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3章 嘲諷值拉滿

廖學士還在震驚彷徨,淩曦已經批注過半了。

“廖學士好歹是翰林院的人,平日裏就算去不得那醃臢的市井菜市,書坊卻是去得的吧?難不成廖學士在京都城中住了這些年,竟是連一家書坊都沒去過?

書都不曾買過,還修書。”

說到最後,淩曦誇張地歎氣一聲,可謂是嘲諷值拉滿。

“你!”

廖學士氣得臉紅脖子粗,正想著如何反駁兩句,就見淩曦已經停筆了。

“在下已經完成作答。”

“什麼,這麼快!?”

廖學士驚訝地上前查看,卻被淩曦閃身擋住。

“您這是做什麼,莫不是想偷看?”

“笑話!老夫不過是驚訝於你的速度而已,何曾偷看!寫這麼快,也不知道有多少是胡編亂造的。莫要以為懷沽先生剛到京都城,不熟悉周遭的環境,就隨意塗寫蒙騙。”

“廖學士不必擔心,就算懷沽先生不清楚京都城內的分布,現場還有這麼多學子們呢。大家夥飽讀詩書,想來平日裏最常去的地方就是書坊了。

待到廖學士答題完畢,咱們大可讓大家夥一起評判。”

她這麼一說,立刻贏得周遭的學子們的讚同。

“是啊,所謂業精於勤荒於嬉。我等雖還不曾入仕為官,但在讀書這件事上卻是不敢懈怠的。”

“別的不說,我家就住在城南,那邊的每家書坊我都知曉。”

“我住城西,我也可以略作評判。”

“還有我……”

眾人你一言我一語,隱隱之間透著攀比的意思,生怕自己在懷沽先生麵前落下個讀書不勤的印象。

唯獨廖學士頂著一腦門子的汗水,無從下筆。

並非他荒廢了學業,隻是他從小出身在世家,府中的藏書閣內已然收集了市麵上大部分的文學著作。即便是偶爾出門尋些稀奇的墨寶,也是指定去那名氣最大的幾家書坊。

“廖學士,還請您動筆吧,大家都還等著您呢。”

侍從見其僵立不動,隻能親自把墨寶遞上。

廖學士硬著頭皮接過,潦草地在紙上寫下幾筆之後就停了手。

侍從在旁瞧著,故意問道:“廖學士可是寫完了?可還需要再添加些?”

“不必。老夫平日隻去從雲以及黛雅這幾家書坊,其他地方不甚熟悉。”

“……”

現場一陣安靜。

從雲和黛雅書坊在坊間頗具爭議,其中售賣的書本多是孤本珍品,且隻接待達官貴人,尋常百姓卻是沒資格入內一觀。

學子們麵麵相覷,竟都不知該如何評價廖學士的財大氣粗。

尷尬的氣氛之中,唯有侍從始終不變臉色。

“既如此,那此題也該判定淩大人勝出。”

“等等!”廖學士連輸兩題,心中實有不甘,“本官雖沒回答上來此題,但並不代表本官在學識上遜於淩曦。若隻是以此為評判標準,本官不服。”

侍從抬了抬眼眸,嗓音清冷。

“廖學士隻怕是誤會了,我家先生評判有緣人,從來都不是隻看學識。學士大人若是覺得先生此舉不公,也可將機會讓與他人。想來,現場定還有不少人願意一試。”

話畢,立刻就有學子舉著手躍躍欲試。

“我,我可以!”

“我願代替廖學士一試。”

“懷沽先生所出的題目雖然與眾不同,但卻頗有深意。不過是兩道題目,已然讓學生心有所悟。哪怕是這一次答不上來,學生也獲益匪淺。”

“是啊,先生滿腹經綸,出這些題目肯定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。”

在這些吹捧聲中,淩曦卻是憋笑憋得難受。

別人不知曉,她最是了解自家師父的脾性。說是為了考察大家是否荒廢學業,其實多半是因為自己剛回京都,想要盡快知曉書坊分布的信息罷了。

不過這樣也好,輕輕鬆鬆拿下兩題,還打了廖學士的臉。

“還請懷沽先生出示下一題的題目。”

侍從也不管廖學士的臉色好看不好看,命人奉上兩個木盒。

“盒中之物乃是懷沽先生最新製作的連環鎖,還請兩位大人在一炷香的時間內將其解開,用時最短者勝出。”

伴隨著木盒的開啟,一串極為複雜的連環鎖呈現在眾人眼前。

“???”

廖學士隻覺得血壓已經衝到了頭頂,“之前兩道題目尚且有些道理,但這第三題所為何意?本官乃是文官,不是工匠,為何需要解這連環鎖?”

這次不用侍從開口,淩曦就率先問道:“敢問廖學士,您認為什麼人才能具備入仕的資格?”

“自然是飽讀聖賢書,知理懂法,心係百姓之人。”

“不錯,不過光有這些還不夠。”淩曦說著將連環鎖拿在手中,一邊不徐不疾地整理一邊說道,“盡信書不如無書,無論是做人還是讀書都不能太死板。在場各位都是我啟盛國未來的棟梁之臣,除了紮實的學識基礎之外,還應該學會思考與變通。”

“哼!變通?誰人不知做事應該變通,就你會說教?”

廖學士不滿地瞪著淩曦,恨不得用眼神在她身上挖出兩個洞來。

“況且你說的這些,與這連環鎖又有什麼關係?”

“連環鎖環環相扣,就如同為人處世一般,一環扣一環。如若在人生起步的階段就跟錯了人,拜錯了師,那日後勢必會走上歪路。

但若真的不幸行差踏錯,就該自暴自棄了嗎?非也。如同我手中的連環鎖,前後互相關聯。即便是前麵解錯了,也可在解後麵時矯正。

亡羊補牢,為時不晚。”

說到這隻聽得啪嗒一聲,複雜的連環鎖竟然就這般解開了。

淩曦將連環鎖放回到桌上,“就像廖學士今日與在下比試,因為輸了前麵的兩輪就心中不忿。導致第三輪的時候受到心緒影響,甚至連答題的勇氣都沒有了。如此,便正好印證了懷沽先生所出題目的用意。”

“你!”

廖學士後知後覺,發現自己居然又輸了。

他好歹在翰林院當差,論學識自認遠超淩曦,卻不想卻在對方麵前接連失利。

“此番比試,簡直就是莫名其妙!因著二殿下仰慕懷沽先生文采,才命本官前來拜會。若先生不欲相見大可直言,何必用這些古怪的題目刁難本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