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於這般豪爽的大漢,贏燼也報以微笑。
“大哥說的不錯,這一次一定要殺他個痛快!”
然後,明明是第一次見麵的兩人,卻配合的非常默契,兩個人一來一往,竟然將這一片的敵軍殺了個幹淨。
此時大戰已經接近了尾聲,蘇洪波派出來的五千人,根本就不夠他們塞牙縫,更何況,還有一部分的人,直接舉手投降,讓這一仗,打的頗為順利。
而贏燼兩人,也累癱了,直接學著大漢的樣子,躺在了滿是鮮血和屍體的地上,享受這戰爭後的寧靜。
而城牆上的蘇洪波,看著一邊倒的趨勢,差點沒氣的暈了過去。
而城牆上站著的還有蘇洪波的庶子,看到自家父親成這個樣子,心中非常憤怒,怨恨的盯著戰場上倒地睡著的人。
到底是練習過箭術的人,一把拿過旁邊士兵的箭,本想對著林長安射去的但是突然發現對方離得有點遠,他沒有把握能射到林長安麵前,到時候丟人會觸怒父親,就得不償失了。
當是及,蘇烈一眼就看到了在忙碌著前進的大軍中,躺在地上的贏燼。
他是沒認出贏燼,但是贏燼的行為卻惹怒了他。所以,他一箭射向了贏燼所在的方向。
贏燼確實沒有發現一支箭正向自己呼嘯而來,他正在默默的回味剛才的戰鬥。
“小心!”
“噗嗤——”
看著眼前突然而來的大漢,嘴角滲出了一絲鮮血,然後跪倒在他上方。贏燼的眼睛因為驚恐瞪得大大的,然後非常快速的爬起來,小心翼翼的觸碰眼前的大漢。
“兄弟,你怎麼了?”
“小兄弟,沒想到老子還是運氣不夠好,這次恐怕是回不去家了,幸好,你沒事,你還年輕,以後,能不能幫我看看我的家鄉,我的家鄉,在,在,在隨縣。”
然後這個大漢,微笑著死去了。
“不——不要——”
贏燼第一次直麵這種事情,他還沒能搞清楚發生了什麼,怎麼人就沒了呢!
誰?是誰?到底是誰放的箭!
摟住大漢倒下的身體,贏燼才後知後覺的看到了一隻箭插在了大漢的後胸口,一箭致命。
“兄弟,我還,不知道,你的名字啊!”
而這邊的異常,也引起了周圍其他人的注意力,他們看起來是見慣了這種場景,不過還是有幾個年輕的士兵,紅了眼眶。
“全軍聽令,一舉攻下京城,為死去的兄弟報仇!”
林長安也來到了這裏,他隻是扭過頭去,非常冷靜的下了命令,雖然這個時候,應該撤退休養一下,但是現在估計沒有一個人想要撤退吧,林長安視力好,一眼就看見了正放下弓箭的蘇烈,當及捏緊了手下的僵繩。
趁著大軍朝著京城的空擋,林長安下了馬,來到了贏燼麵前。
“戰場上就是這樣,我們唯一能做的,就是一直殺下去,直到敵軍再也沒有能力殺害我們的任何一個兄弟!”
而贏燼張了張嘴,口舌幹澀,最終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,他知道林長安的意思,但是這條人命明明可以不用丟的,隻要他在小心一些,小心一點,就不會被人偷襲,大漢也不會為了救他,而死掉。
不過,林長安說的對,現在要做的,是報仇!
“是誰?”
一句話,終於林長安鬆了一口氣,生怕贏燼因此出現意外。
“是蘇烈,臣看到了,他在城牆上放的冷箭!”
