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兄，過去你不是這樣的……”六淨似乎不認識八苦了。
在師門修行的時候，六淨如果遇到什麼煩心不懂的事情，一定第一個跟八苦分享。
八苦懂得的道理，總是可以讓自己茅塞頓開。
現在他很多價值觀，還有對這個世界的認知，都是來自於八苦的。
沒有想到，他現在反而變成了另外一個人，說著這些雲淡風輕的話，這個讓自己有些接受不了了。
“是啊，師兄過去的生活方式，似乎不是我真正想要的。”
“師兄，你不是一隻想要修成正果麼？”六淨問著。
八苦點了點頭，說著：“不隻是過去，現在也想，以後還是會這樣想。”
“那你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？”六淨不理解了。
八苦說著：“不過我追求的正果，不再是跟著佛祖身邊，成為蓮台上評價萬物的人，我沒有這個資格，我本來就就是萬物，天地無情，人間有情，這個是不同的。”
六淨說著：“可是師兄，你不是早就六根清淨了麼？”
“既然六根清淨了，就不用在意，什麼是人，什麼是妖了，這些區分，隻會給自己增加凡塵雜念而已。”
六淨徹底被八苦繞暈了，本來，他的邏輯，就不如八苦。
他看著八苦真的與世無爭，而且手上在撫摸著懷裏那隻狐狸的時候，眼裏滿滿都是溫柔。
他知道，師兄應該是動了真格的，他沒有跟自己撒謊。
“如果師傅過來，你會改變主意麼？”六淨問著。
八苦輕輕搖了搖頭，說著：“我相信師傅會明白，現在的我，已經決定了自己的道路，跟當初不同了，即便是師傅親自前來，我也不會改變心意。”
嚴新都想在八苦身上直接打滾了，這樣的話，他如果早說的話，自己何至於斷了所有的尾巴，換來他的記憶複蘇？
六淨似乎是失望了，看著八苦。
“師兄，你真的放棄了，你忘了自己當初的誓言？”
八苦都沒有皺眉頭，很是坦然的說著：“誓言，本來就是因為信心不夠，才會用來麻痹自己的，真正定力足的人，是不會用誓言綁架自己的心的。”
嚴新搖了搖自己唯一的一條尾巴，不過隻是普通的狐尾，而不是修煉一百年，可以幻化人形代表修為的那條尾巴。
八苦的話，讓他聽了之後，滿身熨帖。
六淨很鐵不成鋼的看著八苦，真是不明白，為什麼師兄會變成這樣一個人。
他生氣的直接離開了，臨走的時候，還告訴八苦，自己不會放棄的。
作為師兄，他放棄了自己的道，可是作為師弟，會幫助他完成當初他們共同的夢想。
八苦並沒有去追他，也沒有覺得六淨真的可以做成什麼。
自己的本事，當初比六淨還要強上很多，在嚴新的幫助下，甚至已經把功法修煉到大乘，還是沒有辦法收服嚴新。
這些，都是天意。
其實狐族的修行，和除妖師的修煉，本質上，未必有什麼不同，都是為了自己的道，修煉到極致，一個飛升，一個坐化。
為的，不過是超然物外，不受生死困擾，不為七情六欲所煩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