淩宇堯伸手用食指和拇指輕輕捏住淩如光的小臉，迫使他不得低頭。
“你真是害怕了？”
或是為了驗證淩如光是否真心維護淩曦，淩宇堯故意瞪圓了眼睛。他這副模樣就連下屬見了也得瑟瑟發抖，更別說是小小年紀的淩如光。
淩曦看見淩如光垂在身側的手指緊張地蜷縮起來，心疼地出言阻止。
“爹，算了。”
然而淩宇堯卻是不鬆手，像是非要問出個結果才罷休。
“父親！”
淩曦再次開口，語氣比上次重了不少。
就在淩宇堯準備放開淩如光的時候，小家夥卻突然點頭。
“在兄長來京都之前，府裏除了父親，就隻有姨娘、妹妹還有唐嬤嬤對如光好。但等見到兄長之後，如光才知道原來自己還有一個這麼厲害的親人。有兄長在，如光還有姨娘都很安心。隻要兄長安好，如光願意替兄長受罰。”
饒是淩曦也沒料想到淩如光能說出這樣一番話，心中溢滿了感動之情。
淩宇堯聽完之後眉頭非但沒有放鬆，反而蹙得更深了。
“無論我如何懲罰你兄長，你都願意替他受罰？”
淩如光點頭，用最奶的音色說著最鄭重的話。
“願意的，如光也要保護兄長！”
看到小兒子真誠勇敢的雙眼，淩宇堯嚴肅的神情這才緩緩變得和藹。他鬆開手，轉而拍了拍淩如光的小腦袋。
“很好，希望你永遠都能保持這份勇氣。你這兄長是個不省心的，少不了你以後多加維護。”
“……”
淩曦默然不吭聲，也不知道淩宇堯是在讚美淩如光，還是在貶低自己。
……
回到淩府，淩曦先把淩如光送回香雅苑，這才帶著芷柔回房休息。至於宋嫣的那些拙劣手段，她實在懶得分神去理會。
倒是隔日二姨娘和唐嬤嬤專程來了一趟，把事情的後續告知淩曦。
“昨日老爺回府之後，直接把那輛玄色的馬車停到了雁蘭苑裏。夫人當時的臉色就白了，一個勁兒給老爺磕頭致歉。還推脫責任，說都是那小廝自作主張。請老爺千萬不要因此懲戒大少爺。”
唐嬤嬤鄙夷地啐了一口，“敢做不敢當。她可是淩府的主母，要不是她授意，誰敢假傳消息耽誤二少爺應考。”
淩曦呷了口茶水，眉眼為斂。
“宋嫣為了她這個兒子，倒是費勁了心思。隻可惜……”
二姨娘歎氣，“隻可惜大少爺不是個讀書的料，這次秋闈恐怕要落榜。”
淩曦聞言抬起頭來，“怎麼說？”
唐嬤嬤壓低聲音，“老奴也是聽主院的下人們閑聊時提到的，昨日秋闈結束，大少爺一回府就被老夫人叫走了。說是在映天苑內設了桌宴席，犒勞大少爺這些日子辛苦。誰知老夫人隨口問了句考的如何，大少爺卻突然崩潰大哭起來。”
淩曦放下手裏茶杯，身子也坐得端正了些。
“竟然有這事？”
“可不。”唐嬤嬤像是親眼看到了那場景一般，描繪的繪聲繪色，“大少爺嚎啕大哭，嚇壞了老夫人。老爺知道了這件事，連夜把大少爺叫去了書房談話。等他回到自己錦蓉苑的時候，眼睛都哭腫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