知道是誰,贏燼小心翼翼的放下大漢起身,頭也不回的朝著城牆而去。
城牆上,蘇洪波看到大勢已去,故作鎮定的回了皇宮,將城牆上的指揮權,交給了蘇烈。
蘇烈被這個餡餅砸中,高興的不能所已,覺得自己終於能夠一展雄風,大施拳腳。
他沒有蘇洪波那麼穩妥,以為他們的軍隊還在來的途中,所以他下了城牆,不顧一切的帶領身邊的親隨衝鋒陷陣。
不得不說,這個蘇烈是個蠢貨估計也是被蘇洪波放棄的,不然不會任由蘇烈這樣做。
而贏燼呢,他是不認識蘇烈,但是蘇烈竟然自己衝了下來,非常的引人注目,眼裏凶光乍現。
贏燼飛快的靠近蘇烈,周圍的敵軍也在阻攔他,不知道是哪個人知道了贏燼要做什麼,就在他身邊為他開路。後來,越來越多的人來到贏燼旁邊,為他開路。
等到蘇烈發現的時候,已經來不及了,贏燼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,贏燼一個箭步,就衝了上來,將蘇烈從馬上抓了下來。
猛然掉下來,蘇烈一陣頭昏腦漲,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,贏燼趁著這個機會,非常麻利的卸了他的四肢,和下巴,他可不想這人早早的死掉,他會慢慢的折磨他,至死。
而因為現在隻有一群烏合之眾,早有降意的敵軍,一看到蘇烈被抓,立馬投降。
林長安迅速的帶人進了京城,暫時將京城外圍的地方解放了,知道蘇洪波帶著最後一批精銳力量躲進了皇宮,林長安也不著急,現在最重要的是,讓皇上發泄。
因為贏燼在折磨蘇烈,周圍的士兵圍成了一個圈,不讓任何人能打擾到贏燼。
這一刻,戰場上安靜極了,隻有斷斷續續的嘶喊聲,那是蘇烈的。
最終,蘇烈還是不堪折磨,活生生的痛死了。
然後,贏燼像丟垃圾一樣,隨手將蘇烈的屍體扔在了地上。朝著大漢倒下的方向而去,那個地方,大漢還安靜的躺在那裏,無聲無息。
跟著贏燼過來的,還有一個小青年。他哭了,但是軍人的天職告訴他,隻準流血流汗,不可以流淚,他就強忍著哭意,平靜的說到:“我是大哥的同鄉,大哥叫虎子,是個孤兒,他的父親也是死在戰場上,他的母親也因為家中貧困,最終活活累死了。虎子大哥已經十年沒有回家了,本來今年打算回家的,因為他找到了他的父親的墳塚,他要帶他父親回家的。”
“兄弟,原來你叫虎子啊,真是個好名字,和你很配呢!”
贏燼突然釋然的一笑,和那個年輕的士兵對視了一眼。
那個年輕的士兵,也笑了,隻是笑的很難看,臉上全是眼淚和鮮血,還有灰塵,不仔細看,還真看不出來,他笑了。
“我會送虎子回家的,到時候,你帶路吧!”
“好!”
然後兩人也跟其他士兵一樣,將虎子的屍體抬到了一處地方,這個地方早就挖好了大坑。
贏燼突然想起來挖坑的那日,他也在,對於他們挖坑很不能理解。
還是林長安給他解釋,才知道,原來這是他們軍人的傳統,戰場上瞬息萬變,誰都不知道下一個死的是誰。因為大家的家鄉都不同,沒法將所有人的屍體及時的送回去,就發明了這個方法,每當他們要打仗的時候,都會在離他們大本營最近的地方,挖一個大坑,等到戰爭結束後,幸存的人,會將死去的人的屍體放進這個大坑裏麵,然後立一個無名碑。
之前隻是覺得很沉重,因為沒有經曆過,贏燼並沒我其他的心情。
隻是如今在看來來,卻覺得非常難受,痛苦,還有悲壯!天下不平,這樣的事情,就會一直發生,曾經是虎子父親,如今是虎子,以後又是誰?
這一刻,從來沒有過的願望,卻自然而然的出現在贏燼的腦海,若不想這樣的事情在發生,就要一統天下,才能實現大同世界!
在其他人不知道的時候,贏燼暗自立了一個非常宏大也非常不可能實現的願望。
因為答應過要把虎子送回家,所以贏燼利用了自己的身份,偷偷的給了虎子一個火葬,然後將他的骨灰帶在身邊,也是為了時刻提醒自己,收回京城,刻不容緩。
而在皇宮裏的蘇洪波,顯然已經知道了蘇烈的慘死,到了這個地步,也就差最後一步了。
突然就釋然了,從古至今,勝負乃兵家常事,自己不可能一直不敗,果然人老了,很多事情都不比從前了。
不在糾結這個,蘇洪波非常淡定的請來了太後。
“太後娘娘,可真是難請!”
太後不情不願的過來,就看到隻有蘇洪波一個人在大殿上,席地而坐,麵前擺上的是一副棋盤。
看到她來,對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。
看不透蘇洪波想做什麼,太後隻能暫且順從的坐在對麵,和蘇洪波對弈。
“想來太後也猜到了吧。”
“這一切,不早就注定了嗎?”
不理會蘇洪波的試探,太後非常激烈的反問了一句。
“太後,上一次咱們這樣對弈,好像是在三十年前吧!一眨眼,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,很多事情,老臣都忘了。”
蘇洪波不在意的笑了笑,滿臉皺紋下,是寵溺的神情,原來究其一生,還是躲不開對眼前這個女人的情。
“看來丞相大人已經命不久矣,不然怎麼會突然想起從前。”
這樣咄咄逼人的太後,連贏燼都不曾見過,反倒是,蘇洪波,看樣子對此並沒有什麼意外和不滿,好似他們從前的相處就是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