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全場短暫的寂靜後，淩曦豁然站起身來，歡欣雀躍地振臂高呼。
“我贏了，哈哈哈！四百八十兩銀子是我的了。”
“贏了！”
“是淩家公子贏了。”
“四百八十兩銀子啊，一瞬間就定了勝負。可真是刺激！”
“這場賭局可以載入霄雲閣的史冊了。”
“……”
在諸多看客的熱一聲中，梁朔卻是不可置信地拍著桌子怒吼。
“不可能！怎麼會，怎麼會輸了？”
和他有差不多反應的還有淩曦四周的蘇子昊與秦白玉四人。
在莊家宣布淩曦獲勝的瞬間，蘇子昊的腦子便嗡的一聲悶響。他用力扇了自己兩個嘴巴，甚至以為自己是在做夢。
“誰，誰贏了？”
淩曦笑著回答，“當然是我的贏了。這還要多謝蘇公子的提點，要不是你幫忙，我還不知道這賭錢居然這般有趣。蘇公子，你可真是我的貴人啊。”
“……”
蘇子昊啞口無言，臉色的血色卻是退了個幹淨。
他下意識想要質問賭桌對麵的梁朔，卻見幾個地堂裏的打手上前，把梁朔圍了個水泄不通。
“兩位公子，勝負已定，還請兩位隨我們去後堂結算。”
淩曦笑著跟上去，卻被蘇子昊一把抓住。
“等等，你不能走！”
“為何？”
蘇子昊咽了口唾沫，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滾落。
“你，你贏了，我……”
“哦，蘇公子是怕我不還你那一百兩的本金嗎？你放心，等我與霄雲閣結算之後，立刻把銀子還給你。你在這等我，今晚咱們不醉不歸。”
淩曦笑眯眯地抓住他的手背，一個巧勁就卸了對方的力。
蘇子昊還想再跟上去，卻被打手們攔住了去路。
“這位公子，閑雜人等不得進入霄雲閣後堂，還請你在此等候。”
蘇子昊被推搡得踉蹌了兩步才站穩，緊接著就被人反剪住了手腕。
“嘶！”
他倒吸一口涼氣，回頭正要張口嗬斥卻對上了餘朗陰沉暴虐的目光。
“蘇子昊，你最好跟本公子解釋清楚。”
“餘，餘堂主！您聽我解釋！”
“本公子現在不想聽你解釋，我隻想親手抓到淩曦，叫他把贏來的銀子都吐出來。”
蘇子昊壓抑住狂跳的心髒提醒道：“餘堂主，霄雲閣裏不許客人們鬧事。您若是想截住淩曦，咱們先在霄雲閣門口等著。”
“門口等？”
“是啊，淩曦到現在都還以為是我幫他贏了梁朔，等結算完畢定會尋找在下。我們先到門口等候，淩曦一出現就能把他扣住。到時候塞進馬車裏是殺是剮，都由您說了算。”
就在餘朗和蘇子昊算計淩曦的同時，淩曦和梁朔卻是被帶到了後堂中。
“按照統計，梁公子輸給淩公子四百八十兩銀。這是銀票，請淩公子收好。”
淩曦掃了眼厚厚一疊銀票，卻是豪放地一揮手。
“不必給我了，這銀子先替梁公子還了賭債，剩下的全部交由梁公子處置。”
梁朔樂得露出一口白牙，眼睛更是眯得快看不見瞳孔了。
“淩公子果然言出必行，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！”
淩曦擺手，“應該的，多虧了梁公子配合，否則咱們兩人都要被蘇子昊坑慘了。”
說起蘇子昊，梁朔就經不住冷哼。
“這臭小子還想算計我，本公子定要他記住這個教訓。”
“那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梁公子了，在下先走一步。”
在後堂小廝的指引下，淩曦從後門離開了霄雲閣。
“淩公子，這是給您備好的快馬。”
淩曦翻身坐上棗紅大馬，大方地扔了錠碎銀子給小廝。
“多謝，勞煩替我提醒貴閣掌事，待會兒若是有人來尋，還請他務必替我保密。”
那小廝機靈地作揖道謝，“謝淩公子賞，淩公子放心，咱們霄雲閣是最講規矩的地方。您是咱們的貴客，咱們自然得護好。”
淩曦滿意地勾唇，一夾馬腹便引著胯下駿馬飛奔而去。等她快馬加鞭趕回歲寒堂時，書院裏正值兵荒馬亂的時候。
淩曦翻牆入院，剛一落地就有人湊了上來。
“你總算回來了！”
蔣卓死死揪住淩曦的衣袖，仔細看去還能瞧見一腦門子的冷汗。
淩曦齜牙一樂，“別慌，我這不是平安歸來了嗎？事情進行的怎麼樣了？”
“正如同你所料那般，等你和蘇子昊離開之後沒多久，就有自稱是霄雲閣的人找上門來，揚言你在他們那欠了賭債，要書院替你還錢，否則就斬去你的雙手。”
“刑夫子他們相信了嗎？”
“一開始也是不信的，刑夫子當即怒斥了對方，還威脅要報官。可等查看了你的房舍發現你並不在歲寒堂之後，刑夫子就慌了。霄雲閣的人撂下狠話就走了，各位夫子們正在商議對策。”
淩曦反過來拽住蔣卓胳膊，“那還等什麼，咱們快去露個麵。”
兩人一路狂奔，等來到書院議事堂外的時候，蔣卓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了。淩曦也故意扯歪了自己的衣襟，還在地上抓了把土弄髒衣服。
在進門之前她先把耳朵貼在門板上，果然聽到了刑夫子焦急的聲音。
“傅院首，雖說淩曦賭錢欠債的事情與咱們無關，但他卻是在書院裏消失的。他若真有個三長兩短，這刑部尚書淩大人若是追問下來，咱們書院也擔待不起啊。”
緊接著便響起一陣氣急敗壞的蒼老嗓音。
“書院的管事是幹什麼吃的，你們這些夫子又是怎麼管教學子的。這麼一個大活人光天化日之下從書院角門溜走，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！”
傅老院首拄著拐杖站起身來，“淩府那邊通知到了沒有？淩大人怎麼說？”
李夫子滿頭大汗地回道：“院首息怒，消息已經帶去淩府了。隻是當時淩大人不在府上，是淩夫人接的消息。”
“那淩夫人什麼時候送銀子去贖人？”
“這……”李夫子為難地直皺眉，“淩夫人聽聞此事之後隻說一時半會兒拿不出這麼多銀子，而且也無法確定淩曦是不是被霄雲閣扣押了，還是什麼人打著淩曦的幌子來訛錢。所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