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兩位客官，打尖還是住店？”
客棧的小二熱情地迎出來，並且一眼就從麵相上看出淩曦與景煜出身不凡。
淩曦大方地拋出一錠銀子，“住店，兩間上好的客房。”
“好嘞！二位客官稍等，小人這就給您準備。”
“等等。”
淩曦趁著對方歡歡喜喜接過銀子的時候把人叫住，湊近後壓低聲音問道。
“跟你打聽個事兒，今天可有漂亮小娘子過來投宿？”
“漂亮小娘子？怎麼，客官是要找人？”
淩曦勾唇一笑，差點沒把店小二的眼睛閃花。
“是啊，兄長家裏的姨娘偷了東西想跑。這不，咱們哥倆兒連夜追出來，就為了把人抓回去。你若是瞧見了什麼可疑之人，可以來告訴我們。”
說到這淩曦又單獨塞了一錠銀子到對方懷裏。後者欣喜若狂，恨不得把淩曦的話當聖旨供起來。
“有，還真有。”
“在何處？”
店小二神神秘秘地抬手一指，“就在二樓正對著的那間房。不過小人倒是不保證，裏麵住的就是客官想找之人。”
“這樣，你待會兒去給這間房的客人送壺茶，哄她把門打開。”
“行！那小人這就去準備！”
淩曦滿意地拍了拍對方的後背，這才把人放走。
景煜踱步上前與她並肩而立，“你尋人本事倒是不錯。”
淩曦不置可否，“跟著沈兄學的。”
客房位於二樓，淩曦和景煜跟著店小二一並上去。
“咚咚。”
“誰呀？”
“客官，小的給您送壺茶水。”
店小二根據淩曦的吩咐，借著送茶的理由哄對方應門。隻聽見淅淅索索一陣響動，果真有道人影出現在門板之後。
瞧著婀娜的身子，還真是個妙齡女子。
淩曦和景煜對視一眼，兩人都做好了動手的準備。
嘎吱——！
房門伴隨著一聲輕響從內開啟，一名裹著頭巾的村婦出現在視野當中。隻見她一手抱著個還在繈褓中的嬰孩，一手接過了茶水。
“多謝。”
隨後便毫不留情地合上了房門。
店小二頂著一臉邀功的神情地看向淩曦。
“客官，怎麼樣？”
淩曦歎氣，“不是她，還有沒有長得更漂亮些的？”
“這樣的還不算漂亮嗎？”店小二感到驚訝。
淩曦一陣無語，不知該感歎店小二對美的要求太低，還是該怪自己期望太高。
就在淩曦和店小二打探消息時，景煜已經將整個客棧的布局打量了一番。
整個二層從東到西一共八間房，加上剛才淩曦定下的兩間，一共有五間入住。
其中一間房門半掩著，能夠聽到其中兩名男子說話的聲音，可以排除。剛才店小二敲開門的住客也不是含玉，如此隻剩下西麵最後一間房。
“那裏住的何人？”
店小二淡淡掃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，“哦，那間住的是個古怪老婆，大熱天的居然還穿黑長袍。”
景煜聞言隻是稍微蹙眉，倒是沒有追問。
淩曦咋舌，顯得有些挫敗。
“看來含玉不在此處。不過按照她坐馬車的速度，一日的光景不至於走得太遠。”
“無妨，明日再往前追，定能趕上。”
趕了一下午的路，兩人都累了。
淩曦回房休息一會兒，昏昏沉沉間感覺腹中饑餓難耐，隻能又起身下樓找東西吃。
她推開房門看了隔壁一眼，突然想起之前在石橋村給景煜做宵夜的場景。
咚咚。
“景大人，要不要吃點東西？”
景煜倒是很快就來應門，“你餓了，想吃什麼？”
“隨便吧，這荒郊野外的能吃飽就不錯了。要不大人先下樓坐著，我去找店小二要些吃食。”
“好。”
兩人站在走廊裏說話，樓下大堂中卻傳來店小二抱怨的聲音。
“阿婆，現在天都黑了，你怎麼想起這個時候趕路？”
“我著急。”
身穿黑色長袍的老太婆用寬大的兜帽蓋住臉，從香帕裏摳出一錠銀子。
“你幫我把馬車趕出來，我馬上就走。”
收了銀子，店小二倒是殷勤了不少。
“行，您到院子裏等著，我這就去給您準備。”
淩曦與景煜踩著樓梯下來的同時，黑袍老太婆剛好從客棧裏走出去。
“小二。”
淩曦把人叫到跟前問道：“還有沒有吃的？”
“有麵條和饅頭，客官想吃什麼？”
“麵條吧，來兩碗。”
“好勒。”
就在店小二和淩曦擦身而過的時候，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飄散出來。
淩曦敏銳地一把將人拽住，神情陡然嚴肅了起來。
“你身上什麼味道？”
店小二一臉迷糊，抬起衣袖來自己聞了聞。
“味道？什麼味道？啊，小人三天沒洗澡了，是不是熏到了客官？”
“你身上有股子香味，你沒聞到嗎？”
“香味？”
這下倒是把店小二整不會了，他隻有被人嫌臭的時候，倒是沒人誇過他香。
景煜注意到了這邊的異狀，便踱步過來詢問。
“怎麼了？”
淩曦擰著眉頭解釋，“我依稀從他身上聞到了醉香樓的脂粉味。”
景煜垂眸思忖了一瞬，審問道：“你剛才接觸過誰？”
“接觸？”店小二撓了撓腦袋，“剛才住在西邊房間的老婆子突然要走，從香帕裏扣了一錠銀子，讓我把馬車給她趕出去。”
“老婆子？”淩曦猛然抬頭看向客棧外漆黑的夜幕，“就一個老婆子？”
“對，就一個人。”
“這麼晚了，一個老婆子還能獨自駕車趕路，她就不害怕嗎？”
淩曦一邊發問一邊看向景煜。
兩人目光接觸，心照不宣地同時轉身向客棧外追了出去。
原本站在院子裏急切等候的老婆子一看到他們兩人，立刻拔腿就跑。
“站住！”
淩曦一聲厲嗬，加快腳步衝上去抓住了對方肩膀。黑袍滑落，含玉那張如花似玉的麵容登時呈現在眼前。
“果然是你！”
含玉麵色慘白如紙，抬手間灑出一片白色粉末。
淩曦猝不及防，被嗆得咳嗽連連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
不過是小小的疏忽，含玉便從淩曦的手下掙脫逃跑。
淩曦扇開眼前的粉末想要再追，腰身卻被人一把箍住。
“別動！”
景煜出現在淩曦身邊，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。
“她灑的應該是赤霞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