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是一聲吼叫,仿佛要把無盡的思念發泄在這雪山之中。
可是沒有人應我,隻有夕陽下我的影子孤單的斜落在雪地上。
追逐著那影子,就在這一座平坦的冰台上,仿佛那影子就是我的寶貝一樣。
不小心,腳底下一滑,我摔倒了,就趴在那雪上,咦!那雪中怎麼有一個撥浪鼓靜靜的躺在那裏。
我驚喜的要去拿起,這撥浪鼓可是我的寶貝的嗎?
不小心,腳底下一滑,我摔倒了,就趴在那雪上,咦!那雪中怎麼有一個撥浪鼓靜靜的躺在那裏。
我驚喜的要去拿起,這撥浪鼓可是我的寶貝的嗎?
伸手去拿撥浪鼓,可是任我怎樣使力也是拿不起來,原來這撥浪鼓有一半是嵌在冰雪之中的。
輕晃著它,可是它依然穩穩的躺在那透明的冰層之中。
拿起小鑿子,一點一點的鑿著那撥浪鼓周遭的冰層,我慢慢的,生怕把它碰壞了。
那一鑿一鑿的聲音回蕩在山間,震了那雪也是片片輕顫,悄悄滑落的聲音仿佛在哼唱著一首歌謠,那是一首搖籃曲,是我唱給我的寶貝的歌。
這樣偏僻而冷清的山上,怎麼會有撥浪鼓的存在呢?瞧著它在這冰層之中也不知有多久了,嵌在冰裏的還是新新的,可是露在外麵的已是染了風霜,大紅的色彩已是淡了。
五年了,它在這裏有五年了吧,一定是的。
我想著,心裏有些激動,隻想把它貼在懷裏,感受著它的存在,就是感受到了我的寶貝的存在。
終於,那冰層鬆動了,我欣喜的用力拽著撥浪鼓,一個恍惚,它果真就貼在了我的胸口之上。
我看著它,仔細的看著,仿佛就是看著我的寶貝,那圓圓的周邊上似乎有一個小字,伸頭仔細了瞧去,是一個旭字,旭,這是我的寶貝的名字嗎?
我在漫山的冰雪之中,大聲的呼喚著:“旭……”。
卻是隻有無盡的回音伴著它慢慢的悄悄消逝。
我拿著撥浪鼓,在這冰崖之上,不放棄的一寸一寸的尋找著線索,一定有的,這裏一定就有著我寶貝的消息,我有一種預感,似乎我的寶貝他就在這附近。
敲著冰,掃著雪,可是任我折騰了半天,卻是再也沒有任何的線索了。
歎著氣,夕陽日落,照著那冰雪一片霞光,也映射著這雪山出奇的綺麗。
天氣越來越冷了,我知道,知道這雪山中夜裏的風更冷更是肆虐,可是我就是不想下山,似乎在我下山的那一刻,我的寶貝就會出現在這裏。
我不想下山,我不想錯過與我的寶貝相遇的那一時刻。
找了一處避風的地方,我坐在冰雪之上,冷冷的縮成一團,卻還是滿懷希望的望著這麵前的一切。
夜來了,起了風,雖是沒有下雪,可是那山間的輕雪卻是被輕輕揚起,落在臉上,是沁涼,是冰冷,讓我的一顆心不由自主的下沉下沉,我的寶貝,娘真的找不到你了嗎?
除了風聲,除了雪飄落的聲音,這周遭就再無其它的聲音了,難道是我的感覺錯了嗎?這裏真的就無人跡?
那麼這撥浪鼓又是從何而來?為什麼它會乖乖的躺在這冰層之中呢。
恍惚間,我聞到了一股梅的香氣,那梅香薰人欲醉,可是這山下明明還是夏,明明還是草綠花開,而梅隻在雪中開,那梅香它從何而來?這是我的錯覺嗎?
越是覺得錯了,越是深深的聞著那香,是真的,是梅花香。
可是我的眼前除了冰與雪卻哪裏有梅花的影子啊。
我又是作夢了吧,一如我總是夢見我的寶貝在風裏放著風箏一樣。他跑得快,跑得歡,他一定是快樂的,我想著,笑了,我看不見自己的笑靨,卻知道心裏還是歡喜的,因為我感覺到了我的寶貝的存在。
希望,一定有希望,我總會找著他的。
一整夜,就在這山上與冰雪為伴,身子僵冷了,就動一動,跳一跳,讓自己不至於失去了知覺。
我不想走,我就是想在這裏等著我的寶貝的出現。我相信,我一定可以等到他的。
一夜清冷,從暗黑到霞光初照,我迎來了這雪山之中的第一個清晨,有一些感覺襲上心頭,似乎我從前就在這雪山上住過一般。我住過嗎?為什麼我什麼也想不起來。
又是大吼著,想要吼出我的寶貝來,狐君,是你嗎?是你藏住了我的寶貝,可是我的聲音還是無人理,還是淹沒在無邊的靜寂之中。
呆呆的站起來,一步一步的走在這冰崖之上,努力的回想著,想要讓自己記起什麼,可是沒有,腦子裏依舊還是一片黑暗。
踢著腳下的雪,期望再可以看到那雪下有什麼東西,有的,一定還會有的。
我認真的在陽光下再次搜尋,想起娘,她對雲齊兒,她對其其格也是一樣的掛心啊。所以我也才會掛念著我的寶貝,我是雲齊兒,我一定是的。
冰崖下,有人大聲的叫:“雲兒,你在上麵嗎?”
