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淮景側開身體,沒讓尤蓉蓉碰到自己,他小心扶著沈知意的手,“母親,兒子先帶知意回院子,她的傷還要重新包紮。”
“嫂子的手也受傷了嗎,讓我看看!”
尤蓉蓉一副關心沈知意的樣子,湊上前來想要握住沈知意的手腕,卻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掌。
“嘶……”沈知意輕抽了一口氣,下意識縮手時,又蹭到了傷口,她咬著唇瓣忍住聲音。
揚手將尤蓉蓉的手揮開,裴淮景已是麵色不善,他緊護著沈知意的手,已是十分隱忍的冷下聲音,“讓開!”
等裴淮景走遠,裴華娟又纏上前來,“我這大侄子是什麼態度,他表妹關心嫂子還有錯了!”
被裴華娟纏的有些頭疼,裴玄冶皺起眉頭,“都這麼晚了,又是沈知意受了傷,他自是沒有心情。”
“行了,都回吧。”裴玄冶回身對昭陽道:“你也累,早些回去歇下吧。”
今日裴華娟不僅沒撈到什麼好處,還賠上了一頓飯錢,回翠竹軒的路上,氣得一直在低聲咒罵。
幾番計謀不成,裴華娟狠下心來,她好說歹說兄長也不同意讓蓉蓉嫁進平南公爵府,那也別怪她這個做妹妹的不講究情麵!
次日清晨,裴淮景早早入了宮,沈知意睡得日上三竿才起來。
翠微給沈知意的手換了次藥,又在她身後給她梳著發髻,“今日早晨婉婉小姐來了一趟,聽說您睡著就沒進來打攪,將東西送來就走了。”
“你們如何不叫我?”
“婉婉知道您是傷了手,又受了驚嚇,不肯叫奴婢喊您起來。”
翠微將沈知意發髻盤好,又從一旁取了盒子來,“這是婉婉小姐送來給您的。”
打開盒子,裏麵放著的是裴婉平日裏最愛的那隻玉鐲。
平日裏她最寶貝這手鐲,如今也拿來送給她,沈知意合上盒子,“一會兒你鐲子還給婉婉,告訴她我沒事,知道這鐲子她喜歡。”
“誒,奴婢明白。”
翠微出去後,山君甩著尾巴蹭到沈知意腳邊。
沈知意將他抱了起來,放在懷中擼了擼毛,“你就好了,什麼都不用擔心。”
小老虎在沈知意懷裏翻了個身,將肚皮露了出來,沈知意淺笑著撓了撓它的肚子。
誰知小家夥調皮,竟是一口將她手上纏著的紗布咬的鬆了下來。
沈知意正想抬手捂住傷口,山君毛茸茸的腦袋先拱到他手掌一邊,伸出舌頭對著她傷口舔舐起來。
手掌一陣溫柔酥麻的感覺傳來,沈知意立刻將手掌抽了回來,本來要“教訓”山君的話,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。
她手掌上的傷口,如同她第一次遇到山君那般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,把眼睛就隻剩下一道粉色淡淡的痕跡。
沈知意有些愣愣的順著它的毛,這時發現這小家夥到府中已有半月之久,可身軀卻一點也沒有長大。
對此有些疑惑的沈知意將穿著肚皮的山君拎了起來,湊到麵前晃了晃,它可能就是一副老虎幼崽的模樣。
沈知意還未來得及細想,翠微進來道:“小姐,孔嬤嬤來了。”
“快將人請進來。”
“誒。”
孔嬤嬤進得房內,衝著沈知意行了一禮,“少夫人,公主差老奴來看看,您手上的傷勢如何了?”
“還請嬤嬤回去同婆母說一聲,我的傷不要緊的。”
孔嬤嬤笑著應下,又提起今日前來的另一件事,“之前公主生辰,都是公主親力親為,這次怕是要勞煩少夫人了。”
“公主也想讓外頭人知道,如今是少夫人你掌家,也好叫外頭的那些人莫要欺負了少婦人您。”
“婆母想的久遠,孔嬤嬤要替我謝過婆母才是。”
孔嬤嬤也點頭應是,“正好今日牙婆也到了府上,少夫人可要挑些使喚的丫鬟奴婢?”
沈知意神情微微一震,想到拓跋駿和他的人混在其中,她點了點頭,“正巧後院的確需要些小廝,婆母生辰宴會也用得到。”
送走孔嬤嬤,沈知意叫上翠微去了前廳,公主院子裏的人剛選走,牙婆還在外頭帶人等著。
眼見沈知意走進來,牙婆麵帶喜色,討好的向沈知意展示著自己帶來的人,“少夫人請看看,這都是上好的奴才,簽的都是死契,必然會對您忠心耿耿。”
坐在前廳中,沈知意進來的第一眼,就有瞧見了邊上不怎麼起眼,有些黑瘦的男子。
男子抬起的眼眸,眸光一閃,沈知意便知他是自己要找的人,抬手隨意的指向角落,“他留下。”
牙婆看沈知意點了拓跋駿,麵上表情有些不自然,她搓了搓手有些猶豫的說道:“他們是兄弟三人,少夫人若是要將他買下,還要將他另外兩個兄弟一並買下。”
“不是老婆子我強買強賣!”牙婆說罷連忙解釋,“這兄弟三人都賣了好幾家了,怎麼都不肯分開,我這也是……沒有辦法。”
“他們三個都留下便是。”
沈知意應得爽快,牙婆愣了一下,翠微已經拿著銀票遞上錢來,“您看好。”
牙婆眼裏頭皆是銀子,露出一口黃牙笑起來,“多謝少夫人,多謝少夫人!”
接了銀兩後,牙婆將那三人的賣身契裝在小匣子裏,雙手遞給翠微,隨後才帶著剩下的人離開。
沈知意將大廳內的奴仆丫鬟屏退,對著身邊的翠微道:“你出去守著,有人前來進來通稟一聲。”
“是,小姐。”
廳內隻剩下他們三人後,拓跋駿彎著的腰直了起來,雖然他塗黑了膚色,雙眼卻一同往日般淩厲。
“沈姑娘果然厲害,這也能認得出我來。”
“近日京城中的事,是不是和你們南越國有關係!”
拓跋駿抬頭望向沈知意,嘴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,“沈姑娘,剛入府就談正事,你是不是太心急了?”
沈知意站起身走向拓跋駿,表情認真中夾雜著冷意,“我沒在同你開玩笑,你可知道京城失蹤了多少女子嗎!”
“據我所知,大約已經失蹤三十多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