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年對上裴淮景看著她的目光,好像是被看穿了心思一般,倉皇的垂下了眼眸,“是……兄長說的是,是我想岔了……”
裴淮景沒有繼續在此糾纏停留,得了年年的回應後,這才轉身離開。
等到裴淮景的身影消失在教練場中,年年的身體才開始微微顫抖,抬起的眼眸中蓄著淚水還有些許恨意。
此刻在宮中,還不知道邊疆發生了什麼事的沈知意,在查案之時,總算是過了幾日的安生日子。
直到這日晌午用過飯後,洛明珍住的殿中有人來稟報,她今天清醒過來了,陸禦醫還有幾位禦醫,來請沈知意去一趟。
出門的時候,昭容還在愁容滿麵的抄著詩經,見沈知意匆匆忙忙的要出去,連忙出聲囑托她,“你可要讓她說清楚,到底是不是本公主讓她推下水的!”
“知道了公主,放心吧。”沈知意帶著翠微匆匆離開,到洛明珍殿外之時,外麵還候著幾位禦醫,她對著幾人行了一禮,匆匆的進了殿中。
洛明珍此刻還有些虛弱,但在見到沈知意的一瞬間,便從鼻孔哼出一聲,轉過頭去不想見她。
沈知意也不想與她搭話,隻是轉頭向陸院判問到她的情況,“怎麼樣了?”
“毒已經催的差不多了,隻不過天氣寒冷,我姑娘又跌落寒潭,身上的毒又使得她身體萬分虛,隻能好好將養著。”
沈知意點了點頭,示意陸院判先帶著人出去,她則坐到洛明珍內殿的桌子旁。
見人都走了,洛明珍對著沈知意又露出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樣,“你來做什麼,我命大死不了,你是不是特別難受?”
沈知意什麼話也沒說,坐在桌前給自己倒了杯熱茶,一個人飲了起來。
看著沈知意這般做派,洛明珍沒來由的心中有些慌張,提高了音調繼續道:“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來做什麼的,你是來給昭容公主求情的!”
“那人是她把我推下池塘的,這件事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!”洛明珍雖然還虛弱著,語氣上去氣勢十足。
沈知意捏著茶杯淡淡的朝著洛明珍的方向瞥了一眼,“看你這樣子,的確是沒事了。”
“看我沒事了你很不高興是吧!”洛明珍白著嘴唇衝著沈知意懟道:“我就是大難不死,氣死你們兩個!”
沈知意突然有些想笑,看著靠在床榻上的洛明珍也就真的笑了出來,“那日要是沒有我,你早就已經死了,這張嘴今日也已經開不了口了。”
……
洛明珍忽然覺得背後有些發冷,對上沈知意臉上的笑容也是覺得有些害怕,“你……你想幹什麼!”
“我不想幹什麼,剛才你也聽到了,是中了毒去意識溺了水,你這條小命,是我保住的。”
洛明珍下意識的想要反駁沈知意,對方卻先她一步開口,“我想讓你死,當時就不會救你,而且你可要想清楚了,公主當時真的有伸手推你嗎?”
其實就在沈知意來到這裏之前,安平郡主先她一步來看望過洛明珍,告訴了她是昭容將她推落水中,才讓她差點為此殞命。
她越想越覺得,當時自己剛走到昭容身邊,就身子一歪落到水中,定是昭容推了她!
此刻她也不相信沈知意說的話,防備的看著桌前坐著的人,“你別胡說!當時明明就是她推了我,所以我才落了水中,還想要下毒害我!你現在就是想替公主翻罪!我不會讓你得逞的!”
沈知意顯得從容不迫,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上,“若是公主想要害你,讓你中毒便是,何必又多此一舉,非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你推入水中?”
“你若是中毒死了,倘若沒有證據,一時半刻也不會查到公主的身上,公主放著絕佳的辦法不做,為何要當眾推你下水?”
像是一記重拳,重重的打在了洛明珍的胸口上,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,“你……”
“而且。”沈知意抬手托腮看著洛明珍,“你是在吃食中中了毒,公主同你們二人的關係並不好,好像也沒送過什麼吃食到你們哪兒去吧。”
洛明珍呼吸有些急促起來,沈知意瞧著時機差不多,便略帶一些譏諷道:“你該不會是為了陷害公主,自己服了毒,故意掉進池塘中的吧?”
果然,洛明珍的反應很大,有些激動的攥緊了被子,“我又不是傻子,為了陷害公主,搭上自己的一條性命!”
……
她說完這句話後,內殿中許久沒再傳來聲音。
洛明珍平複了好一會兒,手掌被汗水浸濕,也不知想到了什麼,聲音顫抖的開口,“那……那到底是誰想害我?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沈知意擺弄著麵前的茶杯,“提醒”洛明珍,“我救得了你一次,救不了你第二比,若是還有人想害你,我不能保證下次我還來得及救你。”
“我不想死!!”洛明珍整個人蜷縮了起來,顯得十分害怕,整個人眼神變得空洞起來。
沈知意倒了杯熱茶,起身向洛明珍走去,坐在床榻邊上,看著又往床榻裏縮了縮的人,她把熱茶遞上前去,“倘若能揪出下毒害你的人,你不就不用如此擔驚受怕了嗎?”
洛明珍恍惚著抬眸對上沈知意的眼神,哆哆嗦嗦的接過她手中的杯子,炙熱的暖意傳到她的手掌心中,“對!你說的對!”
“放心,你就好好靜養著,有我在不會讓你落下病根兒的。”沈知意抬起手,緩緩的在洛明珍的手上輕輕拍了拍。
剛剛才從鬼門關中度過一劫,又被沈知意三言兩語的“蠱惑”,認為現在除了沈知意沒人能救她,雛鳥情節使得她的態度全然翻轉。
沈知意起身要走,卻被洛明珍拉住了衣袖,“沈知意,你能不能在這裏陪陪我!”
垂眸回頭,沈知意看著洛明珍拉著自己的手,輕輕將她的手挪開,“放心,如今在這裏全是禦醫守著你,不會讓你出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