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秋娘,我可以看看你曬的藥材麼?”蘇錦眠看一眼不遠處的架子,上麵按照藥材的種類分門別類地曬好,看得出來秋娘幹活很仔細,這些藥材看上去幹淨極了。
“當然!”
秋娘不想一開始那麼排斥,熱情地招呼蘇錦眠去看。
“這些都是我自己種自己曬的。”
“那你一般都是賣給誰?”
“我不想賣給城裏那些藥材鋪,他們十文收的藥材,轉手賣二十文!真是無奸不商,所以我都是趕集時拿到集市上賣。”
秋娘說起那些藥材商便咬牙切齒,一臉痛恨。
蘇錦眠點點頭,“那你願不願意跟我合作?”
“你?”秋娘驚訝地看著她,“你若是需要藥材,盡管拿去就是了,我還能跟你算錢麼。”
“假如我需要大量的藥材呢。”
蘇錦眠掃一眼整個院子,“未來可能這些藥材還不夠。秋娘,跟我合作,把你種的藥材都賣給我,這樣你就不用到處趕集。”
“可是您能買下這麼多藥材嗎?”秋娘見蘇錦眠穿著素布棉衣,猜想她應該沒什麼財力。
青璃立刻說,“你別小看我們夫人,她馬上就要開醫館了,到時候需要很多藥材的!”
眾人一臉驚愕,蘇錦眠看起來年紀輕輕竟然已經要擁有自己的醫館了,真叫人驚訝。
“姑娘,你看起來還沒二十五啊,你們不會是吹牛的吧?”
蘇錦眠笑了笑,“是不是吹牛你下次跟我去我的醫館看看就知道了,不過醫館還沒開始,因為我還沒找到藥材供應商。所以秋娘,你願意跟我合作嗎?”
秋娘點點頭,“我當然願意,就是……”
她心裏還有一絲顧慮,蘇錦眠真的有那個財力買下她這麼多藥材嗎?
一看她猶豫的表情,蘇錦眠便猜到她心裏的顧慮,握住她的手說:“你要是不放心,明日你帶著孩子去我的醫館看看。大不了就是進城玩一趟。明日午時,我在城門等你。”
“這……”
秋娘還在猶豫,梁姐已經替她應下。
“去啊去啊,秋娘會去的。”
“那好,青璃,我們走。”
蘇錦眠帶著青璃離開後,秋娘還在猶豫,梁姐卻勸她:“有這麼好的機會你還不把握住,之前你帶著小福去集市上賣藥材被多少人欺負。要是能跟她合作,以後你也不用風裏來雨裏去了是不是?”
“話是這麼說,但——”
“好了,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蘇錦眠和青璃回去時天都快黑了,夜晚的鄉村靜謐得有些令人害怕,青璃隻好跟蘇錦眠說話。
“王妃,您說她明天會去嗎?”
“會。”
蘇錦眠很肯定,次日提前了半個時辰就去城門口等著秋娘。
今天她們換回常服,雖然不是雍容華貴,但是服飾也比尋常人的好不少。
秋娘牽著小福在人群中四處張望,看到蘇錦眠連忙跟她揮手。
“姑娘,終於找到你了。你們……”
秋娘見她們衣服華美,便知道她們絕對不是尋常人家出來的,連忙問:“我怎麼稱呼你們?”
“我姓蘇。”
“蘇姑娘。”
秋娘有些拘謹地拽著小福,不敢讓孩子多靠近她們,生怕弄髒了她們的衣服。
蘇錦眠卻大方地牽起小福的手,“走,我帶你們去我的醫館看看。”
從城門到蘇錦眠的醫館要經過很多路,路上不少小攤販在叫賣,小福被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吸引了,不由得停下腳步,流著口水看人家。
“娘親,我想吃糖葫蘆!”
小福期待地看著秋娘,秋娘卻為難地別過頭。
不是她不想給孩子買,實在是她沒錢,前些天剛買了藥材種子,要是現在給小福買了糖葫蘆,明天家裏就沒米下鍋了。
可是小福昨天剛死裏逃生,她不忍心拒絕孩子的要求,隻能沉默不語。
小福倒也乖,知道娘親不應和是因為沒錢,也不吵著要,默默抓住秋娘的手。
“這些糖葫蘆我都要了。”
蘇錦眠示意青璃拿錢,青璃連忙掏錢給小販,小販樂得合不攏嘴。
“好嘞好嘞。”
蘇錦眠拿下最大的一串遞給小福,“喏,這個給你吃。”
“謝謝!”
小福歡喜地看著蘇錦眠,秋娘感激又羞愧。
“蘇姑娘,昨天你救小福的恩情我還沒還,今天又讓你破費給小福買糖葫蘆。您這樣我們怎麼好意思。”
“不用不好意思,要是你信得過我,我們真的合作了,你和小福可以住在我的醫館裏,我給小福找個學堂上學。若能學到知識,將來做個教書先生也不錯。”
秋娘一聽蘇錦眠為她們母子打算了這麼多,感動地就要給她下跪。
“蘇姑娘,你真是我和小福的大恩人。”
幸好蘇錦眠眼疾手快地拉住她:“你別這樣,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,走,我們去醫館。”
秋娘看過醫館後,才真的放心了。
“蘇姑娘,你這麼大的醫館跟誰合作都行,我怕我種的藥材太少了,不夠你們消耗的……”
“我要買就不止買你種的藥材,我還要買你們村其他人的,不過這件事你得替我出麵去談。價格可以稍貴一些,但必須品質上乘。”
“沒問題!”
秋娘一口答應下來,“跟我交好的梁姐,他們家的藥材也種得很好的。”
“那這件事就交給你,你去替我采買藥材,我來負責醫館,最好三個月內能開起來。”
蘇錦眠帶秋娘到後院,指著一間廂房說:“這裏給你和小福住吧,不收你租金,就當是替我看著醫館。”
“蘇姑娘,你的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。”
秋娘已經泣不成聲,丈夫去世後再也沒人對她們母子這麼好了。
“帶著小福好好過日子,在我的醫館裏不用擔心別的,照顧好自己,剩下的事情交給我。”
蘇錦眠還帶著秋娘和小福去了附近一家客棧吃飯,點了一桌子肉。
“小福,多吃點,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。”
蘇錦眠夾起一塊豬頭肉放在小福碗裏,“多吃點。”
小福用眼神詢問秋娘,看到娘親點頭才敢大快朵頤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