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夫人和舅媽兩位把孩子全部都抱了一遍,連雪豹北北都抱過,一別,他們已經有了這麼多個孩子,這幾年過都快,也過得慢啊,想她們的時候,日子總得好慢好慢。
雪豹的事情,落夫人他們是早知道的,因為寶意回來有說。
但是甜甜和懶懶的事,他們不知道。
這一下,真是兒孫繞膝,幸福無比啊。
她連忙給小女兒打電話,但是小女兒值夜班,今晚晚宴不能參加,但明天一早會馬上趕回來的。
晚上,他們安排了接風宴,還給王廷業和王閔月打電話,說他們的大哥妹妹回來了。
王家兄妹一直就聽義父說大哥的事情,說大哥如何的英勇,又是如何的以燕國人的身份,到徽國去當了攝政王。
一直緣吝一麵,如今終於得見,他們都十分開心,當即表示晚宴他們來安排,到時候也會有司機去接他們的。
到了傍晚,接他們的車便一輛一輛地抵達樓下,接送他們去五星級酒店的宴會廳。
王廷業把整個宴會廳都包下來了,因為他們如今還沒換了著裝。
等吃了飯再帶他們去換衣裳,他們有一棟商場,也有幾家牌子店,男裝女裝都有。
王閔月和王廷業就站在門口迎接,義父義母迎下,然後便看到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,他身材頎長,容貌俊美,身上自帶一股上位者的威嚴,叫人望而生敬畏。
他們猜想,這位大概就是義兄了。
至於他身旁牽著一名膚白貌美的女子,大概就是義兄的妻子,嫂嫂了。
他們有些激動,上前喚了一聲,“義兄,嫂嫂。”
大哥早就聽說他們二人了,如今一見,果然是人中龍鳳,含笑道:“義弟,義妹,第一次見麵,兄長也沒給你們帶什麼禮物,實在是來的倉促。”
主要是那會兒,也不知道可以帶禮物,寶意這丫頭沒說,結果從鏡湖出來的時候,發現他竟然叫妹夫藏著幾個瓷瓶,說是她婆婆做的藥,給母親調理身子用的。
也就是說,可以帶些隨身物品的。
那一刻他總算知道為什麼二妹總說寶意是個缺心眼的玩意,看來果真如此。
晚宴的菜式也是精心挑選的,但是若論起服務來,定不夠皇室的好。
皇室夾菜都不需要自己來,都是太監布好,隻管吃便是。
隻是,他們已經遠離皇室很久,如今隻對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式垂涎三尺。
尤其少淵。
少淵最是愛吃,一道炙羊肉,還有一道紅燒肉,是王廷業特意吩咐酒店做的。
做法或與燕國有些不一樣,但是,那香而不膩的感覺在口腔裏簡直美妙極了。
少淵笑著說:“我巴不得就住在這裏了。”
錦書笑著往他碗裏再添了一塊,“多廉價啊,一道菜就把你給賣了。”
“那不是一般的菜,這做法我要學的,回去教教廚子。”少淵很認真地道。
錦書懷著雙胞胎的時候也喜歡吃紅燒肉,但是生了之後口味就變了,不愛但是也不討厭,能吃一兩塊,多了吃不下。
席間上了酒,好幾種,白酒紅酒洋酒啤酒,都叫大家試試,看喜歡喝什麼酒。
大哥在試完幾種之後,道:“葡萄酒還是可以的,但還是這白酒喝得習慣。”
夠勁。
王廷業便命人撤走洋酒與啤酒,隻留下葡萄酒和白酒。
席間也是觥籌交錯,落祁北也喝了好些,今日他實在是高興啊。
看著長子長媳和孫子,再看看女兒和女婿,還有三個這麼可愛的外孫,真像是活在夢境裏一樣。
喝了酒,微醺了,一時他真覺得可能就在夢境裏,人這一輩子都是在夢裏,隻是各種不同的夢罷了。
落夫人總是不許他們多喝酒的,但是今日……她著實也高興,便不管他們了,喝吧,盡管喝。
她吃不了幾口,一會兒抱著懶懶,一會兒抱著甜甜,一會兒牽著北北和雪豹的手問長問短,不管是什麼樣的小事,她都想知道。
那個地方他們是回不去了,他們從那個世界脫離出來,可那地方還有牽掛啊。
錦書特意跟母親說明四娘的事。
落夫人知道她從明三爺變成了明四娘,還嫁人生子了,真心替她高興。
追問了許多關於她的事情,錦書道:“她生意做得很大,但是最近可能有些想要享受生活了,培養了個接班人,夫妻十分和睦,而且,她總是跟我提起您,說當初她走出去就是因為您的鼓勵,沒有您,就沒有她如今的幸福日子。”
落夫人由衷地笑道:“不是我的功勞,是她自己有這份勇氣,我不過是隨便說幾句,如果她沒有勇氣沒有毅力沒有韌勁,不能吃苦,單憑我那幾句話能成什麼事?”
確實,沒幾個人能成這樣的大事,更何況,她本是養尊處優的皇後,能在那樣的爛地裏築建起一座宮殿,是她的本事。
王閔月聽了明四娘的故事,也十分敬佩那位女子,她自己也是女強人,但是她把自己代入四娘的角色,那樣的年代,那樣的身份,要從深宮裏走出去,扮作男裝像個市井之徒一樣,和三教九流打交道,而且最後還成為燕國最大的糧商。
這裏頭到底吃了多少苦,旁人無法想象,哪怕是一個從小吃盡苦頭的人,要做這樣的一件事情怕也很難很難,更不要說從小十指不沾陽春一水的皇後娘娘了。
她感動於明四娘的故事,一轉眸,卻見一個一歲的小娃娃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。
眼底裏似乎還蘊含著淚水,這胖娃娃是求抱抱嗎?王閔月伸手過去把懶懶抱在懷裏,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,笑著跟懶懶說:“真可愛的小孩,胖嘟嘟的。”
落夫人聞言,瞧了她一眼,“雖然這個時候催婚很不合事宜,但是,不結婚也可以戀愛,找個男朋友,別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,工作能給你的挑戰,與找男朋友的刺激完全不衝突。”
王閔月笑著道:“義母,結婚我是不考慮了,但是養孩子我很樂意的。”
寶意看過來,見她沒說,自然也不好說的。
落夫人哭笑不得,“不結婚光養孩子?你這不是和寧蘭一樣嗎?話說今日寧蘭怎麼沒來啊?”
“兒子發燒,今日去醫院了。”王閔月下意識說了句,又覺得知情得太快,“哦,我是給她打過電話才知道的。”
這樣的欲蓋彌彰,若無心人肯定是聽不出來的。
但少淵和錦書暗疾三人,哪怕是在北州都是比較警惕的人,會仔細聽別人說話,也會看人的神色。
王閔月就算知道寧蘭的兒子發燒,也很正常,後麵那句有點多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