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姐妹對視一眼，帶著同樣嬌羞的神色撩開了窗幔，隻是但當她們看清其中躺著的人是誰時，雙雙都發出惶恐的驚呼聲。
“彩，彩雲？！”
“怎麼是她？二少爺呢？”
說話間身後傳開房門開合的聲音，淩曦背著手走進來，緊隨其後的芷柔同樣沉著臉現身，手裏還拿著兩個眼熟的包袱。
南珍和昔蕊幾乎在瞬間就發現芷柔拿著的包袱竟然是自己的，登時冷汗便順著額角滲出。
“二，二少爺……”
“彩雲姐姐怎麼會在您的房中？”
不等淩曦說話，芷柔就氣勢洶洶地將手裏的包袱扔在了兩人腳下。隻聽包袱的布匹散開，裏麵竟是露出了沒用完的新鮮喬藤。
“大膽奴婢，竟敢在身上藏毒。說，是誰派你們來刺殺二少爺的？！”
此話一出，南珍和昔蕊都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。
“冤枉啊二少爺！”
“奴婢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，也不敢刺殺您啊。”
“冤枉？”淩曦踱步上前，眼神銳利地刺向兩人，“不是暗殺我，那為何要帶這麼多的毒草？莫非……是想刺殺我爹？”
芷柔緊跟著怒斥，“我們家老爺可是刑部尚書，三品大員。你們兩個竟敢對老爺下手，就等著打入刑部大牢淩遲處死吧！”
南珍和昔蕊聞言兩眼一黑，差點沒暈死過去。
“不，不是這樣的！”
“奴婢冤枉啊，請二少爺明察。”
淩曦發出淡淡的嗤笑聲，“毒草是從你們的包袱裏搜出來的，證據確鑿。你們若是此刻不想說實話，那就等著去刑部再解釋吧。”
“我說！我們都老實交代！”
南珍惶恐地看了昔蕊一眼，搶功似得快速解釋道。
“這些藥材是我們二人去藥店買來的，喬藤可入藥，但單獨燃燒之後卻可讓人陷入昏迷且高燒不退。我們就是嫉妒彩雲得到了二少爺您的看重，這才想要給她一個教訓。”
眼看南珍都實話實說了，昔蕊也不敢隱瞞。
“我們並沒有想害死彩雲，還請二少爺網開一麵。”
兩人說完不住地磕頭求饒，模樣十分可憐。
短暫的沉默後，淩曦卻用腳背挑起其中一人的下巴。
“真把本公子當傻子了？若隻是單獨燃燒喬藤，隻會讓人陷入昏睡當中，的確不足以致命。但你們在香爐裏還加入了蕨衣子。這兩種藥材混合起來便能讓人高燒不退，水米不入，時間一長便能要人性命。
這兩種藥材混合燃燒後會留下明顯清苦的氣味。今早你們兩人故意引本公子去彩雲的房間查看時，屋內的味道還沒散呢！”
淩曦猛地加重了語氣，嚇得兩人瑟瑟發抖。
南珍和昔蕊萬萬想不到，看似溫柔的淩曦發起火來竟是宛如玉麵修羅，而且她還精通藥理，一眼就識破了她們的奸計。
“看來你們兩個是好日子過夠了，想去見識一下地牢的模樣。也罷，本公子便是大理寺的評事，這就帶你們去官府投案自首。”
“不！”
昔蕊麵無血色地低呼出聲，噙著淚水拽住淩曦的褲腿。
“奴婢知錯了，請二少爺饒過我們這一回。”
南珍也哭著央求道：“隻要二少爺不要把我們送官，讓我們做什麼都行。”
淩曦冷哼一聲，“既然知錯，還不快把解藥拿出來。”
兩人對視一眼，不敢不從。
“是。”
這藥毒草的解藥很特殊，是由這毒草的根莖煉製成的藥丸。彩雲中毒之後根本無法咽下其他湯水，隻能用將藥丸放在她的舌根下，慢慢稀釋解毒。
等到藥丸徹底劃開，芷柔這才將根據淩曦開的藥方熬製而成的解藥灌進彩雲的口裏。片刻之後昏睡的彩雲漸漸睜開眼，第一件事便是將喝下的解藥全都吐了出來。
芷柔擔憂道：“公子，她怎麼吐了？”
坐在一旁的淩曦見狀卻是鬆了口氣，“無妨，吐出來就好了。”
又過了兩刻鍾的時間，彩雲才徹底清醒過來。她看著坐在房中的淩曦和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南珍和昔蕊，立刻猜到發生了什麼。
“二少爺，南珍和昔蕊想要毒害奴婢，您可千萬要替奴婢做主啊。”
隻是彩雲沒想到的是，淩曦並沒有如同她想象般對自己噓寒問暖，並且開口還提出了一個致命的問題。
“昨日宋嫣對你說了什麼？”
彩雲哽咽的動作頓住，明顯地呆愣了一瞬。
“什麼？”
淩曦沒有重複問話的習慣，隻能由芷柔代為開口。
“你中了這兩人的毒，原本已經是奄奄一息，要不是咱們公子好心出手相救，你早就見閻王了。不過你這毒還要好幾日才能徹底清除幹淨，所以我勸你最好別想撒謊，老老實實把夫人說的話交代清楚。否則沒有公子的藥方，下次毒發之時便是你歸西之日。”
“……”
芷柔的一番話直接堵了彩雲的退路，讓她別無選擇。但想到宋嫣之前的威脅，她卻隻能咬緊牙關不敢開口。
她這猶豫不決的模樣落入淩曦眼中，後者用腳趾頭都能猜到其中關竅。
“你現在老實交代，不僅能夠保命，本公子還能替你贖身，讓你徹底擺脫瘦馬的身份。”
“！！！”
聽到這話，不僅是彩雲震驚地瞪圓的眼睛，南珍和昔蕊也是渾身一震。
淩曦繼續道：“你若是不說，本公子便把你們統統還給宋嫣，順帶告訴她，本公子已經從你們口中知曉了她的計劃。”
“不可！”彩雲差點驚得跳起來，她慘白著臉色望著淩曦，嘴唇蠕動了好幾下才開口，“二少爺，您，您怎麼知道我們的身份？”
“怎麼，很難猜嗎？”淩曦勾唇一笑，風情萬種，“別忘了本公子是做什麼的，調查你們的身份，不過是動動手指頭而已。”
想起淩曦大理寺評事的身份，彩雲心中生出萬分的懊悔。忐忑過後，她撐起身子跪在了床墊上。
“二少爺饒命，都是夫人讓奴婢這麼做的。若是不聽從夫人的話，那她就要把奴婢賣去最下賤的勾欄當妓子。”
此話一出，南珍和昔蕊也是臉色驟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