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風呼嘯的深夜,北方的冬天特別冷。
大家都早早上了床睡覺,漆黑的夜裏一扇窗戶依舊亮著。
羅曉將胖丫抱到屋裏以後胖丫不但沒好,反而燒的更厲害了。
聽著胖丫不斷的呻yin聲,羅曉心裏跟被針紮了一樣疼。
他真是個廢物,連小家夥都照顧不好,他還能幹點啥?
他幾歲時媽媽就不要他們了,爸爸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,車禍後還想著各種法子掙錢供他上大學。
到現在這麼大年紀,連點存款都沒攢下。
就剩下這麼棟沒人要的破房子,爸爸這一生真的太不容易,太苦了。
他一直想成為這個家的頂梁柱,想為家人撐起一片天。
哪怕不能上大學去擺攤他也心甘情願,隻要能撐起這個家讓爸爸和言哥幸福快樂就好。
可是如今他連一個小動物都無法照顧好,他真的有能力讓爸爸和言哥過上好日子嗎?
羅曉又不爭氣的哭了。
客廳裏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緩緩向著羅曉那屋走去,因為沒開燈,還撞到了桌子角上。
“嘶……”
撞到桌角上,不用想就挺疼的。
人影站在那揉了半天的腿走到羅曉門口,透過門縫看屋裏的情況。
已經淩晨1點多了,小家夥還沒退燒,羅曉熬的眼睛跟隻兔子一樣紅。
人影真想衝進去跟自己兒子說,再怎麼也得注意自己的身體啊。
人影是羅父,羅父半宿也沒怎麼睡。
心裏都是兒子,還有那讓人不省心的東西,根本睡不著。
偷偷摸摸起來過來看看,這一看不要緊,羅父心裏更難受。
這都幾點了,兒子還沒睡,就是說那東西還沒退燒。
羅父急的眼睛都紅了,就是不知道自己能做點啥,最後還是默默的走了。
嘴裏不停的嘟囔著什麼趕緊好起來,阿彌陀佛之類的話。
折騰了大半夜,小家夥還是沒退燒。
羅曉想著,實在不行就讓言哥去買點藥給小家夥打針吧。
就算知道可能會勾起小家夥不好的回憶,為了小家夥能好,也隻能那麼做了。
羅曉正想著明天要怎麼給小家夥打針,不經意間抬頭就聽到了屋外徘徊的腳步聲。
羅曉抻著頭看見了爸爸那熟悉的背影。
聽著身旁小家夥的呻yin聲,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頹廢下去,他應該更加堅強才行。
隻有變得更堅強他才能照顧好爸爸、照顧好言哥、照顧好小家夥、照顧好這個家。
羅曉堅定信心後又開始給小家夥不停換毛巾,時不時拿棉棒沾著水給小家夥喝點。
羅父回去沒多久,又一個身影往羅曉屋走去。
隻是……匡,又撞到了桌角。
莫言疼的簡直想罵娘,他在屋裏就聽見羅叔撞到桌角的聲音,好嘛,現在他也撞了。
莫言借著羅曉那屋透出的光亮走到門口,往裏一看,羅曉還沒睡。
抓抓頭,想著自己明天還是去王醫生那診所買點藥回來給胖丫打上吧。
這要是真燒壞了咋整,曉曉那麼喜歡胖丫,萬一胖丫燒成了二百五,曉曉還不心疼死?
看胖丫那樣就夠蠢的了,再成了二百五連對象都找不著了,真是愁人啊。
莫言邊往回走邊想,曉曉這家夥還是跟以前一個樣。
以前他養父養母不要他,也是曉曉收留了他。
現在曉曉又收留了胖丫那麼個奇怪的,曉曉啥時候能想想自己呢?
天邊漸漸露出白肚皮,滿眼紅血絲、眼睛黑的跟個熊貓一樣的羅曉熬了一整夜。
還好沒白費他一宿沒睡,小家終於夥退燒了。
小家夥退燒,羅曉心裏突然就放鬆了。
眯著睜不開的眼睛,哐當一聲倒在小家夥身邊呼呼大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