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姑姑等等。”沈知意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,謝胤送來顆毒藥做什麼?
昭容不明白這都什麼時候了,沈知意還在等什麼,退一步,是沈知意被她體內的慢性毒藥繼續折磨著,進一步,眼前的這顆毒藥好讓她可以結束的更快嗎?
沒等昭容開口,沈知意手中的銀針尖端上的黑色漸漸消失不見,片刻後,竟又恢複了原樣。
“這是什麼情況?難不成這毒藥放在這裏,半晌還能變成解藥不成。”昭容下意識開口,卻不知該如何解釋眼前這一幕。
話音落下,沈知意用指尖將這顆藥丸撚起,放在鼻下輕嗅著,果然又聞到了那股淡淡的藥材味,按理來講,若是毒藥不該會有這種味道。
就在昭容以為沈知意準備將這藥丸送進嘴裏時,床下突然有一抹身影跳了出來,不知是有意無意,山君正巧碰到了沈知意的胳膊,藥丸掉在了沈知意的衣服上。
“你瞧瞧,連山君都明白,這個東西吃不得。”昭容立刻把藥丸撿起來放到了盒子裏,當即將盒子蓋了起來,壓根不願意再讓沈知意輕舉妄動。
沈知意卻笑了起來,就算她真的打算吃下這顆藥丸,也不可能會是現在,但瞧著昭容這麼激動,她並沒有過多解釋,隻將山君抱進了懷裏。
“小姑姑,此事暫且放在一旁,這幾日孟大學士難得沒有來找麻煩。”沈知意不願讓此事耽擱了昭容的時間,當著昭容的麵說起了另外一事。
果真一提起孟大學士,昭容頓時就沉了臉色,那整日裏的之乎者也,與她而言實在是像極了催眠曲。
“若是過幾日本宮失眠了,倒是可以考慮去學堂轉上一圈,隻需要這麼一圈,本宮定會酣睡。”昭容的嘴角還帶著笑意,說出口的話同樣把沈知意給逗笑了。
山君趴在沈知意懷裏卻不安分,眼睛正緊緊盯著桌上的那個盒子,聳動著鼻翼聞了許久,剛準備跳到桌子上,卻被沈知意給抱起身。
沈知意抱著山君坐在了床畔,絲毫沒有留意到山君的異常。
“知意,你與我說實話,若是此番當真沒了別的法子,為何不能讓淮景知曉此事!”昭容瞧著沈知意這副樣子,就忍不住替她打抱不平。
“小姑姑,依著淮景的性子,若是真讓他知曉此事,他會如何?”沈知意輕輕擼著山君,不疾不徐的問出一句。
昭容顯然猜出可能會發生什麼,當即脫口而出,“淮景定會替你討回公道,哪怕那人是太子他也絕不手軟。”
話音落下,沈知意卻許久沒有開口,正當昭容還準備問問他為何會突然想起詢問此事,轉眼間就反應過來,若當真如此,那朝堂之上定會亂了。
昭容一時間斂下眼眸,並沒有著急開口,沒想到沈知意想得這般長遠,就連她都被情緒感染,沈知意依舊未曾忘記初心。
“知意並無所求,但當真因知意而出現那種情況,知意不願見到。”沈知意有時甚至會懷疑年年是否是謝湛那邊派來的,為的便是讓裴淮景與謝胤反目成仇,如此他就可坐收漁翁之利。
但同時沈知意又很清楚,這種事情絕非個人猜測所能確定,就目前的情況來看,年年定是南越國人。
唯一讓沈知意好奇的是,年年究竟是如何一步步走近謝胤與裴淮景的,還能讓兩人從未懷疑過她的身份,明明幾人待在一起這麼久,卻從未露出過破綻。
回想起沈知意主動戳穿年年身份之時,她眸中一閃而過的詫異,恐怕也是真實的反應。
昭容的目光落在沈知意身上,不由得生出幾分敬佩,且不說旁人,單就她或許都無法做到沈知意這般。
“行了,知意你好生歇著,莫要多想。”話音落下,昭容就退了出去。
或許是真的累的,沈知意還真感覺到一股困意襲來,讓她下意識閉上了雙眼,不多時,她的呼吸聲就逐漸變得均勻。
因著沈知意迷迷糊糊睡了過去,並沒有感覺到山君在她身上走來走去,最後用牙齒將她腕間的紗布撕開的舉動。
昭容從院裏出去後,猶豫幾番還是去到了謝胤寢宮之中。
但不巧的,謝胤此刻並不在宮中,隻有年年在這裏等著謝胤回來。
聽聞昭容來次,年年當即就吩咐下人去泡了好茶放在桌上,“公主要是有什麼事,盡管告訴年年就好,等到殿下回來,年年定會一字不落的盡數告知殿下。”
或許是因為沈知意中毒之事,讓昭容對年年的態度也好不到哪裏去,“太子不在,你在這裏算什麼?”
“公主莫要誤會,年年隻是在這裏等著殿下回來。”年年露出著急之狀,還不忘衝著昭容連連擺手,像是生怕被昭容誤會。
昭容本就不是來找她的,對於年年的話也未曾放在心上,冷哼一聲就將視線放在了別處。
“容年年猜一下,公主可是為了沈姐姐而來?”許久的沉默似乎讓年年也不知該說些什麼,隨口提起的話卻依舊讓昭容沒有什麼好臉色。
“小姑姑。”謝胤回來後聽說昭容在此,讓他的腳步都不自覺加快幾分,生怕昭容與年年待在一處,會讓年年感覺不舒服。
好在他匆匆進來後,年年立刻揚起笑臉上前,“殿下,你回來了,昭容公主已在此等候多時。”
話音未落,謝胤瞧著她安然無恙後,提著的心才放了下去。
“小姑姑,你怎會想起來此,若是有什麼事,讓孤過去就是。”謝胤衝著昭容俯身行禮,卻依舊難掩眸中對年年的擔心。
見狀,昭容當即冷笑出聲,“怎麼,怕本宮會欺負了你宮中之人?”
謝胤的臉色因著昭容的一句“你宮中之人”有所好轉,但他也不可能當著昭容的麵承認此事,隻好斂下眼眸不再開口。
他不開口,昭容想說的卻還未曾說完,“你強行塞給知意的盒子裏,究竟裝的是什麼東西。你若是真心想把東西留下,就不該不聲不響把東西扔下就走。”
謝胤早該想到昭容是因為此事而來,頓時變了臉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