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言一出,北堂禦詫異,月青青有點心虛。
“你當真能治青青的腿?”北堂禦隻覺得不可置信。
“能不能治,試試便知。”
“姐姐。”月青青內心是拒絕的,“妹妹從不記得你會醫術,可不能亂醫啊。”
月淺璃勾唇冷笑:“反正你現在就是匹死馬,禦醫都說治不了了,不妨讓我試試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嗯。”北堂禦點了點頭,先一步答應了,“好,本宮就給你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。”
“若是治不好青青,本宮就斷了你兩條腿!”
月淺璃不理會他,緩緩移至榻邊。
禦醫冷嘲熱諷道:“老夫可是三階醫師,都尚且醫治不了,娘娘真的能行?”
醫師,便是這大陸上除了靈師以外,地位更高的一種職業,十分稀缺。
哪怕是一階醫師,都備受尊重,這三階醫師,更是隻有皇室才請得動,心高氣傲一些,也是正常的。
然而,月淺璃卻對這位高高在上的三階醫師,冷冷甩了一句:“那是因為,你是庸醫!”
輕蔑而又不屑。
“你說什麼?”禦醫氣得吹胡子瞪眼,“你敢說我是庸醫!”
他德高望重,連皇上見了也要給三分薄麵。
這個廢物太子妃,竟敢說他是庸醫,瘋了嗎?
“治不好病的醫師,可不就是庸醫嗎?”月淺璃不置可否一笑。
她這句話,帶著幾分激將的意味。
雖然這個大陸醫術落後,但三階醫師,不至於連月青青是假孕都看不出來。
所以她猜想,這禦醫被月青青收買了,故意激怒他,是想套他的話呢。
“你……”
禦醫想反駁,卻又無話可說。
不行,他得冷靜,不能把側妃娘娘給出賣了。
“行了。”北堂禦不耐煩地催促道,“你快給青青醫治吧!”
月淺璃蹲在床邊:“妹妹,我要開始給你醫治了,可能會有點疼,你可得忍著啊。”
這語氣,意味深長。
“那就多謝姐姐了。”月青青假笑著客氣。
她不信,月淺璃這個廢物還會醫術。
月淺璃從袖口中取出一排銀針,銀針頂部,都淬了無色無味的毒。
她鬼醫救人,從不用尋常藥,用的,都是以毒攻毒的法子!
今日,也打算用毒,來讓這個白蓮花原形畢露!
“妹妹,忍住了。”
月淺璃捏著銀針,勾唇笑了笑,隨即刺入了月青青的大腿。
“啊……”
痛!
頓時,錐心刺骨的疼痛暴湧而來,宛如極刑,月青青條件反射般從榻上跳了起來。
嗯,是跳了起來。
“姐姐,你想紮死我嗎?”
看起來,根本不像是整條腿都廢了,動都動不了。
一屋子的人,都看傻眼了。
“青青,你……你的腿沒事了?”北堂禦有點不可思議。
“我……”
月青青大腦一片空白,這才反應過來,自己露餡了。
禦醫拚命給她使眼色,卻為時已晚。
尷尬至極……
月淺璃笑了笑道:“看樣子,妹妹的腿是已無大礙了。”
“咳咳。”月青青尷尬得臉色鐵青,支支吾吾地解釋道,“可能是禦醫診斷失誤,妾身的腿,並沒有禦醫說的那樣嚴重。”
說罷,她偷偷瞪了月淺璃一眼。
賤人,你給我等著!
“沒事就好。”北堂禦還是不滿意,“月淺璃,算你運氣好,青青的腿本就無大礙,不算是你治好的,但青青小產的事,本宮要你償命!”
月淺璃隻覺得他的話有點可笑:“殿下,你看妹妹這神清氣爽的模樣,哪裏像是小產了?”
“你什麼意思?”
月淺璃正色道:“我說她,是假孕!”
“姐姐,話可不能亂說!”月青青急了,淚眼婆娑道,“你上次推我下水的事情,我都可以不跟你計較,可是,你怎麼能汙蔑我呢?”
說罷,還靠在北堂禦懷裏,假裝抹幾滴眼淚。
“月淺璃,你不要血口噴人!”北堂禦也怒火中燒,“青青剛剛還在求本宮寬恕你,她如此善良,你卻心腸歹毒,還要潑她髒水。”
“此次青青小產,流了許多血,險些喪命,你良心過得去嗎?”
這個醜女,真是夠了!
月淺璃不置可否一笑:“倘若我告訴你,她流的,是朱砂加一些草藥,調製而成的假血呢?”
“什麼?”北堂禦一臉震驚,“這、這不可能!”
月青青聽了,有些心虛:“姐姐,你不要空口汙蔑!”
月淺璃也不多解釋,蓮步輕移,取了床邊一塊帶血的紗布,問禦醫道:“這紗布,是方才為妹妹止血用的吧?”
禦醫臉色鐵青,不敢回答,心虛了。
“沒錯。”北堂禦替禦醫回答了。
“殿下。”月淺璃接著道,“這上麵的鮮血,並無半點血腥味道。”
北堂禦更錯愕了,從她手中接過紗布,放在鼻尖嗅了嗅,果然未有半分血腥味道。
反而,有些許淡淡的清香。
“這……”
可是,這血跡看起來又那麼逼真,除了味道以外,根本分辨不出真假。
“你、你別胡說!”月青青心急了,“一點點味道不錯,能說明什麼?再說了,我若是用草藥偽造出假的血跡,為何不偽造逼真一些,還留點破綻讓你找茬?”
“並非你們故意想留破綻,隻是,這已經是你們偽造的極限了。”月淺璃一猜便知:
“若我猜得沒錯,調配假血,你們用了朱砂、玉肌液、醉心草、紅紗葉。”
“信口雌黃!”月青青反駁了回去。
月淺璃不理會她,瞥了眼北堂禦:“殿下若覺得我信口雌黃,可讓人取這幾味藥材過來,我當場調配給你們看。”
這句話,重重落在月青青心頭,壓得她喘不過氣來。
“好!”
北堂禦也開始有所懷疑,便命人去取來了她剛剛說的四種藥材,擺在了月淺璃跟前。
禦醫看著那一排藥材,心想,調配假血,也需要一定本事,這個廢物未必就能調配出來。
然而,月淺璃卻動作極快,調配、分解、融合,不到一炷香時間,就調配出了暗紅色的液體。
與血液的顏色,相差無二。
北堂禦瞪大雙目,接過月淺璃遞過來的器皿,放在鼻尖輕輕一嗅。
也是淡淡的清香味,跟剛剛那血跡的味道,沒有分毫差別。
“這明顯就是同一樣東西啊。”他忍不住開口道。
“殿下,不要聽她胡說!”月青青急得滿頭大汗,“這隻是巧合罷了,說明不了什麼問題!”
“巧合?”
月淺璃冷笑道:“那我就拿出實錘,讓大家都看個明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