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才這一聲還挺響的，沈知意皺起了眉頭，“你也是的，都那麼大力氣做什麼。”
裴淮景當時沒收著力，聽到聲音的確很響，剛想說些什麼。
裴婉已經攥著鴨腿，跑到了沈知意身邊，捂著自己的頭頂哭唧唧道：“嫂嫂你摸摸，我哥這是用了多大的勁兒，頭頂都鼓了個包！”
沈知意抬手一摸，裴婉的頭頂果然鼓起一塊，但瞧著麵前小孩這委屈樣，她又撲哧一聲樂了出來。
裴婉這下更委屈了，剛要掉金豆豆，沈知意忙攔住她，“你哥要是再欺負你，我肯定不放過他！”
沈知意說著，拿出袖中的一個小藥罐哄她，“這是我新做出的藥膏，本想等我走的時候再給你，現在就給你吧。”
“這是什麼？”裴婉將藥罐拿到手中忘了委屈，好奇的看著罐子。
沈知意抬手捏了捏裴婉的小臉，“原本之前隻給長公主配置了一瓶，珍珠煥顏粉，公主說十分好用，讓我再配置一些。”
“我就換了一些配比，給你也做了幾瓶。”沈知意將方子也遞給裴婉，“等你用完之後，若是覺得好，按這個去抓藥，我再給你做。”
裴婉的眼神都亮了起來，撲上去抱住沈知意，“我就知道嫂嫂對我最好！”
她急於回去試試煥顏粉，迫不及待的衝著沈知意和裴淮景揮了揮手，“哥，我就不打擾你和嫂嫂啦，我先回去了。”
年年全然被晾在一邊，等到裴婉走後，她這才笑著開口，“沈姐姐，好厲害。”
“隻不過是知曉一些醫書配方罷了，也沒什麼厲害之處。”
“那沈姐姐可否傳授配方給我，這煥顏粉的配方我也找了許久了。”
年年說完這句話，像是仿佛想起什麼似的，對沈知意道：“沈姐姐，我可以給你銀子。”
沈知意想要開口拒絕，裴淮景倒是先她一步開了口，“知意的藥方，都是他師父給的，不外傳。”
年年被裴淮景拒絕，表情有些失落，卻又不失禮節的對著沈知意點了點頭，“是我沒有思慮周到，對不起沈姐姐。”
“無礙。”沈知意衝著她笑了笑，“你若是喜歡，下次我也可以給你做幾瓶。”
年年臉上浮現出真切的笑意，“那就謝謝沈姐姐啦。”
三人說了一會兒話，快有小廝匆匆跑進來，說外頭宮中太子殿下的馬車正在外麵候著，等年年回去。
和年年道別後，裴淮景才拉著沈知意坐在秋千之上，他在後麵給她推著秋千。
“她說你答應她，洛河和祭祀那一日你也要去？”裴淮景在後麵問道。
沈知意握著秋千兩側，慢悠悠的晃著，“是啊，聽說你們這邊洛河祭祀很盛大，我之前一直在京城外的莊子裏，雖聽說過但卻未曾見過，有些想去。”
“那日不是你沐休的日子，你應該去不了吧？”沈知意又向裴淮景問道。
“嗯，那日我要隨同太子一起，去軍營點兵，陪不了你了。”
裴淮景想了想又道：“不然，我讓鄭景星替我去，我去陪你吧，我有些不放心。”
想到那日會發生的事情，沈知意輕笑著搖了搖頭，“不用了，有翠微陪著我，若是有什麼事，會讓她去告訴你的。”
“對了。”沈知意語氣頓了頓，又道：“我記得，每年洛河祭祀都會漲潮，朝廷會派一些人護在河邊，今年也會嗎？”
裴淮景思索了一會，點了點頭道：“這件事雖不歸我管，但洛河祭祀人逐年增加，朝廷每年都會派人前去維護那裏的安定。”
那上一世，為何還能發生那麼大的擾亂，那麼多人被卷進湖中無法上岸？
感受到事情都不對勁，沈知意握住秋千讓它停了下來，“淮景，祭祀那日，你可否讓你的人，喬裝改扮留在人群中？”
裴淮景想也沒想就應下，後才轉到前麵向沈知意問道：“但是為什麼要讓人喬裝改扮前去洛河？”
實話沈知意沒有說出口，她緩緩的垂下眼眸，“我隻是有些心裏難安，總覺得那日……不知會發生什麼事。”
看著沈知意似有話沒說清楚的樣子，裴淮景心中若有所思，卻沒有繼續追問，“好，那時候我會安排一些人混在百姓中，你且放心。”
“嗯。”
沈知意又在平南公爵府休養了兩日，到了洛河祭祀那日，年年乘馬車前來尋她。
二人坐上年年的馬車，向著洛河的方向而去。
一路上兩人無話，直到下了馬車，年年才挽住沈知意的手臂，“好多人，沈姐姐，我也去那邊買些東西再到河邊吧。”
沈知意開頭看向遠處。
洛河祭祀，也要等到午時一刻過了才開始，民間傳說那個時候陽氣最盛，也是祭祀神明最後的時辰。
可這還未到午時，洛河河畔就已經熙熙攘攘的擠滿了城中城外的百姓。
河道兩旁，有許多吆喝著買賣是所用的線香和吃食，還有許多買符籙的小攤也排在了河畔外，小食的香味同時飄了出來。
人聲鼎沸的好不熱鬧，有許多抱著孩子婦孺，正在兩旁的攤子上挑選著她們需要的東西。
年年拉著沈知意進入人群中，停在了一家再點心的攤子上，“我們買一些這個吧，一會兒可以墊墊肚子。”
“好。”沈知意站在在攤子前看向遠處，洛河河畔果然有些許衙役在看守，她又向周圍看了一遍，也不知道淮景的人在不在這其中。
“沈姐姐，你在看什麼？”
沈知意回過神來，看到一旁年年正拿著糕點，好奇的盯著她。
“……我沒來過這裏，想著這裏應該是祭祀的地方，怎麼會有那麼多人，來這裏擺攤的？”
年年拿著糕點帶著沈知意向前去，“我也是聽說的，從前這裏的確隻有祭祀的人會來，隻不過人數越來越多後，就有許多人來這裏擺攤做生意了。”
“那會兒，淮景哥哥還說要帶我一起來，如今……”年年垂一下眼眸，似乎是失落了一瞬，複而又抬頭笑道：“如今，有沈姐姐陪我更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