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需要其它的嗎?”
“嗯,還要一條蛇。”
“行,那我去抓,你準備了,我們這就出發。”
我瞧著他的情形,倒是他比我還要急了,看來他更想知道有關雲齊兒的一切,那孩子的事他沒有再問我,他知道我不想說的他問了也沒用吧。
再一次上山,這一次我心裏卻比上一次踏實多了,煮好的藥放在罐子裏,熱一熱,喝下去,治啞女的病是絕對不成問題的,隻要她能說了,孩子的事也就有了著落,心裏雀躍著,腳下的步子也更是輕快。
那座冰門是出入那梅花林中的唯一的一條通路,圖爾丹攜著我順利的重新又來到了梅花樹下。
聞著那梅香,心裏暖著,更是激動啊,今天我就可以知道我的寶貝的消息了,無論他在海角還是在天涯,我都要找到他。
推開小屋的門,可是屋子裏空空如也,並沒有啞女的蹤跡,而那另一個人似乎還沒有回來,她在哪裏,看不到她,我心裏突然間就慌了起來。
一處處的找著,仔細的不想錯過她的身影,可是越是急越是找不到她,她去哪裏了?一夜而已,她就消失不見了嗎?
心裏一急,隻覺天旋地轉一般,再也無知無覺了……
從不知道自己是這樣的脆弱,隻是一急就昏倒了,淺弱的呼吸中我一直沉浮在寶貝的哭聲中,那聲音驚天動地的撩撥著我的心魂。
那哭聲久久也不散去,我心急著,想要抻手向那哭聲的方向抓去,一揮手卻是無盡的空。
有一絲絲的痛,我是怎麼了?我的腦子裏一片混亂,一切都無法歸位,我掙紮著努力要想起我在做什麼,我在哪裏。
又是一絲絲的痛,那痛揪著我的心,讓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,我看到了一雙關切的眸子。
“雲兒,你沒事吧。”
虛弱的看向圖爾丹,隻輕聲道:“藥呢?”
他指了指一旁,“在這兒 。”
看著藥沒事,我鬆了一口氣,“她們人呢?”
“雲兒,別急,這雪山上不是尋常人可上得山上來的,而且她們又都是大活人,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消失的。”圖爾丹安慰著我,可是找不到她們我的希望就又是破滅了。
我正急切間,忽聽那梅花深處琴聲錚錚,那琴聲悠悠如訴,仿佛在講訴一個哀美動人的故事一般,圖爾丹扶著我緩緩站了起來,我看向那梅花間。
淡粉的花下,白無塵染的輕紗隨風飄蕩,那嫋嫋娜娜的一個女子,眉目如畫貌若天仙,她微低首,指尖仿佛傾注了無限的深情,她在彈奏著一曲《梅花三弄》,曲與梅花,梅花與曲,混然天成,那情景讓我在刹那間失了神。
絕美的一刻,仿佛此人此景隻應天上有。
“杜達古拉,怎麼是你?”我正暗自驚異此女為何人時,圖爾丹卻開了口。
原來他們認識,這樣似乎就好辦了。
可是那女子卻並不理他,隻手依舊彈著她手中的琴。
琴聲淙淙,美如仙樂。
我看著她,慢慢的走過去,仿佛怕驚擾了這人間的仙境。
這是一架檀木梅花琴,隻那透明的琴弦已讓人愛不釋手了,我靜靜的站在琴前樹下,我聆聽著女子彈奏的美妙樂音,直到那最後一個音符回蕩在空氣之中。
“你是雲兒?”柔柔的嗓音配上那美若仙女的容貌,我心裏立時就覺得與她仿佛神交已久一樣。
我點點頭道:“我是清雲。”
她聽了,指向了小屋,“那屋子裏的畫可是你畫的?”
“是的,那是我畫的。”
“你認識雲齊兒?”
我搖搖頭,“我不認識雲齊兒,但是我見過了其其格,既然兩個人的樣貌差不多,所以我就憑著其其格的相貌畫了雲齊兒。”悠悠說道,我也想要知道到底誰才是雲齊兒。
我嗎?我不能確認。
“你沒有見過她,那你怎麼還畫了一個孩子在畫中。”
我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圖爾丹,想了一想,我還是說了,他知道與否並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要盡快的找到我的寶貝,“當年,雲齊兒離開的時候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,所以我猜想她是有一個孩子的。”
我的話才一說完,圖爾丹已激動的叫道:“雲兒,你這話可當真?雲齊兒她當真有了我的骨肉?”