我聽到了,那是圖爾丹的聲音,他說過,他處理了一些事,他就會來這雪山上找我。
此刻,他就真的來了。
我卻不想應,因為我心裏已真的把自己當成了雲齊兒,而如果我是雲齊兒,我是不想再理他的,因為,他不值得。
我依舊在一點一點的看著那冰層,那聲音,我隻當未聽見。
“雲兒,你在的,遠遠的,我明明就聽到了你的吼叫聲。雲兒,你怎麼了?”
我無聲,卻是有些淚不期然的而落。
“雲兒,我要上去了,請你等我。”
之後,我聽到了那攀壁輕鑿的聲音,原來圖爾丹也是有備而來。
真想對他說:“請你不要上來,我見不著我的寶貝,這都是因為你,我恨你。”
可是淚水洶湧,讓我無法成言,我終是沒有喊出來,我聽到了輕輕的腳步聲,此一刻他就在我的身後。
“雲兒。”他輕輕的叫,然後他伸展著手臂,他慢慢的環住了我的腰。
有些溫暖,還有他身上沁出的剛剛急爬山而起的汗意。
我兩手拽了他的兩手,“請你鬆開。”
他果真乖乖的鬆開了,卻是讓我有了一刹那間的失落感。
“雲兒,你來這山頂上尋什麼?”他看著我放在旁邊的撥浪鼓,他拾在了手中,“這是誰的?”
淚又是如泉湧,我想說這是我的寶貝的,可是我終還是沒有說出口,如果我是雲齊兒,我就要懲罰他,讓他見不到他自己的親生的孩子。
隻因,是他親手拋棄了我,也拋棄了我的寶貝。
“雲兒,你身上很是冰冷。”他試著扳轉我的身子,我執拗的站在那裏,我不想轉過去,我不想看他。
悠長的一聲哀歎,“雲兒,即使你不是雲齊兒,我也不想放過你了,你的出現,讓我以為你就是她,她就是你。”
我聽了,卻是氣了,雲齊兒從前是其其格的替身,如今我卻是雲齊兒的替身了。
一轉手,一個巴掌揮過去,清冽冽的打在他的臉上,他沒有躲,也沒有撫向那被打過的臉,“雲兒,是我錯了,你不是雲齊兒,我就是喜歡上了你,可以嗎?我知道我這樣我是對不起雲齊兒,可是五年了,你的出現,讓我在刹那間懂得了其實人世間還有些我可以留戀的東西……”
他說著,突然間就頓住了,原來他也曾會想不開,也是想要輕生嗎?
輕生就輕生吧,與我又是何幹。
我依舊又重新蹲在冰雪之上,我還是檢查著我腳下的每一寸冰層。
“雲兒,你在找什麼?為什麼你要到這樣高的地方來?”
“我不要你管,你走,你不該來這裏。”我攆了他走,真的不想聽到他說他愛上了我,他放棄了他的雲齊兒。
可是他真的說了的時候,我就把自己當成了雲齊兒,我矛盾啊,為什麼會這樣?
頭痛的感覺襲來,跌跌撞撞的,我坐在了冰層之上。
他握起了我的手,想要溫暖我的冰冷。
我想抽出,卻是奈不過他的蠻力。
別開了頭,我不看他也不理他。
“雲兒,為什麼這山間居然還有一個撥浪鼓,這裏曾經也住過小孩子嗎?”他說著,那聲音裏居然是一抹渴望。
我歎息,“我真的希望這裏曾經有過小孩子,可是我什麼也找不到。”
“雲兒,你認識你要找的這個孩子嗎?”
我搖搖頭,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寶貝。
空氣中又是有梅香飄來,我向他道,“你聞聞看,有沒有聞到一抹梅花香?”
他學了我,閉著眼,品味著這周遭冰冷的寒意,然後他抬首笑道:“果真有梅花香呢?這雖是夏日裏的梅香,但是開在雪山之上也就不足為奇了,雲兒,我們去找,去看那梅花壓滿枝頭的傲然。”
他抓著我的手,可是我與他卻是無處可去,眼目中又哪裏有梅花的出現。
“難道這不是我的錯覺嗎?”我喃喃而語,他也聞到了,不是嗎?
“有的,一定有梅花,這不是你的錯覺,我也聞到了,聞到了梅花香。”他再次向我確定著。
這一次是我拉著他,“來,帶我去找那梅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