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錦眠自問幹不出這麼丟人的事情。
謝樽雖然不懂她的堅持,但是蘇錦眠不願意,便也罷了,一切都由著她。
“那你就減少去醫館的次數。”
“那不行,現在好多病人都是專門來找我的,要是我不在,那她們豈不是失望了。”
蘇錦眠並非享受受人追捧的感覺,隻是不想讓每一個慕名而來的人敗興而歸。
謝樽無奈地搖頭。
“你啊,這樣遲早病倒。那這樣吧,你便改成三日去一次醫館,每次去的時候在醫館外寫上下次來的日子,這樣也好叫人不撲空。”
“欸?這倒是個主意。”
蘇錦眠歡喜地拍手,這不跟叫號一樣麼?她真是忙暈了,這都沒想到!
“你要開醫館我不管你,但你必須保證自己的身體不能垮,否則你就給我馬上回家。”
“知道啦王爺。”
蘇錦眠吐吐舌頭,雖然謝樽語氣嚴肅,但她知道謝樽都是關心她才會說這些。
天色陰沉的時候謝樽也會強硬要求她坐轎子出門,否則不許去醫館。
為了不讓病人失落,她隻能答應,然後坐轎子到醫館外的一條街,然後徒步走到醫館後門。
“王妃,今日病人好像格外的多,要不要奴婢去勸幾個回去?否則您今日不得看到晚上啊。”
“那也得看。”
蘇錦眠搖頭,“你讓他們進來吧。有的人來看一次病不容易,都是從莊子上趕來的,下次不一定有時間呢。”
“可您這樣回去肯定會累倒的,要是王爺知道了肯定不會讓您再來醫館了。”
青璃滿臉寫著擔憂,蘇錦眠卻說:“你別管這些,先把人帶進來。”
“是……”
青璃知道勸不住蘇錦眠,隻能給她泡好參茶,生怕她在看診的過程中病倒了。
這一看便看到了深夜,送走最後一個病人,蘇錦眠累得癱倒在椅子上。
“青璃,後麵還有病人嗎?”
“沒有了。”
青璃連忙拿來帕子給她擦汗,滿眼寫著心疼。
“王妃,你今日累得連口水都顧不上喝,府裏送來的午膳也沒吃,你這樣身體肯定會熬壞的。”
蘇錦眠這才察覺到餓,摸摸癟癟的肚子,沉下嘴角。
“好餓啊,青璃,我們趕緊回去。”
隻要能趕在謝樽到府前回到府裏就沒事,這樣謝樽就不會發現她為了給病人看病自己沒午膳的事。
可她緊趕慢趕到府裏,躡手躡腳地走進去,問門房:“王爺回來了麼?”
門房苦笑著看著她,“王妃,王爺一早就回來了。已經知道您不在府裏的事情了。”
蘇錦眠倒不怕他知道自己不在府裏,就怕謝樽問起她的午膳。
偏巧這時楊粟出現,“王妃,您回來了!王爺就估摸著您這會兒回來,特意讓我來門口接您呢。”
“接……接我做什麼。”
蘇錦眠幹笑。
“怕您還沒用晚膳,王爺讓我來請您去他那兒吃飯。”
“我不去了吧,我想早點回去休息。”
為了不暴露午膳,蘇錦眠隻能忍痛一起放棄晚膳了。
楊粟擔憂地看著她,“王妃,您當真不用晚膳了嗎?今日李嬸做的可是你愛吃的鬆鼠魚。”
“鬆鼠魚啊?”
蘇錦眠眼睛一亮,要是有鬆鼠魚的話其實她也不是不可以……
她還沒想好去不去,謝樽先出現了。
“每日到這個時辰才回來,王府是客棧麼,你想回就回不回就不回。”
蘇錦眠摸摸鼻子,“王爺,我都回來了,你就別說我了。”
“哼,過來吃飯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
都被謝樽抓了現行,蘇錦眠知道是避無可避了,隻能悻悻地跟在謝樽身後。
夜色嫻靜,若不是她肚子空空如也,和謝樽在月下散步還是挺浪漫的。
“今日一整天都在看診麼?”
謝樽問,蘇錦眠連忙點頭。
“是啊,看了一百多位病人呢。”
“這麼厲害。”謝樽挑眉,“那午膳吃了麼?”
“吃了!”
蘇錦眠忙不迭地回答,生怕多猶豫一秒,謝樽都會懷疑。
可她的肚子不配合,她剛說完便咕嚕嚕地響起來,在寂靜的花園裏格外清晰。
好在謝樽好像沒聽到,隻是冷靜地問她:“午膳吃的什麼。”
“額……”
她怎麼知道吃了什麼啊!她中午忙得都沒吃上飯!
可不回答的話謝樽肯定會追問的,無奈之下,蘇錦眠隻好開始胡扯。
“吃的四喜丸子,紅燒獅子頭,還有清蒸魚……”
謝樽忽然停下腳步,“沒了?”
蘇錦眠的心抽了一下,“沒、沒了。”
“蘇錦眠,我再給你一次機會。”
謝樽壓低聲音的樣子非常嚴肅,嚇得蘇錦眠隻好立刻把實話吐出來。
“我中午太忙了沒顧得上吃飯。”
她說完立刻閉上眼睛,不敢承受謝樽的怒氣。
半晌沒聽到謝樽的聲音,她才睜開一點縫隙偷看。
“王爺,你不罵我麼?”
謝樽板著臉,一副不高興的樣子。
“我罵你你就會怕,下次就會改了麼。”
“不會。”蘇錦眠也知道自己的脾氣,低下頭不敢說話。
“那不就得了,既然你都不怕,我罵你做什麼,多費口舌。”
“但是你罵我一頓說不定心裏會舒服麼?”
蘇錦眠擠出一個笑容,湊到他麵前,“我知道錯了,你大人不記小人過,原諒我一次好不好?”
“蘇錦眠,我原諒你多少次了。”
謝樽推開她,“不是不讓你去醫館,也不是不讓你看診,可你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才能給更多病人看診。若是你倒下了,你讓我怎麼辦?”
“……”
蘇錦眠不知道說什麼了。
謝樽這話分量太重,其中的深意,她不敢揣測。
可其中的關心卻是很直白也很清晰的。
“王爺,我知道了,這次是我的錯。我以後會改的。”
蘇錦眠鼓起勇氣靠近他,謝樽卻鐵麵無私地推開。
“先說清楚,怎麼改。”
“無論多忙,我都會記得吃午膳。”
蘇錦眠舉起手做發誓狀,“真的,若是再犯就罰我三日不能去醫館。”
“把你三日都關在府裏,府裏豈不是要被你鬧翻天了。”
謝樽輕笑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