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辭見勢不對，出言道：“小璃兒，冰雪蓮屬陰，剛剛侵入了你體內，你閉上雙目，我給你調息片刻便好。”
“嗯。”
月淺璃沒多想，便閉上了雙目。
隨即，墨辭伸手，與她十指相扣，溫熱的靈力緩緩灌入她體內，流轉。
喉嚨裏的血腥味，逐漸變淡了許多。
過了須臾，月淺璃睜開雙目，體內的不適感全然消失，恢複平靜。
“咳咳……”
倏地，耳畔傳來墨辭低沉的咳嗽聲。
“你怎麼了？”月淺璃抬眸，見他吐了一口鮮血，心頭頓時“咯噔”了一下。
“無妨。”他聲音淡淡，薄薄的冰唇覆上一層殷紅的血跡，“咳……”
又一口鮮血噴湧而出。
“怎麼回事？”月淺璃錯愕，伸手摸了摸他的脈象，才發現了些許不對勁。
他這是，中毒的跡象！
登時，月淺璃心亂如麻：“墨辭，冰雪蓮枯萎留下的毒侵入我體內，你剛剛不是在為我調息，是把劇毒渡入你體內了，對不對？”
他想，定是八九不離十了！
墨辭勾唇輕笑，不說話。
“告訴我，是不是？”月淺璃咬了咬下唇，語氣有些激動。
冰雪蓮是九階藥材，九階藥材所留下的劇毒，可不是吃素的！
他為什麼要這麼做，不要命了嗎？
見他依舊不說話，月淺璃啟唇道：“我現在幫你把毒逼出來……”
話還未說完，就被墨辭一把拉入懷裏。
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，月淺璃還心有不安：“別鬧，你現在……”
“璃兒，讓我抱你一會。”他輕開口道，語氣有些顫抖。
感覺到他體溫變得冰涼刺骨，月淺璃心尖刺痛了一下，懸浮在半空，不知何處安放的小手，緩緩垂了下來，輕輕抱住了他。
溫熱，透過指尖傳入他心底。
墨辭唇角微揚，抱她更緊了些。
這小丫頭，竟然也會主動抱他了。
欣喜、受寵若驚，一瞬間湧上心頭。
“墨辭，你怎麼樣了？”月淺璃關切問道，“對不起，墨辭……我本來是想救你的，沒想到最後，卻還讓你為我受傷。”
“你為什麼要這麼做，為什麼要救我？”
她的語氣，滿是擔憂與自責。
他總是如此，隻要給他一點溫暖，他總是恨不得十倍百倍報答給她。
無論會付出怎樣的代價……
“咳咳……”墨辭咳了咳血，緩緩啟唇道，“我這條命本就微賤，璃兒願為我豁出性命，我死而無憾。”
“以前，從未有人待我這麼好過……”
這是他的心裏話。
聽起來，莫名的有些心痛。
“你別說這種話。”月淺璃咬了咬下唇，抱著他道，“為你所做的一切，我也是心甘情願的！”
“真的嗎？”他惴惴不安地問道，心裏十分在意這個答案。
“真的。”月淺璃無比誠懇地點了點頭。
聽到這裏，墨辭清淺一笑，他腦袋昏昏沉沉的，雙目緩緩闔上了。
有她這句話，就夠了。
“其實，連我自己都沒覺察到，我已經把你放在心上了。”月淺璃鼓起勇氣，將心裏話都說了出來：
“你在的時候，我總會偷偷注意你，你不在的時候，我總牽掛著你，盼著你回來，以前我沒感受過愛，也不知該怎麼去愛一個人，可是現在，我好像知道了。”
其實，她也一樣。
無論今生前世，也從未有人待她這麼好過。
“墨辭，你說，我知道的是不是太晚了？墨辭……你能聽得見我說話嗎？”
輕攥著指骨，月淺璃的淚花在眼眶裏打轉，終於跌落了下來，落在他指骨上。
冰淚，刺骨。
她現在才懂珍惜，還來得及嗎？
心如刀絞時，懷裏的人突然輕咳了一聲，淡淡出言道：
“聽得見，聽得一清二楚……”
“墨辭……”月淺璃麵露欣喜，隻見他緩緩睜開雙目，麵容依舊有些慘白。
他……他醒了。
那剛剛，自己說的那些話，是不是都被他給聽見了？
一時之間，月淺璃竟有些慌亂。
於是，急忙轉移話題：“我……我先看看你的脈象，幫你把毒逼出來！”
“璃兒，不用……”
“不行，此毒很棘手，得盡快解決，讓我看看！”
“不用！”
“不行！”
“不用……”
出於心急，月淺璃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，仔細把了把脈象。
破天荒的是，這一次，他的脈象十分平穩，沒有任何異常。
這……
剛剛還流轉在他體內的劇毒，這才須臾片刻，便被他的靈力消耗得差不多了。
冰雪蓮的毒不假，若是在月淺璃體內，以她的實力，恐怕撐不了一會，但墨辭靈力渾厚，足以迅速將這劇毒支解。
月淺璃頓時臉色一變：“好啊，墨九歌，你敢騙我！”
“咳咳。”墨辭故作淡定，“我剛剛可什麼都沒說，隻說了幾句心裏話，璃兒是誤會了什麼嗎？”
“你……”
月淺璃氣不打一處來。
他剛剛那半死不活的語氣，跟在交代遺言一樣，不讓人誤會才怪吧！
這個死妖孽，分明就是故意的。
月淺璃冷哼一聲：“你的鬼話，我就一個字也不該信！”
但知道墨辭沒事，她也隨即心安了許多。
墨辭將她往懷裏攬了攬，輕笑道：“我的話該不該信，不重要，可璃兒的話我都聽見了，也當真了，璃兒可不能反悔呢。”
月淺璃：“……”
最終，她還是掉入了這妖孽的套路裏去了！
月淺璃隻好狡辯道：“我剛剛說了那麼多話，鬼知道你說的是哪句，就算你記得，我也不一定記得呢。”
一本正經地裝糊塗，心裏卻在暗暗竊喜。
隻要她裝傻，這妖孽又能奈她何？
誰知這時，泡泡從她袖口中飛出來，拆台道：“娘親，你剛剛跟爹爹說的話，泡泡也都聽見了，你要是不記得，泡泡來給你重複……”
“閉、嘴！”月淺璃臉色一黑，恨不得把這小火雞的嘴巴縫上。
這個豬兒子，是在幫倒忙嗎？
“哦。”泡泡隻好乖巧閉上了嘴巴。
見她又氣又無奈的模樣，墨辭隻覺十分可愛，嗤笑出聲道：“口是心非的女人。”
“好了！”月淺璃打斷了他的話，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，索性道，“既然你想聽，那我就把剛剛的話，再重複一遍。”
罷了……說都說了，也沒什麼好矯情的。
她月淺璃，可從來都是敢作敢當之人。
“哦，說來聽聽……”
墨辭的話還未說完，月淺璃小手勾住他的脖子，櫻桃小唇主動吻了上來。
唇與唇的碰撞，如觸電、如烈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