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胤一愣,像是沒想到裴淮景會問起此事,而裴淮景方才說出來的太快,也讓他沒來得及讓年年先回去,隻好在這時笑著抬頭,“年年,孤與淮景有些話想說,你先出去玩一會。”
好在年年像是並未在乎此事,衝著謝胤點了點頭,隨後衝著裴淮景俯身行禮,“那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等到年年推出去後,裴淮景本以為會等到謝胤的回答,沒想到謝胤開口一句就是,“為什麼要當著年年的麵說這些。”
聞言,裴淮景當即冷笑出聲,他沒有想到會是這般結果,“原來在殿下心中,竟然是此事更為重要。”
謝胤並沒有理會裴淮景的話,反倒是微微沉了臉色,“你到底想說什麼?”
裴淮景將剛剛的話又重複了一遍,“相信殿下此番應是聽清了。”
在這件事上,不管怎麼說謝胤心中對於裴淮景還是帶著愧意,裴淮景話音落下,謝胤麵上神情還是鬆快了幾分。
“此事不怪你。”謝胤說完這話後,還是不受控製的斂下眼眸,不敢去看裴淮景。
裴淮景點了點頭,並沒有質問謝胤這話到底是為什麼會這樣說,上前在謝胤對麵坐了下去,“既然殿下不曾怪罪於我,那我還有一事不明。”
聞言,謝胤示意他繼續說下去,在此事上,他終究是做錯了。
“殿下可是覺得,哪怕做錯了事,若是能夠將此事徹底瞞下去,就可以當做此事根本沒有發生過。”裴淮景問出這話後,將目光落在了謝胤身上。
被盯著的謝胤莫名覺得裴淮景已然知道了所有的事情,令他不自覺下意識打了個冷戰,但隨即還是移開了目光。
“孤不明白你這話是何意,若是此番你是來質問孤的,這次孤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聽到,孤不希望再有下一次。”
話音落下,謝胤不再開口,但轉過身隻想要讓裴淮景快些離開,至於此事,待他心神穩定過後再去想清楚到底該如何處理。
但今日裴淮景過來,就是為了要讓謝胤給他一個答案,當然不可能這麼快離開。
“殿下不願回答臣的話,是因為臣問得太過突然,殿下還未曾想好應對之策?”裴淮景全然沒有在乎這番話說出口後,會讓謝胤如何自處。
果然,待他話音落下,謝胤一掌就拍在了桌上,“裴淮景,你今日究竟是來做什麼的!”
裴淮景不閃不避的迎上了他的目光,“臣今日前來,是為了替知意討一個公道。”
從裴淮景嘴裏聽到了沈知意的名字,就連謝胤眸中怒火都不自覺消減了幾分,“知意如今昏迷不醒,你不是請了王神醫前來?倒也不必太過擔心。”
“殿下的消息還真是靈通,此番的確是請了王神醫。”裴淮景沒想到昭容殿裏的事情,他這邊竟也這麼快就得到了消息。
瞧著謝胤眸中鬆動了幾分,裴淮景又繼續說道:“不過王神醫對於知意的情況也束手無策,若是知意出了任何問題,我都絕不會放過將知意變成這樣的幕後黑手!”
這番話裴淮景說的斬釘截鐵,謝胤心中也不由得咯噔一聲,盡管他不斷在心裏告訴自己,這不是沈知意的昏迷不醒,與他毫無關係。
但這番話落到他耳朵裏,還是會下意識的感覺到心有餘悸,就像是沈知意之所以會昏迷不醒,就是因為那顆解藥出了問題。
這件事謝胤也沒辦法去詢問年年,畢竟年年現在總想著要將此事攬在她的身上,不管這件事最終究竟是什麼情況,謝胤都決定要將此事徹底背在他身上。
“不錯,將知意變成這樣的人,孤也定不會放過!”謝胤順著他的話說道。
話音剛落,裴淮景就冷笑出聲,“是嗎?那我怎麼聽說,此事就是殿下所為,為的正是讓知意以她的名義來寫信勸我,好讓我可以同意殿下的提議。”
謝胤心裏咯噔一聲,他敢肯定此事回去後,沈知意絕對不會了亂說,可如今沈知意還未曾醒來,這些話又是誰告知裴淮景的。
瞧出謝胤眸中神情變化,自然可以察覺到此事定和他脫不了幹係,這話本就是裴淮景的試探,沒想到還真是被他試對了。
裴淮景往後撤了一步,“殿下,淮景懇請您,將解藥賜予臣。”
見狀,謝胤剛擰起眉頭,準備讓他退下,不想裴淮景卻沒有想過要在這個時候打退堂鼓,低著頭說道:“臣明白殿下有所顧慮,隻要知意可以醒來,臣可以當做此事沒有發生過,從此帶著知意離開京城。”
這的確是裴淮景心中所想,京城之中的事情,若是將沈知意牽連進去,他實在是再經受不起這樣的擔驚受怕了。
這番話落進謝胤耳中,卻有另外的意味,那便是裴淮景要離開他,這麼多年都一直站在身邊的人,怎麼能做到說走就走。
“你說的,可是真的?”謝胤話裏帶著幾分不可置信,但裴淮景卻已打定了主意,當即就點頭將此事應下。
“的確,還請殿下放心,知意的身體恢複好後,我會立刻帶著她離開,定不會再追究此事。”裴淮景心中還是沒打算將此事公之於眾,給謝胤留了幾分麵子。
“好,很好,為了一個女人,你現在要離開京城,你可還記得當初……”謝胤冷笑出聲,指著裴淮景就說出這話。
話音未落,就被裴淮景猛然間抬起頭給打斷,“所以事到如今,殿下依舊沒有詢問過一句知意的情況究竟如何,反而是在意你的左膀右臂。”
裴淮景盯著謝胤,眸中的光在謝胤的默不作聲中漸漸消失不見。
最後裴淮景緩緩起身,“想必殿下的意思,臣已知曉,那臣就先行告退。”
謝胤還想要再說些什麼,但裴淮景已轉過身退了出去。
不等謝胤開口,裴淮景已來到院中,卻被年年攔下。
“淮景哥哥,你不要怪殿下,這一切的事情都是因為年年。”年年眸中的淚光閃爍,眉眼間滿是委屈。
“不錯,的確是因為你。”裴淮景懶得再與他們周旋,話音落下就離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