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老夫人的院子出來的時候,嚴新路過涼亭,正好看到了張建坐在那裏,正在對著月亮,似乎有心事。
“在想什麼?”嚴新問著。
張建聽到他的聲音,本來應該別扭惡心的,不知道為什麼,竟然覺得有些期待。
隻能說,今日在外麵,嚴新的文采,已經讓他徹底折服了。
他沒有辦法對著一個文采比自己還要高,而且還是出身商賈的人,說什麼菲薄的話。
他回過頭,看著嚴新,說著:“沒什麼,隻是覺得,這個狀元,是不是名不副實了。”
嚴新微笑著走了過去,問著:“為什麼這樣說?難道你作弊了?”
張建趕緊說著:“那當然沒有了,這是欺君之罪。”
“既然沒有,為何說自己沒有資格?你是堂堂正正考中的,沒有任何僥幸,難道是你的對手拉肚子,還是比你厲害的人,恰好都沒有起床,誤考了?”
嚴新說的幾種情況,之前都發生過。
不過對於張建這樣有實力的人來說,影響不大。
“畫上荷花和尚畫,下聯是什麼?”張建問著。
嚴新明白了,看來今日他也過去了,隻是沒有露麵而已。
說不定,爹也過去了,不然剛剛他不會是那個表情。
這樣也好,自己就不用另外創造機會,在他們跟前顯擺一下了。
“你沒有想到麼?”
“本來沒有,不過今日的聖旨下來之後,翰林這個詞,讓我想到了一個下聯,卻不太工整,書臨漢帖翰林書。”張建說著。
嚴新感受了一下,說著:“還算不錯,至少音都對上了。”
“可是,有些還是沒有對上,這個隻能算是僥幸。”
嚴新說著:“好吧,我可以告訴一個下聯。”
“願聞其詳。”張建很是謙虛的說著。
“垂簾畫閣華簾垂。”
嚴新說完之後,微笑著看著張建。
張建仔細品味了一下,果然比自己的那個平仄更加合得上,而且更加工整了。
果然,自己跟嚴新之間的差距,還是有些明顯的。
“其實這個不是什麼新鮮玩意,這些年,我在別院,無所事事,無聊的時候,就研究這些東西,所以才會一些而已,不如你是全才。”嚴新還不忘安慰張建一下。
“如果你參加這次科考,應該沒有我的事情了。”張建有些沮喪的說著。
嚴新說著:“那我一定會落第,文采好的人,比比皆是,不過要胸懷天下,為國為民的人,才能被皇上選中,多少詩詞大家,都是才華斐然,卻總是針砭時弊,惹得聖心不悅,又總是覺得自己懷才不遇,這個才是讓人費解的。”
嚴新的話,讓張建對於他的認識,又加深了一層。
到底嚴新多大年紀,怎麼會懂得這麼多道理?
生意上的事情,他明白,文采方麵,他能夠碾壓很多人,得到五皇子的賞識,甚至對於官場,他也是如此通透,可以說直接給自己敲響了警鍾。
之前因為他說的話,自己心中那些厭惡,似乎都煙消雲散了。
這一點,他自己有些慌張了。
因為他擔心,自己是不是要把嚴新之前的話當真了?
本來應該是惺惺相惜,佩服他的文采,有時間的話,跟他請教就行了,就因為之前嚴新說了那些話,自己就想到了另外的方麵,其他的生活方式,自己莫不是魔怔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