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君!夫君!”
淩初暖看著張子左被朱捕頭擒住,整個人差點沒暈過去。
宋嫣也是沒想到淩曦如此絕情,真的敢對張子左動手。她不顧身份地衝上前去想要阻止,卻被一旁的其他衙役攔下。
“淩夫人,請您冷靜。”
宋嫣怒喝,“冷靜?你們把我女婿都抓走了,我要如何冷靜!?”
與此同時張子左仰頭爆發出一陣大笑。
“好一個大公無私的淩司直。大家夥兒都睜大眼睛看清楚了,你們的二少爺今日能抓我,明日就能抓這府裏的任何一個人。跟著這樣的主子,你們可真的倒了八輩子的血黴!”
剛說完,張子左的下巴就被人掐住。
沈逸航最聽不慣別人詆毀淩曦,尤其是這個道貌岸然的虛偽小人。
“你有什麼資格指責他人?你不過是依附淩府的一條狗罷了。別說你隻是淩府的女婿,就算你是王孫貴胄,隻要觸犯了律法,大理寺就不會任由你逍遙法外。
帶走!”
朱捕頭押著張子左就要走出浣陽苑,淩初暖被衙役阻攔不能靠近,隻能衝到淩曦麵前,死死拽住她的衣襟不放手。
“淩曦,你敢抓走我夫君,我就死給你看!”
淩曦略微垂眸看著對方,“今日若不是我出手解圍,就憑你送給明嫣郡主那有毒的壽禮,就足以讓整個淩府麵臨傾覆之災。
你不讓我帶走張子左,並非你真的相信他無辜,隻是不敢麵對自己遇人不淑的真相罷了。”
淩曦說著穩穩抓住淩初暖雙手手腕,把她從自己的身上撕了下來。
“你若真想尋短見,我不攔著。反正嫁給張子左,遲早也會被他害死。”
“……”
淩初暖被她這番話說得心神巨震,半個反駁的字都說不出口,隻能氣得嘴唇發抖。
然而當朱捕頭將張子左扭送至院門口的時候,整支隊伍卻停了下來。
“淩尚書。”
那麼多大理寺的官差深夜湧入淩府,淩宇堯自然不可能毫不知情。
他一現身,即便身後隻跟著兩名貼身的侍衛,那威嚴的氣勢也足以震懾全場。
“父親大人!父親大人救我!”
一看到淩宇堯,張子左囂張癲狂的神態立刻切換回無辜純良的模樣。
淩宇堯:“這是怎麼回事?”
不等淩曦開口解釋,宋嫣就掙脫了衙役的阻攔,跌跌撞撞跑了過去。
“老爺,老爺您總算來了。淩曦這個逆子膽大包天,他要拆散我們這個家啊!”
淩宇堯目光移過來,正好看到和淩曦撕扯的淩初暖。後者膝蓋一軟,隔得老遠就跪下來向淩宇堯告狀。
“父親,父親您要為女兒做主啊!淩曦他這個白眼狼,竟是帶了這麼多來抓我夫君。父親您快阻止他!”
麵對淩宇堯的詢問,淩曦也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子。
沈逸航為了不讓壓力都落在淩曦身上,搶先開口道。
“淩尚書,張子左違反律法,下官奉景大人之命將他帶回大理寺問審。若是查清張子左無罪,下官保證親自將人送回。”
淩宇堯身為刑部尚書,大理寺敢在深夜來他府上抓人,肯定是掌握了實質性的證據。沈逸航這麼說,無非是給大家都留點麵子。
淩宇堯沒有著急開口,而是環視一周,目光從淩曦、沈逸航、宋嫣、淩初暖身上以此滑過,最後落在了張子左身上。
他踱步來到張子左麵前,用最輕柔的語氣問著最嚴肅的話。
“你告訴我,可有犯事?”
不等張子左開口,淩初暖哭訴聲先從遠處傳來。
“父親,子左身為刑部官員,他是什麼樣的性子您最清楚不過了。他怎麼可能會犯事呢,還請父親明察。”
宋嫣也添油加醋道:“正是啊,就算子左真的做錯了什麼事,也該由您來教訓,哪裏輪得到淩曦出手。老爺,淩曦他就是沒把您放在眼裏……”
然而無論淩初暖和宋嫣說什麼,淩宇堯都不為所動,而是一直盯著張子左的眼睛。
他沒有發火,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,然而周身散發出來的壓力卻如有實質般壓得張子左抬不起頭來。
“回答我的問題。”
“我……”
張子左下意識想要撒謊,但麵對淩宇堯鷹隼般洞察一切的雙眸,他隻說出一個字就不敢繼續。
兩人對視著沉默了幾秒鍾,淩宇堯便移開了目光。
“淩司直。”
淩曦突然被點到名,緊繃著身子快步上前。
“淩尚書有何吩咐?”
“張子左乃是我淩府女婿,今日大理寺帶著公文前來傳喚,依照律法本官不該阻擾。但醜話說在前頭,若是大理寺查不出個所以然,本官定不會輕易罷休。你可聽清楚了?”
淩曦迎著淩宇堯幽深的目光,鄭重地拱手。
“多謝淩尚書理解。”
淩宇堯一發話,相當於默認允許大理寺把人帶走。
宋嫣不可置信地瞪圓了雙眸,“老爺!?”
淩初暖也全然不能接受這個結果,提著裙擺再次追了上來。
“淩曦,放開我夫君,你這個野種!”
看著自己女兒如此失態,淩宇堯淡淡地對侍衛吩咐道。
“送大小姐回房,沒有我的命令,不許離開浣陽苑一步。”
“是。”
兩名貼身侍衛應聲而動,很快將淩初暖強行帶回。
……
雖然過程有些曲折,但淩曦和沈逸航還是如願以償地讓張子左站在了大理寺的公堂上。
景煜麵前放著好幾個卷宗,銳利的眼神審視著對方。
“這樣的公堂,對張員外來說應該不陌生吧。”
張子左被抓了,反而冷靜下來。他聞言囂張地哼了一聲,挑釁道。
“你們想問什麼盡管問,反正我都是不會承認的。”
景煜也不生氣,隻是以眼神示意淩曦將罪狀拿給對方過目。
“這些都是關於你的指控。根據李錦甫交代,你曾收了他的賄賂,替福壽堂遮掩赤霄丸有毒的事實。還在李錦甫潛逃期間與他在紺圓寺見麵,企圖殺人滅口。”
“這些都是李錦甫的一麵之詞,沒有人證物證,憑什麼定我有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