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,我早就想要和杜一楠開撕了,隻是以前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。
我想撕她,並不是因為有多恨她,而是因為她總是在我麵前挑釁,炫耀,示威。
她的惡意並不明顯,可是那種背地裏給我使絆子的感覺更加讓我覺得窩火。
上次她讓傭人推我下水的事兒我還沒和她掰扯呢,她今天居然又往我臉上潑咖啡!
所以,我也就沒忍住,將用過的紙團啪一下砸在了她的臉上。
那紙團上麵站著咖啡液,濕噠噠的,摔在她臉上後還停留了幾秒的時間,這才從她氣得扭曲的美麗小臉上掉下來。
我看著她這滑稽的樣子,心裏的鬱氣稍稍消減了些。
我盯著她,等著她的反擊。
她卻可憐兮兮的癟了癟嘴巴,目光看向我的身後,委屈道:“慕淮……,唔唔,梁夏羞辱我!”
我心裏一驚,回頭看去,果然看見沈慕淮正站在門口,一臉錯愕的看著一個比一個狼狽的我們。
我還來不及給出反應,杜一楠已經走過去,挽著他的胳膊撒嬌道:“慕淮,你是我的男朋友,她欺負我就是欺負你,你快點幫我教訓教訓她!”
她雖然是在撒嬌,可是因為有那一層扯蛋的契約關係,這話聽上去就像是在命令了。
我望著沈慕淮,心疼道:“慕淮你這是何苦?就為了這見鬼的股東之位,你居然把你自己抵押給了杜一楠?”
沈慕淮俊眉微微皺起:“抵押?這詞太難聽了,我不喜歡!”
說完,他垂眸看了看身邊的杜一楠,一抹不易察覺的情緒從他眼底稍縱即逝:“就算沒有這層借貸關係,我也會照顧一楠的……”
他聲音暗沉低魅,我聽著像是黯然的歎息,杜一楠聽著卻覺得是柔情是曖昧。
她往沈慕淮身邊靠了靠,抬高下頜得意的說道:“梁夏你看,慕淮是愛我的!你最好識相點兒,以後別纏著我的慕淮,你實在沒男人陪,就去找你的沈野吧……”
說到這裏她突然停頓了一下,轉變語氣道:“哦對了,沈野今天下午四點四十的飛機,你是他的正牌女朋友,你怎麼不去送送他?”
我楞了一下:“沈野要去哪裏?”
“嗬嗬,他要出國呀!”杜一楠偎在沈慕淮懷裏,譏誚道:“梁夏,你這個女朋友是怎麼當的?自己的男朋友要出國你都不知道?”
我看向沈慕淮:“是嗎?”
沈慕淮道:“是!沈太動用了她娘家的關係,將沈野從裏麵撈出來,這次變賣股份,就是為了帶沈野去國外療養……”
難怪,難怪沈太會賤賣手中的股份!
杜一楠看著我,話語裏麵充滿了惡意:“梁夏,你真是個聰明的女人!你知道沈野這一去,有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,所以你沒了依靠,就又想要打我家慕淮的主意……”
沈野這一走,有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了?
這個念頭一下子勾起了我對沈野的愧疚!
我懶得與杜一楠再在這裏打口水戰,有一句沒一句的口水話隻會顯得我和她一樣幼稚,一樣可笑!
我拿著包,大步出了休息室。
Aimee見我出來連忙迎了上來:“梁夏,我們的應聘網頁上已經有不少應征者在詢問星月傳媒的招聘條件,你能把細則告訴我一下嗎?”
我腳步匆匆,說:“現在沒空,晚點我整理出來發你郵箱!”
Aimee還想要再問什麼,我已經大步走進電梯,在電梯門關閉之前,對她說:“你別著急,有問題先和李經理他們商量,然後把解決不了的問題都歸納到同一個文檔裏,發我郵箱,我一有時間,就會盡快給你回複!”
“哦!那好吧!”
Aimee衝我揮揮手,善意的提醒道:“梁夏,你臉上有點髒,記得清洗一下……”
我說:“好!”
電梯門關上,我摸出化妝鏡看了看,果然,臉上不僅有深淺不一的咖啡漬,眉梢上還沾著一點碎紙屑,白花花的看上去特晦氣。
到一樓後,我去洗手間洗了臉,又上了層淡妝,開著那輛騷包至極的白色豪車就往飛機場趕去。
現在還不到四點,我一定能夠趕在四點四十的航班之前見到沈野。
一路上,我不停的打沈野的手機,昨天還是關機,今天就成空號了。
我心裏慌得很,不由得加快了速度,飛速前往飛機場。
可能是因為臨近國慶的緣故,飛機場人超級多。
我停好車往裏麵走的時候,正好與一對小情侶並排走了十幾步。
隻聽那女孩兒抱怨說道:“都怪你!如果不是你走路玩手機,也不會撞到那小女孩兒了!”
男孩兒一副被冤枉的口氣,辯解道:“我發誓,我真的沒碰到那小女孩兒,我都不知道她從哪兒冒出來的,躺在我腳邊就開始哭……”
“你別解釋了!小孩兒個子小,走路本來就不容易被大人發現,再加上你走路還玩手機,一下子就把人家給撞到了,那血淋淋的樣子好慘呀……,得辛虧人家家長不在身邊,不然的話,一百塊咱們肯定走不掉……!”
“誒!你說那小女孩兒會不會是碰瓷兒的呀?”
“碰瓷?虧你想得出,誰忍心讓那麼可愛的女孩兒出來碰瓷?而且你也看見了,她那手肘上可是被摔得血肉模糊了,看她那麼痛苦,搞不好還骨折了……”
“嗯,也對,賠一百塊算是便宜的了……”
“以後走路不許玩手機!”
“是是是!不玩手機,以後專心走路,免得再撞到人!”
“……”
小情侶的對話我並未放在心上,因為我很快就在人群中看見了沈野。
沈野戴著灰色棒球帽,帽簷壓得很低,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。
他頹喪的坐在行李箱上,無聊的把玩著手中一隻金色的打火機。
啪一聲,打開,啪一聲,合上,啪一聲,又打開……
我逆著人流走過去:“沈野!”
沈野手中的打火機倏然握緊,雖然沒有回頭也沒有抬頭,可是我感覺到他如臨大敵一般,渾身都緊張的繃緊了。
當我第二次喊出他名字的時候,他從行李箱上一跳而起,拉低帽簷就往前麵人多的地方走去。
那倉皇躲藏的背影,我隻看一眼,便心酸得要命。
“沈野!”叫著他的名字,我快步追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