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婉這個時候才開口插話,“嫂嫂當然是為了你好了,連我都看得出來,三皇子就是故意激你,想要讓你生氣,鬧到皇帝麵前去。”
“婉婉!”沈知意趕緊止住裴婉接下去要說的話。
謝沅苦笑了一聲,靠在馬的一旁,“我知道你們都覺得我沒用,隻能依靠著皇兄。”
“沒有啊,我覺得你揍三皇子的時候身手還挺矯健的!”裴婉有些話完全沒過腦子,直接說了出來。
雖然有些不好聽,但起碼緩解了這裏有些低穀的氣氛。
謝沅也被裴婉這句話說的笑的出來,他從馬廄中出來,臉上原本帶著的寂寥散去,“我還要去騎騎馬,今日多謝沈姑娘你了。”
“不用客氣。”
突如其來的插曲結束後,沈知意和裴婉兩人分開,回到營帳中歇息了一會兒。
大約快到晌午要用飯的時候,翠微從外麵匆匆走進來給沈知意遞了封信,“小姐,這是六皇子托人給您送的,您看看嗎?”
六皇子?
因為他的腿一直沒好,沈知意還以為他這次不會來參加狩獵,沒想到他竟也跟著一起來了。
“我看看。”沈知意接過信仔細的看起來。
看來謝崇的腿已經好了許多,最近已經恢複了一些知覺,但想要撐著站起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。
沈知意明白他的意思,將手中的信紙一折,“你在這裏守著,若是淮景回來了,就告訴他我去見六皇子了。”
“是小姐。”
沈知意很順利的進到六皇子的營帳中,他手中仍舊握著書卷,一臉平靜的坐在輪椅之上。
聽到帳營中的動靜,謝崇這才抬起頭,一雙平靜的眸子看向沈知意,“現在要見上沈姑娘一麵,當真是難如登天。”
這語氣似乎是有些陰陽怪氣,沈知意卻也隻是笑笑,“六皇子這說的哪裏話,若是皇子要見我,我哪裏還敢擺譜不見殿下您。”
謝崇冷著臉,麵上也無表情,“你給我的藥方不好用了,換個藥方吧。”
“並不是藥方不好用,隻是藥的劑量要繼續增大。”沈知意道:“殿下才服用不到一月時日,若是陡然要加重藥量,恐怕殿下身體會承受不住。”
“那你說我應當如何。”
沈知意垂眸思索了片刻,“我先給殿下把脈,看看殿下近況如何。”
認真給謝崇把過脈後,沈知意點了點頭,“殿下有按照我給的囑咐用藥,腿恢複的效果很好,體內的淤毒也已經清除大半。”
“兩月之後再增大藥量最好,殿下莫要急於一時,否則殿下的腿更加難以恢複。”
謝崇看向自己放在腿上的手,垂眸沉默了一會兒,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若是沒有其他的事,我就先回去了。”沈知意行禮後轉身要走。
謝崇將她叫住,“我知道,不止宮中有人要針對你,宮外也有許多眼睛在盯著你。”
沈知意停住腳步回頭,謝崇看到她回頭,麵容也沒有幾分變化,“外頭黑市你的腦袋值一千兩黃金。”
“我想不明白,你到底做了什麼事,能讓那些人懸賞一千兩黃金對付你?”
沈知意不知道自己的身價已經如此之高,她如今倒是還能笑得出來,“原來我的一條命,竟這麼值錢。”
她忽然也有些好奇起來,“那殿下可知,淮景在黑市之上可有被懸賞?”
“他?”
謝崇忽然笑了笑,“他的人頭那可值錢了,若是誰能取得這位小將軍的項上人頭,隨便開價。”
沈知意輕輕點了點頭,“這黑市倒是會做買賣,不過這麼多年也沒人敢接這生意吧?”
“不怕死大可以試試。”謝崇道:“沈小姐還是小心些為好,那些人對付不了裴淮景,自然會把注意力轉移到你身上。”
“昨日的刺客,我已經派人去查了,雖說尚無結果,不過黑市上講究信義,隻要有銀子,什麼都查得出。”
沈知意忽然對這個黑市產生了幾分興趣,卻沒有向謝崇繼續打聽下去,而是對他道:“兩月之後,殿下若是要提高藥效,還是要讓人拿了藥量給我看過才是。”
“好。”
應付過謝崇,沈知意出了營帳中吐出一口濁氣,轉身要向自己營帳中去。
卻在不遠處看到等在外頭的裴淮景,她步子走得快了些來到他身邊,“你怎麼在這裏?”
“翠微同我說你去了六皇子營帳中,我有些不放心,所以就前來看看。”
裴淮景看了一眼六皇子營帳的方向,微微壓低聲音,“六皇子的腿如何了?”
沈知意搖了搖頭,和裴淮景去往回去的路上,“還是站不起來,隻是腿上稍有知覺,六皇子腿上的毒若是想全部拔除,也要一年的時間,即便是能行走了也不一定能像正常人一般。”
兩人說著話,微風拂過沈知意的麵頰,她有些舒適的眯了眯眼睛。
晌午的陽光充足,又是在一片遼闊的獵場之上,沈知意總覺得懶懶的格外的舒服。
她聲音比方才更輕了些,“隻是還有些希望,就不能放棄。”
裴淮景轉過頭看向沈知意,抬手捏了捏她柔軟的臉頰,雖不想破壞兩人之間才有的寧靜。
但他卻也不得不說道:“太子向陛下說了昨日狩獵一事,說今日想再比一場,才算是贏的光彩,陛下應下了。”
太子果然還是說了。
沈知意微微皺了一下眉頭,“太子從前不是這種爭強好勝的性格,也不知道他最近為何變了這麼多。”
“我原本以為他隻是性子單純。”裴淮景抬手揉了揉鼻梁,“我和太子認識多年,他最近確實變了許多。”
看著裴淮景有些疲憊的模樣,沈知意抬手輕輕挽住他的手臂,“或許……或許隻是一時的吧,畢竟身為太子,你不是也說還要更加果斷些才好嗎。”
裴淮景握了握沈知意的手,正要說什麼,一個太監模樣的人由遠及近的跑了過來。
“小將軍,陛下正找您呢,今日的狩獵比賽就要開始了。”
裴淮景疑惑,“我不是同陛下說過,這次的比賽我不參與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