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嗎？但我怎麼聽說，丹雙是死在了陳夫人您的手裏？”
淩曦突然間把話挑明，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。
蘇錦果然神色大變，驚慌失措地後退數步。
“你，你是什麼人！？”
“夫人！”
“夫人你沒事吧？”
丫鬟們察覺到蘇錦的慌亂，立刻組成人牆擋在她和淩曦之間。
淩曦負手而立，頎長的身姿透過人牆霸道地撞進蘇錦的雙眸中，讓她避無可避。
“陳夫人，現在京都城內到處都在談論丹雙之死。您可有什麼要說的？”
“說什麼？我沒什麼好說的！”蘇錦恨恨瞪了淩曦一眼，“你這個騙子，從一開始出現就是為了套我的話。你究竟是什麼人！？”
“陳夫人，我是來救你命的人。”
“胡言亂語！”蘇錦沒好氣地打斷她的話，“來人，把她給我轟出去！”
話音一落，幾個丫鬟便一擁而上想要拉拽淩曦的胳膊。
淩曦一邊輕盈地閃身避開，一邊意味深長地警告道。
“陳夫人，您曾帶著人前去醉風樓鞭打了丹雙的事情已經傳出去了，您若是不希望人人都視您為嫌疑犯，由此影響了陳府的生意，那還請陳夫人說實話。你，究竟有沒有殺人？”
“住口！”
蘇錦暴怒，歇斯底裏地嗬斥淩曦。
“我沒有殺人，我怎麼可能殺人！”
“是嗎？”
四名丫鬟圍追堵截，眼看著她們從不同方向撲向自己。淩曦單手撐在擺滿了布料的長桌上，一個淩空跳躍後輕鬆落在了蘇錦的麵前。
“官府正在調查此案，陳夫人若是拿不出證據，陳氏的產業恐怕明日就要被封了。”
被淩曦這麼一嚇，蘇錦登時慌了神。
“你，你是官府的人？我沒殺人！官府憑什麼封我們的產業！？”
“證據。”淩曦並沒有糾正蘇錦對自己身份的誤會，反而借機質問道，“你夫君還有兩日就要給丹雙贖身，但她卻在這個緊要關頭死得不明不白。而你作為唯一現場威脅過要取她性命的人，如今嫌疑最大。”
蘇錦咽了口唾沫，“我！我的確威脅過丹雙，但我還沒來得及動手呢，她自己就先死了。這可不關我的事！”
見她不肯說實話，淩曦勾起一抹冷笑，猛然伸手擒住了蘇錦的手腕。
“看來，我隻能帶陳夫人回官府問話了。”
“等等！我說，我說還不行嗎？”
蘇錦嚇壞了，身子抑製不住地顫抖起來。
“我之前找了幾個地痞流氓，給了他們一大筆錢，讓他們輪流去醉風樓點丹雙伺候。”
“然後殺了丹雙？”
“不是！當然不是！我隻是想讓這些地痞流氓在贖身宴之前把她給玩壞，這樣我夫君自然就不會想抬她回府了。我隻不過是想給丹雙一點教訓，真的沒想殺她！”
蘇錦辯解之時，淩曦一直審視著對方的眼眸神態。見她的確不像是撒謊，這才收斂了自己逼人的鋒利氣度。
“你找的人叫什麼名字？”
“是城北的郭癩子和他手下的一幫兄弟。我也是偶然間看到這些人遊手好閑地在街上閑逛，便想到讓他們幫我辦事。”
“好，這些消息我會著人調查清楚。但若是陳夫人撒謊的話，那麼陳氏的產業……”
“我沒有撒謊，我保證！”
說著蘇錦又像是想到了什麼，“對了，其實這件事醉風樓的老鴇也知道！她根本就不想讓丹雙被贖身，所以對於我教訓丹雙的事情也是睜一眼閉一眼。你若是不信，可以去找她求證！”
……
從成衣店離開，淩曦與沈逸航尋了個安靜地方說話。
“剛才的情景你應該都瞧見了，蘇錦隻承認自己找人教訓丹雙，但卻不承認買凶殺人。”
沈逸航對她豎起大拇指，“你可真是厲害，蘇錦是出了名的悍婦，你竟然三言兩語就唬得她說了實話。”
“再凶狠的人隻要心裏還有懼怕，就一定能找到突破口。你剛才說蘇錦撐起了陳氏家業的半邊天，我便知道她斷不能眼睜睜看著陳氏家業因為這件事垮掉。”
淩曦說罷拍了下沈逸航的胸膛，“行了，廢話少說，咱們趕緊把蘇錦提到的郭癩子找到。”
“這個你放心，這京都城裏勢力我最熟。走，今天就帶你見識見識哥哥我用人的本事。”
沈逸航左顧右盼，鎖定了街角處幾個乞丐聚集之地。他帶著淩曦上前，豪爽地從懷裏掏了一錠銀子扔到地上。
“你們幾個，幫爺打聽個人。”
正在閑聊摳腳的乞丐對視一眼，立刻諂媚地撿了銀子起身作揖。
“爺，您想打聽誰？”
“城北的郭癩子，你們可認識？”
“郭癩子？認識！當然認識！隻不過這人整日流連在賭坊當中，想要把他尋到可不容易。”
話音還沒落下，沈逸航掌中又多出一枚銀錠。
那乞丐伸手去抓，沈逸航卻眼疾手快地收了回來。
“誰先找到郭癩子，誰就能拿銀子。”
一句話的功夫，原本圍聚在此的幾個乞丐便紛紛作鳥獸散，爭搶著去尋線索去了。
沈逸航頗為得意地揚起下巴，“怎麼樣？”
淩曦很給麵子地鼓掌，“不愧是沈少卿，這樣省時又省力的法子，也隻有你能想到了。”
“哈哈！走，咱們去旁邊找個茶館坐坐，不出半日就能有消息。”
正如同沈逸航所料，這群乞丐耳目通達，隻用了不到兩個時辰就鎖定了郭癩子所在。
淩曦和沈逸航趕到的時候，對方剛輸光了身上所有的銀錢，被賭坊的打手轟出來。
“沒錢還來賭，滾滾滾！”
“別讓我再看到你，滾蛋！”
郭癩子跌坐在地上，嘴角還掛著淤青。他隨地催了口唾沫，沒好氣道：“媽的，有錢的時候喊你老子郭爺爺，沒錢的時候就狗眼看人低。”
就在他罵罵咧咧的時候，一雙精致的靴子出現在視野當中。
“你就是郭癩子？”
郭癩子的視線順著靴子往上移，最後停留在沈逸航那張正義感十足的臉上。
“你誰？”
沈逸航彎下腰來，雙手撐在膝蓋上。
“我是誰你不用管，你隻需告訴我，是不是收了蘇錦的銀子幫她辦事……誒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