬性?”
陰陽暗三種稀有屬性,在鴻蒙界也是鳳毛麟角。
尤其是暗屬性,他更是見都沒見過一個,怎麼可能存在於飛升大陸?
簡直是開玩笑!
墨辭側目,冷冷瞥了他一眼:“是不是真的,你自己試試。”
慵懶的語氣輕落,黑霧瞬間纏繞住那弟子的脖頸。
“啊……”
一時之間,那弟子呼吸困難,掙紮不得,前所未有的恐怖感、無力感,湧上心頭。
仿佛身臨無間地獄,這條命,隨時都可能被攝魂奪魄了。
“救命,救命……他、他真的是暗屬性啊……”
刷——
墨辭收回黑霧,一把將那弟子甩在地上,眸色依舊清冷、陰沉。
那弟子癱倒在地上,嚇得有些腿軟,再不敢多說半個字了。
禦陌塵回過神來,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:“沒想到,你竟是雙屬性。”
且……還是雙稀有屬性!
就算尋遍整個鴻蒙界,也找不出第二個這等絕世妖孽吧。
他們天禦閣,收的都是些什麼妖孽?
“閣主。”月淺璃出言道,“你也看出來了,墨辭是靈尊,本想韜光養晦,將底牌留與七城會試時再亮出,卻無奈,這麼早就被迫掉馬甲了。”
“這要是傳出去,咱們天禦閣,又少了一張驚豔眾人的底牌呢。”
她說罷,還微微歎了一口氣,故作惋惜。
怔了怔,禦陌塵看了他們一眼,作揖道:“抱歉,今日之事是我太過偏激武斷,不分青紅皂白就冤枉了你二人。”
“在下在此,親自賠罪!”
實在不是他偏激,是這千年來,靈族與冥界的矛盾實在太深。
有時候,難免會憂慮過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