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,我跟著崔銘軍就要往裏麵走。
老四遲疑了片刻,始終還是覺得不放心。
他大步上前,伸手攔住崔銘軍的去路:“崔先生是嗎?你說你是銀行顧問,那你方便將你的證件給我們看看嗎?”
崔銘軍無奈的搖搖頭,對我笑著說道:“梁夏小姐,你的這兩個隨從不僅忠心,警惕性還是挺高的!”
我見老四那麼鄭重,心下不由得也多了些警覺:“那麼崔先生,你有證件嗎?”
崔銘軍笑了笑,將手中的文件夾打開,從裏麵將證件遞給老四道:“這是我的身份證,這是我在銀行的工作證,哦對了,這一份是五爺生前的委托書……”
老四將他所有的證件都看了一遍,實在沒有什麼可疑之處,這才對我說:“夏夏小姐,你小心些,遇到危險就給我們打電話,我和老六在這裏等你!”
我笑著說:“知道了!老四你就放心吧,我很快就出來了!”
跟著崔銘軍來到了負一樓。
前麵出現了一道看上去十分高精又厚實的大鐵門,崔銘軍停下腳步道:“梁夏小姐,我就隻能送你到這裏了!”
我納悶兒道:“你不送我進去?那我怎麼才能進門呀?”
崔銘軍道:“候漢東先生生前應該把密碼留給了梁夏小姐吧?你隻需要輸入密碼,係統就會自動識別你是不是保險櫃的主人,鐵門也會自動打開!進去之後,你找到四A零零八號保險櫃,那就是你父親後漢東先生的保險櫃了!”
我將崔銘軍的話記在心裏,抬步往十幾步遠之外的大鐵門走去。
不知道為什麼,心裏突然有些緊張。
若是尋常的珠寶地契等東西,五爺早就應該讓黃律師幫著將這些東西過繼到我的名下才是。
可是這保險櫃裏麵的東西,連趙管家那麼親近的人都不知道。
那這裏麵到底會是什麼呢?
我腦子裏麵靈光一現,突然想起當日五爺在彌留之際,在我耳邊虛弱念出的那一組數字,六二幺,九幺兒!
緊接著我心中一震,又聯想到前段時間渡邊次郎將我誆騙到萬和堂,硬要我交出一份子虛烏有的罪證資料!
這其中的蛛絲馬跡一旦聯係在一起,我心裏豁然開朗的同時,也頓時升起了十分的警覺。
我站在大鐵門的麵前,回頭往崔銘軍看了一眼。
崔銘軍距離我至少有十七八步遠。
這甬道裏麵光線也不怎麼明亮,我隻看得見他壓低聲音在打電話,卻看不清他臉上表情。
他感受到我的注視,衝我揮揮手,大聲說:“梁夏小姐,去吧,我就在這裏等你!”
事情走到這一步,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。
我在鐵門右側的電子屏上麵輸入密碼,鐵門裏麵傳來哢噠一聲響,緊接著,厚達幾尺的鐵門緩緩打開。
這地方,除了遠處的崔銘軍,便再也沒有第三個人。
崔銘軍並不可怕,就算他居心叵測,等會兒也可以叫老四老六收拾了他!
不過我剛才已經查看過他的證件,打心底裏我還是希望他是真正的銀行顧問,而不是覬覦那份罪證資料的渡邊次郎的同夥。
在跨進這道大鐵門之前,我給慕淮發了信息,將我所在的具體位置發給了他……
厚重的大鐵門在我身後緩緩閉合,聽到哢噠一聲上鎖的聲音,我的身體沒來由的抽了一下。
這裏麵的光線比外麵明亮不了多少。
一排排保險櫃冷冰冰的矗立著,每一個冰冷的格子裏麵,都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財富。
我行走在這些保險櫃之間。
四周空曠寂靜毫無一絲活人的氣息,我的腳步聲被放大,啪嗒,啪嗒,連我自己聽著都覺得害怕。
我按照字母和數字的順序一排排尋了過去,很快就找到了五爺生前留下的那隻保險櫃。
輸入密碼,保險櫃啪一聲彈開,一隻藍封皮的塑料文件夾出現在我的麵前。
我心裏一顫,急忙將文件夾從裏麵取出來。
我隻隨手翻看了兩頁,便被驚得目瞪口呆。
那裏麵的每一行都是怵目驚心的罪行,就連標點符號似乎都浸潤著鮮血和人命。
除了渡邊次郎和龍象等人,這裏麵還有一些看上去風光無限的知名富商,若不是這上麵樁樁件件記得清楚,我真的很難相信那些道貌岸然的家夥,背地裏居然比劊子手還殘忍。
五爺不愧是在道上混了多年。
他暗地裏搜集起來的這份罪證,每一條都有著極度震撼的力量,若交給相關部門,定可以讓這些家夥要麼去閻王爺那裏領盒飯,要麼就將牢底坐穿。
我心中打定主意,合上文件夾就想要離開。
可是我轉念一想,我的這份文件夾,真的能夠順利交到相關部門的手裏嗎?
渡邊次郎和龍象等人是真的相信這世上沒有這份罪證,已經放棄了對這份罪證的尋找?
還是他們一直在暗地裏等待時機,就等著我將這罪證一拿出去,他們就會在第一時間衝上來,將我手裏的東西搶走?
說不定因為我知情,他們還會在第一時間就將我殺掉,讓我成為永遠也開不了口的死人!
這樣想著,我又覺得這東西還是放在保險櫃裏麵更安全一些。
我將文件夾放進保險櫃,正要再次將門關上的時候,我腦子裏麵突然又想到一層:五爺生前費盡心血的搜集這些證據,決不是希望這些證據躺在保險櫃裏麵睡大覺!
他一定也希望有一天,能夠有代表正義的相關部門利用這份證據,將這一顆顆大毒瘤剔除掉!
如此一想,我又將將文件夾從保險櫃裏麵拿了出來。
正在猶豫糾結,我的視線突然被不遠處一枚嬌豔的玫瑰花瓣吸引了。
那麼生動的顏色,我一眼便認出那是戴安娜玫瑰的花瓣。
這地方除了保險櫃還是保險櫃,怎麼可能會有玫瑰花瓣的出現?
難道在這地下保險室裏麵,除了我之外,還有別人?
我心一緊,急忙往那玫瑰花瓣走去。
走到玫瑰花瓣的地方,發現前麵不遠處還有一枚花瓣。
我走過去,又看見幾步遠的左側前方,也靜靜躺著玫瑰花的花瓣。
就這樣,我被玫瑰花瓣吸引著,一路走走停停,很快就來到了一扇極為隱秘的小門麵前。
那小門虛掩著,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,隱約可以看見一個男人的背影,似乎正坐在桌子前麵自斟自飲。
我盯著那背影看了兩眼,心生疑惑,忍不住又走近了幾步:“沈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