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梓軒原本沒有辦法第一時間斷定此人和剛才離開的海棠有關係，奈何雙方都抱著做賊心虛的心態，走出茶樓的第一時間便是四下張望，確認有沒有人跟蹤窺探。
霍梓軒這些日子隨著淩曦學了不少東西，腦子也機靈了許多。他目光在海棠和陌生男子之間轉了一圈，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。
街上車來人往，等陌生男子的馬車通過角門進入宋府後，甚至都沒有發現有人跟著自己。
霍梓軒一看到宋府的牌匾，便想起之前宋公來青竹苑砸場子的事情。他懷著一腔怨氣，第一時間將情況彙報給了淩曦。
“你確定是宋府？”
“是，小的確定！”霍梓軒一邊回憶一邊解釋，“不過為了不打草驚蛇，小的沒敢進入茶樓排查，也沒親眼看到他們兩人接頭的場景。”
“不必。”淩曦淡淡回道，“海棠是南沁的貼身丫鬟，南沁曾經又是宋嫣的人。南沁的丫鬟和宋府的人見麵，絕不可能隻是單純敘舊這麼簡單。”
說著淩曦拍了拍霍梓軒的肩膀，“這件事做得好，你回去繼續盯著冬梅苑，尤其是海棠。如果他們是在謀劃什麼，肯定還會再見麵。”
“是！”
當天晚上，霍梓軒替淩曦去了一趟香雅苑。
之後大姨娘再帶著淩雪瑤去串門，就意外地發現二姨娘的態度明顯比之前熱情了一些。
大姨娘這次還特意叫上了淩雪瑤，本是想讓她拉近與兩個小孩子的關係。誰知不動淩雪瑤出擊，如光和如水都一反常態地拉著她問東問西。
閑聊間，二姨娘還拿出了自己做的小點心。
“這些都是妾身自己做的，姐姐和二小姐若是不嫌棄，就請嚐嚐吧。”
二姨娘心靈手巧，做出來的點心連淩宇堯都願意多吃兩口。隻可惜大姨娘根本瞧不上這種粗劣的點心，雖然滿麵笑容地接過，但卻連看都沒看一眼便轉手塞給丫鬟拿著。
“多謝妹妹。對了，老爺前些天送了些上好的茶葉給我。但你知道我這人也不愛喝茶，平白可惜了東西。不過我倒是聽聞二少爺喜歡飲茶，便想著不如借妹妹的院子，舉辦一場小型的茶會。”
“茶會？”
“怎麼，妹妹不方便？”
二姨娘笑著搖頭，“倒也沒什麼不方便的，隻是香雅苑太過簡陋，妾身怕擾了姐姐的興致。”
“怎麼會呢。妹妹的香雅苑古色古香，很是寧靜優雅。”
淩雪瑤也跟著附和，“是啊，我也喜歡這裏安靜的環境。不像我們冬梅苑，每日人來人往吵吵鬧鬧的。”
如水拿著風箏走過來，撒嬌地鑽進二姨娘的懷中。
“姨娘，二哥哥要來咱們著喝茶嗎？”
不等二姨娘回答，大姨娘就搶著問道。
“如水是不是最喜歡二哥哥了，那咱們請二哥哥過來玩好不好？”
如水想了想，天真地點頭。
“好！我喜歡和二哥哥說話，二哥哥最溫柔了。”
聽到小孩子用“溫柔”形容淩曦，大姨娘和淩雪瑤都強忍著才沒翻白眼。
不過話說到此，二姨娘也不好再拒絕。
“既然姐姐想辦茶會，那妹妹定當竭力安排。隻是二少爺那邊，他每日公務繁忙，也不知什麼時候能騰出空來。”
“無妨，我已經打聽過了，二少爺三日後便會休沐。到時候請他過來坐坐，咱們一家人也好親近親近。”
她這話說出來，多少帶了些奉承和攀附的意思。
不過淩曦眼下是淩府最有出息的兒子，大姨娘想要借機和她搞好關係也正常。如果不是霍梓軒提前發現她私下和宋府有聯係的話，二姨娘定瞧不出此事暗藏玄機。
“姐姐都這麼說了，妹妹照做便是。”
從香雅苑出來，大姨娘心情雀躍。
淩雪瑤卻是很快變了臉色，從剛才的恭順乖巧變得不耐且嫌棄。
“真是想不到咱們淩府居然還有這麼破舊的院子。姨娘現在已經是掌管淩府的人了，為何非要和他們往來。”
瞧著淩雪瑤拂袖的動作，大姨娘耐著性子解釋。
“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好。”
“我和香雅苑的人向來沒有接觸，怎麼與我扯上了關係。”
大姨娘左右看了一眼，拉著女兒走到角落處低聲解釋道。
“此事都是宋公的安排。你也知道夫人是被淩曦排擠走的，宋公知道後心裏不舒坦，決心要讓淩曦付出代價。我們隻要能推波助瀾幫他一把，宋公便答應讓我和夫人一樣做老爺的平妻，到時候你也是淩府的嫡小姐了。”
聽到這，淩雪瑤眼裏果然放出光來。
“當真？姨娘怎麼不早說！”
“自然是真的。我之前想著蘇念意不過是個鄉下來的丫頭，拉攏她費不了什麼力氣。誰知她卻故作清高，擺出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。這才想叫上你一起幫忙。誰知今日一去，她竟像是換了個人。”
想起二姨娘那張明豔動人的臉，大姨娘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。
淩雪瑤也跟著奚落對方，“欲情故縱罷了，我看她就是想借機多從姨娘這討些好處。”
“你說的有道理。不過現在好了，隻有蘇念意卸下防備，咱們的計劃就能順利推行。”
……
三日後茶會在香雅苑舉辦。
淩曦提前抵達，還與淩如光和淩如水玩耍了一會兒。
沒一會兒大姨娘也帶著淩雪瑤抵達，母女兩人遠遠瞧見淩曦就擺出一副虛偽的笑顏。
“給二少爺請安。”
“大姨娘不必多禮，請坐。”
淩曦抱著如光在說話，見狀也沒鬆手，反而直接抱著人站起身來。如光也是十分依賴淩曦，雙手雙腳扒在她身上，活像隻小章魚。
大姨娘眼觀鼻鼻觀心，笑著打趣道：“如光和二少爺關係真好。”
淩雪瑤到底是年輕，沉不住氣。計劃還沒開始施行，她的眼底就不由自主流露出幸災樂禍的嘲諷之色。
誰知淩曦突然一記眼刀飛過來，淩雪瑤被嚇得心髒砰砰直跳，下意識後退了半步。
海棠就站在身後伺候，一時間沒來得及反應，被淩雪瑤踩中了腳背。
“呀！”
一聲低呼聲響起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