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宮筠心聞言,徹底放心了,隻是瞧著眼前的俊美將軍,怔了好一會兒,又朝著天上的月色看去,隻覺得有些惆悵。
忽地空氣寂靜下來,南宮筠心有些緊張,她抬頭看了看盧長勳,見他筆直地站在月色中,原本耀眼的五官添了幾分仙氣,朦朧的月光傾灑在他的身上,給人鏡中花水中月的飄渺距離。
許是察覺到南宮筠心的目光,盧長勳疑惑地轉身,見她的麵色有些紅潤,頓了一下,隨即又輕輕咳嗽了兩聲,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複雜。
南宮筠心想到孟羽兮,忽地咬了咬唇,又緊張地捏了捏手心,才抬頭看向盧長勳,輕聲問,"那,太子哥哥是不是會派人來接我?"
"嗯,應該就在這兩天吧。"
盧長勳低頭看向南宮筠心,瞧她柔美的眉眼似乎染上了憂愁,擰了擰眉,以為她是想念家人,便安慰道。
"筠心公主不必擔心,燁熠太子很快就會來接你的,到時候公主便可以回家了。"
話落,盧長勳察覺氣氛有些低悶,玩笑道,"這幾天委屈筠心公主了,軍中都是粗大漢,不比南楚王宮。"
"好在,公主很快可以回家了。"
"沒有,在北疆的這段日子,我並未覺得委屈。"
南宮筠心聞言,見盧長勳似乎很希望她早點回家,好像一點也不希望她留在這裏,想到這幾日的相處。
盧長勳是鎮北王府的少將軍,軍務繁忙,很多事情需要他做。她是南楚的公主,知曉分寸,也沒有亂跑,就待在自己的營帳裏。
老鎮北王還時常讓人給她帶來解悶的小玩意,有話本和北疆姑娘家喜歡的頭花,還特意給她針線,好讓她有事情可以做。
也不知道老鎮北王從哪裏得來的話本,那些話本還挺好看的。
這幾天在北疆,她過得很是安心,隻是沒有見到盧長勳幾次。
但盧長勳每次都是忙完了軍務,抽空來看她,隻是他重規矩,每回禮貌地關懷她,並未跟她多待。
可她對盧長勳的事情卻是知道不少,因為老鎮北王時常跟她提起他,說了好些盧長勳幼時的事情。
老鎮北王私底下還總是開玩笑叫她孫媳婦。
上次從北冥回南楚的時候,太子哥哥還試探問過她,可願意嫁到北冥來,提了盧長勳,她並未拒絕。
可是,盧長勳似乎並無結親的意思。
想到這裏,南宮筠心心裏有些難受。
"公主,你,怎麼了?"
見南宮筠心的眼中含著淚,盧長勳嚇了一跳,他最害怕姑娘家哭了,小時候妹妹哭起來,那個場景,現在都讓他膽顫。
"可是,我剛剛說錯了什麼了?"
盧長勳的雙手無處安放,想拍她的肩膀安撫,卻頓時停在空中,一時無措。
"少將軍,你很希望我回南楚?我留在這裏,很給少將軍添麻煩吧。"
"沒,我並非此意。"
"這裏畢竟是戰場,公主嬌貴之軀,怎麼能在軍營待著。"
"可是,我沒有覺得不好。"
盧長勳怔住,瞧著忽然含著淚看他的女子,聽著她輕軟的聲音,心口僵了一下,"公主?"
"我沒有覺得不好。"
南宮筠心哭著便越加委屈,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,朝著盧長勳逼近了一步,就嚇得他後退了半步,見狀,她咬了咬唇。
"少將軍,我自知道自己是柔弱女子,比不得太子妃可以上陣殺敵,可,我好像也沒有很差勁。"
"公主千金之軀,自是很好。"
"那少將軍為何喜歡太子妃,卻不喜歡我?"
"....."
盧長勳愣了兩秒,隨即慌忙解釋,"公主,太子妃是很好,我對太子妃隻是欣賞的喜歡,絕無其他意思。"
"那你對我呢?"
"我....."
"連欣賞的喜歡都沒有?"
"不是....."
"那便有欣賞的喜歡?"
"我....."
盧長勳被筠心公主堵得啞口無言,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,卻見筠心公主又逼近了兩步,這一次他卻是沒有再後退。
瞧著咫尺之間的筠心公主,屬於女子的清香襲來,他的心口有些發癢,臉色不由得紅了紅。
筠心公主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,隻是想到太子妃,她就好像知道該怎麼做了,捏緊了手心,抬頭逼近盧長勳,一字一句地問。
"你可願意娶我?"
話落,她自己的臉也紅了個遍,但話已經出了,也沒有法子反悔,趁著這股勇氣,她幹脆破罐子破摔,咬咬牙,像是威脅人一般的口吻。
"你不能拒絕,老鎮北王不會讓你拒絕,還有,還有太子妃,太子妃說了,你若是不願意娶我,她會把你打暈的!"
"噗嗤--"
"嗬嗬嗬--"
盧長勳聽著她委屈巴巴地威脅人,沒有忍住笑出聲來,肩膀抽搐,捧腹大笑。
南宮筠心聽著盧長勳的笑聲,懵了好一會兒,隨即臉色通紅,卻有些氣,"你,你笑什麼?"
"抱歉,公主,你知道,自己現在有多可愛嗎?"
盧長勳瞧著南宮筠心氣鼓鼓的模樣,見她生氣都有小酒窩,不免心軟了軟,瞧著她臉色通紅,失笑了兩聲,卻又很認真地問。
"你真願意嫁給我?"
"公主,我看得出來,燁熠太子很寵愛你,你不需要為了南楚和親。"
南宮筠心下意識開口,"沒有,我並未是為了南楚。"
盧長勳聞聲,看了一會兒低頭不語的筠心公主,很慎重地開口說,"我是鎮北王府的世子,我們鎮北王府世代鎮守北疆,比起京城,戰場更像是我們的家。
公主也看到了,我祖父一大把年紀了,依舊鎮守北疆,都沒有時間陪伴祖母,我的父親也是,陪伴我母親的時間,屈指可數。
還有我三嬸嬸,三叔戰死有好些年了,三嬸嬸孤寡一人,連孩子都沒有留下,武將之家的子孫,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戰死。"
話落,見南宮筠心抬頭看向他,眼中還有淚花,盧長勳頓了一會兒,繼續說,"公主是南楚的嫡公主,等燁熠太子登基為皇,公主想要什麼樣的夫婿都有,我是位將軍,保衛疆土,是我一生要守候的。"
"我沒有辦法承諾,和公主相伴到老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