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急之下,我已經伸手抓住了他枯瘦的手腕:“五爺,你是一言九鼎的大人物,你說話不能不算話呀!你答應過我,你說我回到你身邊,你就會放了米豆和侯珊珊,你說過不會為難她們的!”
其實這幾天,我一有空就在給珊珊打電話和發信息。
隻可惜侯氏別墅屏蔽了所有信號,我根本就聯係不到她們。
現在聽候五爺這意思,她們出事兒了?
我緊緊抓著候五爺的手,急聲追問道:“她們到底怎麼了?你倒是說呀!”
“她們……”
候五爺欲言又止,最後在我的再三追問之下,才長長歎息一聲,道:“這事兒說起來還真是不可思議,我那別墅銅牆鐵壁飛鳥難過,除了門衛,晚上的時候還有藏獒四下巡視,可是那麼大兩個活人,卻說不見就不見了!”
“不見了?”
我瞪大雙眼,急得說話的聲音都尖利起來:“怎麼可能會不見了?珊珊帶著米豆根本不可能從你的監控下逃出去……”
想了想,我腦海中突然浮起一個恐怖的想法!
“侯漢東,你是不是把她們丟去喂鱷魚了?”
我按照自己的猜想,繼續說道:“你責怪珊珊和候之讓不清不楚,你覺得他們玷汙了你侯氏門楣,你又覺得我拖著小米豆在身邊是個累贅,所以你暗地裏將她們兩個都丟進了鱷魚池對不對?”
他不說話,可是那張蒼老的,滿是皺紋的臉上卻神色陰沉,殺氣隱現。
我越想越覺得害怕,說話的聲音幾乎都要哭出來了:“侯漢東,你怎麼能這麼狠心?珊珊是你的親生女兒,你怎麼能對她下那樣的狠手?還有米豆,米豆還不到午睡,你還是不是人呀你……”
我情緒奔潰,突然之間就淚流滿麵。
珊珊是我唯一的閨蜜。
特別是前麵有了朱美亞那樣的黑閨蜜之後,我便分外珍惜和她之間的感情!
她如果有個三長兩短,我以後活著還有個什麼勁?
還有米豆,那麼可愛的孩子,如果就這樣因為我而遭遇不測,我還有什麼麵目去麵對江晚晴?還有什麼麵目去開拍她的《帝台歡》?
我纏著候五爺哭鬧不休,逼著他將珊珊和米豆還給我。
候五爺被我糾纏得煩了,好幾次都輕哼一聲,準備怒而翻臉!
可不知道為什麼,他盯著我看了又看,最後還是硬生生將怒火壓了下去。
加長林肯在熟悉的街道上穿行,兩邊的街景飛快的往我們的身後飛掠。
我趴在車窗上,想要逼著候五爺讓我從這車上下去,如果侯珊珊和江米豆都不在侯家了,那我回去還有什麼意義?
可是我想到了沈慕淮。
沈慕淮讓我一定要回到候五爺身邊,如果我中途下車,又跑去找他,他肯定會很為難,說不定還會覺得我很粘人!
我梁夏一直以來都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,粘人這種事情,我不做!
半個小時後,車子宛如遊魚,慢慢駛進了侯氏別墅那闊大陰森的院子。
我從車上下來,姓趙的老管家連忙就迎了上前:“夏夏小姐回來啦?老爺這幾天可是日日夜夜為你擔心呢!”
“趙叔,珊珊小姐和江米豆是什麼時候不見的?”
我心中始終還是有一絲幻想,總覺得珊珊和米豆就在這別墅裏麵的某個角落,不是在主樓,便是在副樓,現在說不定就藏在某個隱秘的角落,就準備隨時跳出來,給我一個驚喜呢。
趙叔見我一張口就問起侯珊珊和江米豆,臉上的神色頓時變得有些微妙,支吾道:“這個……,珊珊小姐和米豆小朋友的事情,夏夏小姐你還是去問老爺吧!”
說完,恭謹的後退兩步,垂手而立,準備等五爺下車之後,帶著我們一起進去。
然而五爺一直都沒有從車上下來。
我等了兩三分鍾,見他那邊還是車門緊閉沒有要下車的意思,便繞過車頭,上前敲了敲他的車窗:“五爺,你怎麼還不下來?”
車窗裏麵一片靜寂,沒有人回答我。
我趴在車窗往裏麵看了一眼,發現他側躺在座椅上,右手緊緊揪著心口,看上去神色十分痛苦!
該死,他不會是犯病了吧?
心念電轉之間,我已經拉開了車門:“五爺,五爺你怎麼了?”
老管家一見這動靜,連忙也跑了過來,語氣慌亂的說道:“老爺,老爺你好好的怎麼突然又犯病了?今天出門的時候,才吃過備用藥的呀!”
這時候,後麵一輛黑色轎車上,他的幾個黑衣隨從也下了車,聽見五爺發病,急忙便找來一張擔架,將五爺從車上移出來,抬著他大步就往主樓裏麵走去。
整個過程又忙又亂,不到兩分鍾,人就已經走完了!
闊大安靜的院子裏,隻有我一個人還孤零零的站在車子旁邊。
五爺發病,是因為我剛才纏著他又哭又鬧逼著他要人嗎?
唉,心髒不好就應該修身養性過過閑適的小日子嘛,學人家年輕人打打殺殺還養這麼多保鏢打手幹什麼?
我胡思亂想了一陣,發現心裏居然有些愧疚和不安。
歎了口氣,我往主樓走去。
才剛剛走到門口,一個黑衣隨從就快步小跑了過來:“夏夏小姐,你快點進去吧,五爺要見你!”
我心頭一驚:“他怎麼樣了?”
黑衣隨從隻簡單回了一句:“醒過來了!”
我跟著他上了二樓,走進了侯五爺的房間。
候五爺斜躺在床上,麵色灰敗,眼神也不複往日淩厲,變得十分渾濁黯淡。
我走過去,低低叫了一聲:“五爺!”
他對身邊的老管家說:“老趙,讓他們都出去吧,我和夏夏單獨說幾句話!”
老管家說:“好!我下去讓人給夏夏小姐準備房間!”
說完,帶著房間裏麵的人出去了。
我走到五爺身邊,盡量柔緩的聲音問道:“你沒事兒了吧?”
他歎了口氣,拍拍心口道:“沒事兒,老毛病了,死不了!”
見他這樣,我心裏莫名有些酸澀:“要喝水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