我不理他,我依舊看向杜達古拉,“你知道嗎?那個孩子他現在在哪裏?”不管我是不是雲齊兒,那個孩子我都要見見,我直覺裏他就是我的孩子。
微垂臻首,杜達古拉收起了琴在懷中,那如玉般的手指在冰冷的雪山之中泛著青,我忍不住的伸出手握住她的手,“冷嗎?”她的樣子真是讓我憐惜,就連我這個女子也是喜歡看著她呢。
“不冷,進屋子裏坐吧。”
我點點頭,與她一起向那屋子走去,身後是圖爾丹無聲無語的跟隨著,仿佛一個幽靈一般,如果不是那長長的影子直射在我的眼前,我甚至懷疑我身後根本就沒有人。
屋子裏,茶桌前,一一落座。
我心裏雖是急切,卻是不好催著她。
杜達古拉泡了茶,一杯一杯的擺在我與圖爾丹的麵前。
喝著,讓自己也暖著些,我也再是忍不住了,“請你告訴我,雲齊兒,她的孩子現在到底在哪裏?”
看著她,我混身都是緊張,真怕她拒絕了,我又是沒了希望。
“我也不知,不過我猜想著,八成是去了金國。”
“金國?為什麼要去那裏?”
“報歉,我也隻是猜測而已,並無依據,兩位快用茶吧。”她說著又是填滿了一杯。
總算知道了一點線索,雖然金國很大,但總比不知道的好,否則把這所有的國家都找上一遍,那起碼也要一年半載的,還找不仔細,也不一定能找到呢。
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開心的,總算有一點寶貝的下落了。
“杜達古拉,雲齊兒的孩子去了金國了?”我心急,倒是圖爾丹比我還要著急了,那也是他的孩子啊,他不會不急的。
“是啊,大汗自可去找找看。不過端看大汗的本事了,我姐夫的本事你不是不知,就算你找到了孩子,你又如何能搶得回來呢?”
“姐夫?狐君是你的姐夫,古拉是你的姐姐?”這一回換作我驚訝了。
“是的。”
“那麼你也是金國人了?”我記得鐵木爾說過,杜達古拉是金國人。我雖是第一次見到她,可是直覺裏她就是鐵木爾口中的人,況且連圖爾丹也一眼就認出了她,那麼就確定她在巴魯刺呆過,而且與圖爾丹之間也是熟悉的。
“我是,可是我根本就不想回金國,我隻想弄弄清楚,姐姐她到底是如何死的?”她說著,眼已犀利的看向了圖爾丹。
那神色裏是無邊的憤怨。
圖爾丹此時卻不說話了,難道古拉與他之間真的有什麼過節嗎?
“你說,我姐姐到底是怎麼死的?”圖爾丹的不回答惹來杜達古拉的追問。
圖爾丹一步一步的後退,他大聲叫:“不是我,不是我……”可是那聲音裏明明就是有些不一樣的恐懼在裏麵,他一定是憶起了什麼讓他難堪的記憶。
“一定是與你有關聯,姐夫他恨透了你,他為了毀了你的幸福,不惜掠了雲齊兒,甚至還有她的孩子,讓你痛苦一世。還有,姐夫他對姐姐似乎也很奇怪,這麼些年他從未為姐姐燒過一張紙,還有姐姐的東西他也一並的全毀了個幹幹淨淨。圖爾丹,你說,這是為什麼?”
再是搖搖頭,“我真的不知道,雲兒,我們走吧。”
圖爾丹倉皇著想逃。
“圖爾丹,此時不說,早晚有一天你會後悔的,待我查到了真相,我杜達古拉一定要為姐姐報仇。”
我甩開圖爾丹拉著我的手,“你走吧。我還要與杜達古拉談些事情。”
“雲兒,我們走,你不要留在這裏,這女人她外表柔弱,卻不想也是攻於心計,原來她從前隱在巴魯刺竟全是為了尋找線索。虧我還以為她不過是鐵木爾從金國救回來的一個普通女子罷了。”
兩個人,你一言我一語,說得越多,我越是聽得一頭霧水,可是我並不關心,我關心的隻是我的寶貝。關於我寶貝的一切,我還想知道的更多更多。
“孩子,他有多高了?”
“很報歉,我並不知道,我也是昨天才到這裏而已,我沒有見到那孩子,隻是聽說罷了。”
“杜達古拉,你可知道他是男孩還是女孩啊。”
“不知道,你不要問我,去問啞女就好了。”
“啞女,她在哪裏?為什麼我怎麼也找不到她呢?”再回到這梅花樹下,我早已沒了啞女的蹤跡。
“我遣她下山了,她高興還來不及呢,八年了,這是她唯一一次的下山。”
把藥移到她的手邊,“啞女回來了,這藥熱著,再讓她趁著熱喝了。”
“什麼藥?”
“也沒什麼,不過是治些普通的病症,我昨天看到她,她麵色不好,是有些內虛吧,用這藥調養下也就好了。否則隻怕那弱症會傳染一應眾人。”我固意說的嚴重,杜達古拉是敵是友我尚未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