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門拉開,外麵的夜風也就呼呼灌了進來。
五爺說:“小夏,你自便吧,我不勉強你!”
我往車外麵看了一眼:“這是什麼地方?”
“靜安路38號,前麵不足五十米的地方就是公交站台,你可以乘坐公交車回去!”
看五爺這架勢,是真的有心要放我回去了!
他越是這樣,我反而越加覺得有些過意不去。
五爺是姍姍的父親,我如果就因為這麼有點兒事情和他鬧翻的話,以後見麵可就太尷尬了!
況且,從認識到現在,五爺他對我真的還是算得上和善,除了這隻有點兒可疑的拉罐,其餘都還很好!
我盯著五爺的眼睛,想要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的善惡!
他始終和藹的看著我,用那種長輩看晚輩的慈愛眼神看著我。
片刻後,我有些招架不住,不自然的幹笑了笑:“五爺,我不是這個意思……,我就是覺得,覺得怎麼突然就睡過去了……”
五爺和善的笑著說:“小夏,你應該相信我候五爺的為人!我候五爺活到現在這把年紀,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?我剛才已經說過,我對男女之事早就已經看淡了,我對你,絕對絕對沒有那方麵的心思!”
話都說到這裏了,我隻得順著往下說:“既然是一場誤會,那我向你道歉,我不該懷疑你……”
“哈哈,這還差不多!”
五爺的臉上這才重新有了笑模樣。
他關上車門,對前麵的司機道:“開車吧!”
車子繼續往前麵行去,我表麵上雖然是放鬆了,心裏卻始終還是覺得有些不安。
想了想,我又給侯珊珊打了電話:“珊珊,你什麼時候能到家呀?我……”
侯珊珊搶斷我的話頭,直接問道:“梁夏你現在在哪裏?”
我回答說:“和你父親在一起,正往你家裏趕呢!”
侯珊珊冷嗬一聲,十分不悅的說道:“梁夏,很好,你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是不是?好,你去吧,我晚點過來給你收屍!”
說完,啪一聲掛斷了我的電話。
五爺問:“她說什麼了?”
我苦笑道:“珊珊說你是壞人,她說她等會兒回來給我收屍!”
五爺怔了一下,旋即無奈的搖頭歎道:“哎,我這個當爹的真是失敗……”
我安慰了兩句,因為不明白他們父女的症結所在,所以我的安慰也顯得十分蒼白無力!
車子又行了二十來分鍾,終於在一幢豪華的別墅麵前停了下來。
我跟在五爺的身後從車上下來,還沒有來得及打量一下四周的環境,便看見侯珊珊開著那輛酒紅色的跑車往這邊疾馳而來。
米豆就坐在她的身邊,老遠看見我,揮舞著肉肉的小手連聲道:“幹媽,幹媽!”
我答應著,正要迎上去,五爺在旁邊問道:“小夏,那是你的孩子?”
我連忙搖頭,解釋說道:“不!我的孩子還在肚子裏呢!她是我一個朋友的孩子,我朋友得了重病,將這個孩子托付給我了!”
五爺往我的小腹看了一眼,語氣有些掩飾不住的驚喜:“小夏你快要當媽媽了?”
我笑著說:“是呀!”
我陪五爺說話的功夫,侯珊珊已經帶著米豆往這邊走了過來。
侯珊珊今天穿著一件烈焰色的鬥篷裙,妝容也十分豔麗,看上去氣勢奪人,十分強勢。
我有些心虛,連忙主動打招呼道:“珊珊!”
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冰冷,看了看我,又看了看我旁邊的五爺,冷聲說道:“梁夏,你怎麼和侯漢東搞到一起了?走!跟我回去!”
她這一個‘搞’字,真的讓我又羞又惱,十分火大。
然而,不等我回話,五爺已經在旁邊怒聲嗬斥起來了:“放肆!小夏是我邀請來的客人,珊珊你不尊重她也就算了,有什麼資格讓她回去?”
侯珊珊怒極之下,雙手揮舞,像是一個廝戰沙場的女將軍一般,氣勢淩人的吼道:“梁夏她是我的朋友,是我最好的姐妹,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往火坑裏麵跳,所以,今天這事情我管定了!她必須跟我回去!”
說著,她大步過來,抓著我的手腕就要將我往車上拖。
我真是左右為難:“珊珊,珊珊你別衝動,有話好好說呀!”
侯珊珊吼我道:“我沒有衝動!衝動的是你梁夏!你到底長沒長腦子?啊?侯漢東的車也是你這樣的女人能隨便上的嗎?”
她一麵吼我,一麵四下看了看,嚷道:“沈慕淮呢?沈慕淮去哪兒了?他不是很愛你嗎?他怎麼也跟著犯糊塗,讓你上了侯漢東的車呀?”
今天的侯珊珊,真是有些失去理智了。
我一直忍著她,忍到現在,她口口聲聲將我和她父親往那種肮髒的關係上麵扯,我便再也忍不下去了!
我猛然掙開她的手,盡量壓抑著怒火道:“侯珊珊你鬧夠了沒有?他是你父親,我是你朋友,你這樣潑我們的髒水到底是想要幹嘛呀?”
侯珊珊很顯然也氣得不行。
她瞪著我哼哧哼哧的喘氣道:“說吧,侯漢東給你什麼好處了,你要這樣幫著他說話?”
我哭笑不得,耐著性子好言道:“珊珊,你別動氣行不行?你父親他都這麼大年紀了,你順著他一點兒,讓著他一點兒又怎麼啦?”
六十歲的人了,那可是最容易說沒就沒了的年紀呀!
咱們做兒女的,有什麼解不開的疙瘩,非得這樣和自己的父母爭鋒相對?
難道非要像我一樣,活生生氣死自己的親人,讓他們帶著無法釋懷的恨意和遺憾離開這個世界才甘心嗎?
侯珊珊從我的眼神中,讀懂了我要說的話,身上的戾氣終於慢慢消退了些:“梁夏我懶得管你!等你以後吃虧了,哭的時候記得別找我!”
我也連忙緩和了臉色,從車上將那隻精美的盒子取出來,雙手遞給她道:“珊珊你別生氣了!你看,這是你父親在拍賣會上為你拍下的緙絲絲巾,上麵繡的是山茶百蝶,漂亮得很呢!”
侯珊珊瞥了一眼我手中的盒子,淡淡說道:“他買的東西我不稀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