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錦眠迅速換好衣服,趕到後門時,馬大夫正焦急地原地打轉。
看見蘇錦眠,他連忙湊上來說:“蘇姑娘,你上次讓我打聽的事情有了眉目,說是鷹州那有人重金聘請大夫,但唯一的條件是要跟著他們的人去,且自己不能帶任何東西,孤身一人前去。”
如此刁鑽的條件,若說這件事沒蹊蹺絕對不可能。
蘇錦眠當即拿了主意,“你幫我去說,這樁差事我要去。”
“您?”
馬大夫驚訝地看著她,“且不說您的身份貴重,就單說這件事實在太危險了……”
“我不在乎。”
蘇錦眠嚴肅地看著馬大夫,“你信我,安全的事我自會小心。你隻管替我引薦,我另外給你一筆辛苦費。”
“好吧。”馬大夫忐忑地答應,“這件事我且替你去奔走。”
“有勞你了。”
送走馬大夫,蘇錦眠便讓青璃立刻去收拾行裝,隨時出發。
青璃覺得不妥,極力勸阻她:“王妃,您獨自一人去鷹州實在太危險了!還是跟王爺商量一下吧。”
“不行。”
蘇錦眠去意已決,“上次王爺去了趟鷹州差點被蘇姚成算計,我不會再給他們鑽空子的機會。”
她要悄悄地把這件事辦了。
不過她也知道謝樽那邊必須過過明路,所以她顧不得夜黑風高,直接去敲謝樽的房門。
見是她,楊粟也不攔著了,甚至主動打開院門。
“王妃,要不要我先去叫醒王爺?”
“不用!”
蘇錦眠輕車熟路地走進謝樽的房間,謝樽睡覺從不點燈,她差點被門檻絆倒。
“啊——”
她輕呼一聲,忽然感覺一陣風吹過,就落入謝樽的懷抱。
“三更半夜來我房裏,你要做什麼。”
“我能做什麼,我又不是采花賊,你也不是黃花大閨女。”
蘇錦眠在黑暗中翻個白眼,“你先把點燈,我有事要跟你說。”
謝樽聽她語氣嚴肅,便不逗她了,鬆開蘇錦眠。
“何事,你說。”
“王爺,我打算去一趟鷹州,我找醫界的人打聽,說是鷹州地界有人重金請大夫,我聽著像是要給我舅舅治病。”
謝樽蹙眉,“你去鷹州太危險了。”
“嗯。”
蘇錦眠鄭重地點點頭,在謝樽開口阻止之前搶先說:“我知道這很危險,但是現在事態緊急,我得趕緊去,耽誤不得。”
謝樽沉吟片刻,“去也不是不行。我去太顯眼,說不定你去更好找人,不過你不能一個人去。”
“那我也不能帶著大部隊去啊。”
蘇錦眠哭笑不得,謝樽卻已經想好了。
“讓楊粟跟著你去,他是我的近身侍衛,功夫是全府最好的。他跟你去,我也放心些。”
“好。”
蘇錦眠也同意了,當即讓楊粟喬裝打扮,隨她去鷹州。
一聽要跟蘇錦眠去鷹州,楊粟興奮不已,當即就收拾好東西隨時準備走。
天亮後,馬大夫又來了一次,告訴蘇錦眠鷹州那邊已經安排好了。
“蘇姑娘,你想好了麼?確定要去嗎?這很凶險……”
馬大夫還想再勸一次,卻被蘇錦眠一個抬手製止。
“你不必說了,我已經決定了。”
蘇錦眠摩拳擦掌,打定主意要去會會綁架她舅舅的人,她要看看是誰在太歲頭上動土。
“好吧。”
馬大夫讓蘇錦眠帶上東西跟他走,他與鷹州的人約好了在他醫館後門交接。
他們到時,已經有一輛馬車在那等著。
馬大夫對蘇錦眠是個眼神,上前到馬車邊上說:“您要的人我帶來了。京郊一代有名的大夫,姓——”
蘇錦眠立刻在手心寫了個‘伊’字。
“伊大夫?哪個伊?”
“伊人的伊。”
“哦。”
馬車裏是個男人,他低聲說:“我的規矩伊大夫可都知道了?不能帶隨從不能帶工具不能帶藥,事成之後報酬千金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聽到是個女大夫,馬車裏的人明顯一愣。
“女的?”
“不行麼。”
“不行。”
蘇錦眠立刻衝到馬車前掀開簾子,“為何不行!你且問問馬大夫,我的醫術誰不佩服?!”
馬車裏的人往後一退,卻沒有蘇錦眠速度快。
“你到底要幹什麼?!”
蘇錦眠連忙蒙著紗巾,瞪著眼睛看他,“為何不讓我去?我的醫術不輸任何男大夫!”
“那也不行,你是女的就不行。”
“哼。”蘇錦眠冷笑,“你是沒見識過我的厲害。”
馬車裏的人側目,“哦?你能起死回生不成?”
“起死回生也算是事麼。”
蘇錦眠輕哼,“馬大夫,你跟他說說我的本事。”
馬大夫連忙說:“伊大夫的確是醫術非凡,連我都自愧不如。”
“這麼好麼……那行吧,你上車跟我走,後麵那人是誰?”
“是我的學童,我隻管看診,煎藥、施針等活我都不幹。”
蘇錦眠態度囂張,倒讓那人有幾分信服。
“好吧,不過你們倆都必須蒙著眼。”
蘇錦眠想了想,點頭答應。
“可以。“
楊粟換了身粗布衣裳,摘掉佩刀,額上綁了根布條,臉上被蘇錦眠塗白不少,看著傻愣愣的。
那人要給蘇錦眠蒙布條之前,蘇錦眠忽然說:“等下,你都知道我的名號了,那你的名號是什麼?”
“我姓胡。”
“全名?”
“胡阿安。”
胡阿安很不耐煩,“請你去看診而已你為什麼要知道我的名號?“
“我不給不明不白的人看診,誰知道你是幹什麼的。”
蘇錦眠作勢要走,胡阿安連忙說:“我都告訴你了,差不多了吧?快走!”
蘇錦眠對楊粟眨眨眼睛,“上馬車。”
剛上馬車,胡阿安要給他們的眼睛蒙上布條,發現蘇錦眠臉上還蒙著紗巾,疑惑地說:“你為何要蒙著臉?”
說著,胡阿安就要揭下蘇錦眠蒙麵的紗巾,卻被蘇錦眠迅速躲過。
“我天生貌無鹽,若不蒙著臉隻怕會嚇壞你們。”
“我不怕嚇。”
胡阿安板起臉,“揭下麵紗,否則你別去了。”
“不去就不去。”
蘇錦眠冷笑,趁揮開胡阿安手的時機在他胳膊上插入一根針。
胡阿安毫無知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