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桃話音剛落,就聽外麵胡翠花大聲喊道:“老白家什麼時候養出這般不肖子孫了?見到長輩來了,都不出來迎接!”
白桃剛剛壓製住的情緒,險些又被這令人作嘔的聲音激起。
柳如梅一把抓住白桃的手,示意她要淡定,白桃才重新控製好情緒,跟著一同走出屋子。
院子裏幹活的人也因胡翠花的這聲大喊停了下來,他們互相小聲議論著,跟認識胡翠花的人打聽。
得知他們和白妙嫣家的關係後,都投來不屑的目光。
但礙於這些都是白家的家務事,他們這些外人也不好插言,隻能繼續做自己的事。
“娘,您怎麼來了?”柳如梅率先開口禮貌道。
胡翠花審視幾人一番,狠狠的剜了他們一眼,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,習慣性的擺出當家主母的做派。
“你還知道我是你娘啊!”
張慧芬、白暉和白鳳見狀,分別站在胡翠花身側,目空一切的看著眾人,一幅高高在上的樣子。
白鳳一直尋找白妙嫣,卻不曾見到白妙嫣,有些得意的撅起嘴。
白妙嫣最好已經死了,這樣一來,這麼大的新房子就都是他們的了。
“娘,你們來是有什麼事麼?”柳如梅不在意胡翠花的態度,繼續詢問。
“怎麼?沒事我這個當娘的就不能來了麼?別忘了,這可是我兒子家!”胡翠花努力的瞪著她那雙三角眼,卻不及牛元朗和牛俊朗的眼睛一半大。
不知道內情的趙家村村民見狀,都張大嘴巴,他們怎麼也無法把好脾氣的白洪和白建安,和這個蠻不講理的老婦人聯想到一起。
怎麼看也不覺得他們是母子!
白桃實在忍不下去了,柳如梅是兒媳婦,若做的太過分,怕落人口舌,背上不孝的罵名,可她白桃是閨女,什麼也不怕。
“你都說了這是你兒子家,不是你家,你這麼囂張做什麼?再說,你可別忘了,白洪已經和你們斷絕關係了,少到這裏來耀武揚威!”
胡翠花最討厭牙尖嘴利的白桃了,她剛要出言教訓,轉了轉豆大的眼珠,強行壓製心中怒火,又換了副慈眉善目、很委屈的表情。
“哎呀,我的好閨女,你幹嘛對娘這般說話,就算你非我親生,但你和白洪從小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,你也不至於這般憎恨我啊!”
說著,胡翠花還象征性的擦了擦眼角,好似有淚水流出來一般。
白桃冷哼一聲,“又來這裝可憐,以前我能被你騙,現在你可休想再騙我!”
接著,她毫不留情的把當初胡翠花偷偷把白妙嫣賣給人牙子,如何苛待、壓榨白洪一家的事公之於眾。
眾人聽了,紛紛對胡翠花指指點點,說她太過分,因為不是親生的就不把白洪他們當人看。
胡翠花見狀,瞬間慌了。
她此行目的可不是激怒柳如梅他們的,否則她的計劃就不能完成了。
張慧芬也有些害怕了,她輕輕拉扯胡翠花的衣角,“娘,咱不能這樣啊!”
“奶,我還要住新房子呢!”
“奶,我還要吃肉呢!”
白暉和白鳳也在胡翠花耳邊絮叨。
胡翠花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誤。
她嗬斥柳如梅他們都已成習慣,見到他們就條件反射的擺出盛氣淩人的姿態,一時間竟然忘記了正事。
她趕忙收斂姿態,一臉討好的笑道:“白桃啊,不管怎麼說,咱們都是一家人,幹嘛如此拆台呢!”
“是啊大姐,娘剛才也是一時著急,才說錯了話,其實她一直都很惦記你們!自從永定城一別之後,她每日都以淚洗麵,生怕你們有個閃失!”張慧芬也跟著編瞎話。
別說白桃和柳如梅不相信了,就連牛元朗和牛俊朗聽了都直皺眉。
他們對這個二嬸的印象超級差。
她平日不怎麼說話,假裝隱形人,可一旦開口,就假惺惺的弄得白妙嫣和柳如梅皮開肉綻。
牛俊朗小聲與牛元朗耳語,“哥,你說她這謊話要被表妹聽到了,表妹會不會忍不住揍她?”
“別說表妹了,我都想揍她!”
牛俊朗被牛元朗的回答嚇了一跳。
沒想到斯斯文文的老哥也會有如此剛性的一麵。
他倒是想看看自家老哥打人會是什麼樣!
白暉似乎察覺到了牛元朗和牛俊朗的小動作,他一直看不上這對哥倆,立刻對著他們翻了個大白眼。
牛俊朗不服氣的又翻了個更大的白眼回去。
因為牛俊朗的眼睛比白暉的大,白暉的白眼與他的白眼一對比,簡直不堪一擊。
白暉氣得胸口不停起伏,還不敢上前找牛俊朗對峙,隻能默默的忍受著。
牛俊朗冷哼一聲,對著白暉無聲的說了句:“膽小鬼!”
白暉聽明白了後,更是氣得不打一處來,但他也緊緊的站在胡翠花身旁,不敢有任何動作。
牛俊朗就看不起白暉這樣的,喜歡說大話,膽子還小的不如老鼠。
當有事發生時,他不敢獨自麵對不說,還第一時間灰溜溜的跑回家告狀,一點本事沒有。
白桃聽到張慧芬那番話,忍不住捧腹大笑,“真是笑死我了,二弟妹,你相信你剛才說的那番話嗎?”
簡單的一句反問,讓張慧芬瞬間紅了臉。
不用回答,眾人也看出來事情的真相是怎樣了,紛紛笑出聲。
胡翠花趕忙打圓場,“閨女啊,二兒媳說的可不全是真的麼!不光我惦記你們,你爹也惦記你們,隻是他……”
胡翠花好似想到了什麼傷心事,委屈的哭了出來。
隻是她用袖子蹭了半天眼角,也不曾擦著一滴眼淚。
白桃和柳如梅聞言,雖然知道這其中可能有假,可白福畢竟還是親爹,她們不能一點都不惦記。
“我爹怎麼了?”白桃語氣緩和一些問道。
胡翠花見白福是他們的軟肋,趕忙繼續提高了哭聲,“你爹真的是太可憐了!”
“你先別哭了,我爹到底怎麼了?”白桃不耐煩道。
“閨女,大媳婦兒,我們哭了半天了,給我們口水喝行不行?”胡翠花趁機提出意見。
白桃和柳如梅對視一眼,想著他們隻是要口水喝,也不過分,就滿足了他們。
白桃進屋端出一壺茶水放在胡翠花身旁。
幾人從早上到現在滴水未盡,剛才又那番賣力氣的表演,嗓子早就幹的直冒煙了,見到茶水,分別立刻咕咚咕咚的連喝了好幾杯。
一壺茶水,就被四人迅速喝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