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起此事,裴淮景眸中不由得出現了一絲猶豫,他並非猶豫該如何對謝胤下手,而是擔心謝胤身邊的年年。
畢竟之前的那一戰,也讓他看清了年年的真實麵目,想來年年之所以會出現在他們身邊,為的正是要從他們手中竊取情報,幸好他已認清年年的真實麵目。
“此事我再考慮考慮,待我想清楚後,自會想辦法聯係六皇子,而現在這種特殊時候,六皇子還是莫要再來,免得被有心人抓到把柄。”裴淮景低聲與謝崇叮囑兩句後,就拱手送他離開了。
如今謝崇的到來還有解釋的餘地,畢竟當初沈知意也算救治過他,聽聞沈知意醒來後,前來看望也在情理之中。
而送走謝崇後,裴淮景就快速回到了屋裏。
昭容寢宮中發生的事情,盡數被楓止告知給了謝湛。
在聽聞沈知意蘇醒的消息後,謝湛緊握的手驟然鬆開,或許連他自己都不曾發現,他的嘴角竟微微上揚,顯然對於此事十分欣喜。
“不過今日昭容公主還特意將此事告知了六皇子。”楓止並未曾聽清謝崇與裴淮景究竟說了什麼,不過他還是將此事如實說了出來。
“六弟,這麼多年一直未曾真正站起來過,也算是裴少夫人救了他,如今她終於醒來,六弟前去看望也是應該的。”
謝湛這番話,像是在替自己回答了楓止心中疑問,也像是在用這種結果說服自己。
楓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,在見到謝湛不願過多提及此事,並沒有繼續追著,隻俯身行禮後就不見了蹤影。
等到楓止退下後,謝湛就起身朝著昭容宮中走去,他也不知究竟為何要這樣做,但心中卻想要親眼見到沈知意平安無恙。
在謝湛之前,昭容寢宮之中還去了一人,正是四皇子謝沅,這個好消息也是他從昭容那裏聽來的,本以為是昭容與他開玩笑,沒想到還真見到了醒來的沈知意。
“你真的醒了!”謝沅的話裏帶著幾分激動,本來是想著過來後拆穿昭容的,沒想到真是沈知意平安無恙。
今日來此的所有人,見到她的第一句話都是這個,沈知意都快要習慣了,無奈衝著謝沅點了點頭,“不錯,我的確醒了,不是玩笑,是真的。”
瞧著謝沅的神情,沈知意就猜到,這孩子定是以為剛剛的話,是昭容騙他的。
“你沒事真是太好了,”謝沅大踏步進到屋裏,瞧著沈知意依舊蒼白的臉色,眸中的喜悅不覺暗淡了幾分。
“都怪……”謝沅的話音未落,就被裴淮景給打斷,“四皇子不必擔心,知意的情況已是萬幸。”
話語被打斷,謝沅才恍然大悟,當著沈知意的麵提起此事,的確不妥,便沒有繼續。
正當沈知意想要詢問昭容去了何處,就聽到了她的聲音從屋外傳來,“五皇子,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。”
聞言,裴淮景也起身出去,若真是謝湛來此,他自然不可能讓昭容一人應對。
謝沅也沒想到謝湛會特意跑到這裏,當即也跟了出去,他也想見識一番,謝湛來此,究竟想要做什麼。
謝湛被昭容攔下就覺得十分不解,明明將沈知意害成這樣的人並不是他,可怎麼瞧著昭容這副模樣,就好像這毒是他下的一般。
待到屋裏幾人出去,謝湛更是忍不住笑出了聲,“這麼多人來歡迎本殿,還真是讓本殿受寵若驚。”
話音落下,謝湛就準備進去,沒想到裴淮景徑直將他攔下,“五皇子有何貴幹?”
謝湛撇了眼站在裴淮景身側的謝沅,“與他一樣,前來看望裴少夫人。”
“有勞五皇子,但知意如今雖已醒來,但身體仍舊太過虛弱,請五皇子見諒,知意暫且不見客。”裴淮景並沒有給他進去的機會。
雖然謝湛心中很清楚,這就是裴淮景的借口,明明謝沅就是剛從屋裏出來,可當他將手指向謝沅時,裴淮景也給出了解釋。
“知意累了,剛剛休息。”誰都聽得出來,裴淮景這不過是推脫之詞,但謝湛卻再無進去的理由。
“小五,慢走不送。”這時昭容也冷冷的扔下這句話後,就轉過身往回走去。
裴淮景衝著謝湛拱了拱手,笑著轉過了身。
謝沅盯著眼前一幕,不知他這是該走或是該留,分明他也是來看望沈知意的,可他若是進去了,不就恰好說明裴淮景方才的話,正是衝著謝湛才說出口的。
可讓他就這麼走,謝沅卻不願,他才剛見到沈知意,誰想要就這般離開。
“四皇子不是還有事與我商議,怎麼還站在原地。”就在謝沅猶豫之際,裴淮景出口,將他喊了回去。
片刻後,謝湛盯著空無一人的院落,垂在身側的手不斷握緊,麵上卻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。
“主子……”見謝湛站在原地許久沒有動作,楓止上前,剛開口卻被謝湛揮手打斷。
謝湛轉身離開,楓止連忙跟上,二人很快就不見了蹤影。
“小裴將軍,並不打算站在五弟那邊。”謝沅平日裏沒個正形,但見到剛剛那一幕後,眸中還是添了幾分異樣。
“我此刻正站在小姑姑的寢宮之中。”裴淮景自然清楚謝沅這話是何意,但他卻選擇了裝傻將此事翻篇。
謝沅察覺出裴淮景不願討論此事,更何況沈知意才剛剛蘇醒,他麵上又掛上了那帶著幾分傻氣的笑意,“自然,我不也是在小姑姑的地盤。”
待回到屋裏後,謝沅與沈知意又聊了會旁的事情,叮囑她定要盡快康複後,就拱手離開了。
瞧著謝沅的背影,沈知意猛然間想起一人,“年年現在何處?”
裴淮景沒想到沈知意會突然想起此事,他也未曾將注意力盡數放在年年身上,這時才想起,竟已許久都沒有年年的消息了。
沈知意見到裴淮景愣住的神情就有所猜測,如今謝胤也被從地牢中帶出,自然不可能虧待了年年,哪怕此刻她與裴淮景一並去到謝胤麵前,告知他年年做了什麼,他也絕不會相信。
“此事年年才算是罪魁禍首。”沈知意的話讓旁邊的昭容一頭霧水,不明白怎麼突然就將話題轉移到了年年身上。
雖然她同樣不喜年年,但她卻不解沈知意怎麼會說出這話,為何沈知意會說年年才是罪魁禍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