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風寒。”墨辭微微頷首,另一隻手掩著唇,語氣波瀾不驚。
他怕這丫頭擔心,又查出他並非風寒,因而,才故將自己……真的弄風寒了。
至於神靈之力的反噬,是無聲無息的,她查不出,自然不會多想。
更不會聯想到,她隻要一升級,他就會毒發、受傷。
果然,月淺璃給他把了把脈,沒查出其它症狀,便也認定是風寒了。
“你穿的太少了,難怪會風寒。”月淺璃說罷,隨即又給他披上一件披風,“一會,我去問流螢要一床厚點的被褥來。”
“否則,你這麼凍著,隻會病上加病的。”
墨辭垂眸,看著她認真而又關切的模樣,不由得心生悸動。
接著,月淺璃又起身道:“你等著,我去給你煎藥。”
說罷,她欲離開,卻被墨辭一把拉了回去。
修長白皙的大手,從背後輕輕環住她的腰身,腦袋輕靠在了她肩頭上。
本是不想讓她來的,可她一旦來了,就再也不想讓她走了。
“墨辭……”月淺璃怔了怔,道,“聽話,風寒耽擱不得,我得先去給你煎藥。”
“不要……”
月淺璃不由得笑了笑,故意問道:“不要喝藥,還是不要我走啊?”
“嗯……都不要。”
他語氣柔柔軟軟的,全然沒了平日裏血雨腥風的淩厲棱角。
聽起來,竟還有些傲嬌。
她語氣溫和了幾分:“雖然但是,藥是一定得喝的,你先鬆手……”
“不鬆。”
墨辭靠在她肩頭上,抱得更緊了些。
月淺璃:“……”
這妖孽,怎麼一生病就像個小孩子一樣?
覺察到他身子有些冰冷,月淺璃微微側目:“墨辭,你哪裏難受嗎?”
話落,就被墨辭一把轉過去,正麵相對,月淺璃恰好坐在了他腿間。
“你……”
他薄唇輕勾道:“小璃兒,你會不會哄人的,不知道這個時候抱著我,我就不難受了嗎?”
他的暗示,還不夠明顯嗎?
月淺璃:“……”
原來,他這幅黏人精的可憐模樣,就是想讓她抱啊。
月淺璃哭笑不得,隻好伸手抱了抱他,應聲:“好,我哪也不去,就在這看著你。”
說罷,示意他躺下,還伸手替他蓋好了被子,出言道:“你睡一會好不好,睡一會,風寒便會好多了。”
誰知,她話還沒說完,手臂又被墨辭拉住了。
“又怎麼了?”她問。
“一起睡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璃兒剛剛都答應要抱我了,怎的敷衍一下,就算好了。”墨辭拉著她的小手,語氣聽起來委屈巴巴的。
不過,配上這張人畜無害的妖孽臉蛋,還真會讓人心生憐愛。
月淺璃:“……”
心想,我怎麼就敷衍你了?
她心頭一軟,還未來得及說話,就被墨辭一把拉上了床榻,蓋好了被子。
拉她那瞬間的勁力,倒一點也不像是……病到柔弱不能自理了。
四目相對,同在一個被褥中,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。
見她微微出神,墨辭無奈喟歎,故作失落道:“璃兒若是不習慣,那便算了。”
月淺璃:“……”
你是個戲精嗎,都拉我上來了,還裝模作樣地說,不習慣就算了。
嗯……這妖孽若是個女子,定也是個高段位小白蓮啊。
可是,自己找的男人,除了寵著,還能怎麼樣?
於是,月淺璃靠近了他一些,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。
“璃兒……”
“我抱著你,你會好受一些嗎?”月淺璃抬眸看著他,柔聲問道。
“嗯。”
“好。”
於是,月淺璃又靠近了些,小手也不由得抱緊了一些。
既如此,陪他睡一會也無妨。
墨辭唇角微勾,往她懷裏靠了靠,闔上雙目,隻覺一陣溫熱流入體內。
不知為何,隻要這小丫頭在身邊,哪怕隻是這樣靜靜抱著,他體內發作的毒蠱,也會變得平靜許多。
正如他的心,也一樣平靜。
……
另一邊,試煉都結束後,已是傍晚,所有學員散去。
路上,他們還在討論著,今日在試煉上大顯身手的慕瑾楓。
夜寒卿閑庭信步,不知不覺,就踏入了月淺璃所住的庭院。
“夜師弟,請留步。”倏地,禦流螢伸手攔住了她,“此處是我與淺璃的住所,你來……是有什麼事嗎?”
透著夜色,夜寒卿不由得往庭院裏看了看,竟發現,廂房的燈火竟然是熄滅的。
月兒今日明明提前離開試煉場了,難不成,她沒回住所?
大晚上的,她能去什麼地方?
夜寒卿出言道:“我隻是想來看看,月兒她在不在。”
他擔心,月兒是病了,或是受傷了,才會提前離開試煉場。
“她不在。”
“不在?”
禦流螢頓時意識到,自己說漏嘴了,急忙捂住嘴巴,糾正道:“不對,在不在,也跟你沒什麼關係,夜師弟,請回吧。”
若是讓旁人知道,淺璃大晚上的跑去男人的房間,對淺璃的名聲不好。
所以,她得保密!
“好吧。”夜寒卿輕輕點了點頭,又看了房間一眼,才依依不舍地轉身離開了。
心裏,似乎猜到了些什麼。
“皇兄。”夜雪跟在他身後,忍不住吐槽道,“大晚上的,月淺璃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,肯定又跑去跟哪個男人鬼混了!”
除了不屑,還有嫉妒。
她嫉妒,月淺璃身邊總有一群男人環繞,且還一個比一個優秀。
“勿要隨意汙蔑別人!”夜寒卿微微蹙眉,有些生氣。
“你怎麼就知道我是汙蔑?”夜雪冷哼一聲道,“你看,今日,墨辭恰好沒來試煉場,月淺璃也是鬼鬼祟祟的,迫不及待就早退了,我看啊,她就是去勾引墨辭了!”
“夜雪,閉嘴!”夜寒卿冷冷打斷。
雖然他也猜到,月兒可能是去找墨辭了,但也絕不允許任何人汙蔑月兒。
“皇兄。”夜雪不滿道,“你為什麼總是維護那個賤婢,到底誰才是你皇妹啊?”
記憶中,皇兄每一次對她發脾氣,都是為了月淺璃。
那個賤婢,她何德何能?
“夠了。”夜寒卿聽不下去了,“你若是再一口一個賤婢叫著,別怪我再不認你這個妹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