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蘭扭了頭,淚水滴嗒嗒地不要錢往下滴,她抽了一張紙巾擦了眼淚清了鼻涕,“說吧,把這些年發生的事告訴我,你什麼都不說的話,隻是來求我的,我就把你往死裏揍。”
這可惡的人,來找她從來都不是敘舊,她無事不登三寶殿,天才了不起啊?她寧蘭要伺候著她啊?去她娘的。
錦書知道她是個嘴硬心軟的,也就把這些年發生的事簡單說了,“我與天戰局理念不合,他們便殺了幾個人栽贓在我頭上,把我送到海監去,本是要殺我的,但是他們山寨了我的係統,卻不能完善,因而留我一命逼我把係統交出來,我不願意便跟他們僵持著,你方才打我的,算不了什麼,在那地方才遭罪,具體如何遭罪也不必和你細說了,我想辦法逃走,逃不出去,終於是死在他們手上了,不過也不算死了,穿越到了一個叫燕國的地方……”
寧蘭一開始聽得是咬牙切齒,後來聽她說穿越的部分,倒是也不震驚,隻是驚愕地看著她,“所以你嫁人了?還嫁了個王爺?”
見她對穿越毫不驚詫,錦書有些意外,“是的,嫁人了,穿越的事,你不多問問?不好奇麼?”
“有什麼好奇的?”寧蘭哼了一聲,眼睛紅得要緊,“若早知道你是穿越了,我才不會為你擔心。”
“除我,你還知道誰穿越?”
寧蘭冷冷地睨著她,不回答她這個問題,“說吧,要什麼樣的船?我不一定能幫你找到合適的,但不妨打幾個電話問問,找到便找到,找不到我也不會為你盡心的。”
“不能是小船或者遊艇什麼的,大漁船可以。”
寧蘭拿起手機,垂下了眼蓋,“大漁船?這麼好找啊?給你找個航母可好啊?”
錦書用手肘往她胳膊上一戳,“行啊,就給我找個航母唄。”
“缺揍!”寧蘭推開她站了起來,走到窗邊去打電話。
她這電話一打就是半個小時,一共撥出去十幾個,說是順口幫問問的,不會盡力,但都是壓著聲音低聲下氣求著對方。
終於,她最後一通電話是找到了,錦書聽得他們在商議價錢,租船的錢,還有船老大水手們的工錢,全部都按照市價高三倍。
電話打完,她轉過身看著錦書,努努嘴,“找到了,恰好認識這麼一個仗義的人。”
錦書望著她,“多少錢?我轉給你。”
寧蘭哼了一聲,“就這麼點錢,用得著你轉?你那拚死拚活賣命賺回來的錢,自個留著吧,我一分錢都不要你的。”
“寧蘭,我知道這一趟不便宜……”
“閉了吧!”寧蘭揚手,素來精明的臉上滿是不耐煩,“錢錢錢,俗氣得很,且我也不缺錢,落寶意這些年沒少給我賺錢,從她身上抽的傭金,夠我風光一輩子。”
錦書紅著眼眶笑了,“就拍過一個電影的落寶意,還給你賺了風光一輩子的錢?唷,那票房應該是很高吧?她除了演員費之外,還有分成吧?”
“你還別陰陽怪氣的,那電影雖說票房一般,但評分很高的。”寧蘭把手機往床上一扔,看著落錦書,又咬牙過來掐著她的臉頰,那臉頰嫩得幾乎可以掐出水來,“豈有此理,我現在看起來比你老十歲。”
寧蘭和錦書同歲,即將邁進三十大關了,但其實保養得當,寧蘭的皮膚很好。
如今穿著浴袍,也沒有做精明職業女性打扮,瞧著也就二十來歲的姑娘。
“落寶意去哪裏了?”錦書拿著她的手腕,認真地問道。
“說是去找你的,也沒說去哪裏。”
“出海了?”
“不是,反正安全,有人陪著她的,你就不用擔心了。”
錦書問道:“認識宇文煌嗎?”
寧蘭漫不經心,“認識啊,寶意拍的那個電影,他就是編劇。”
“知道北唐嗎?”
寧蘭斜了她一眼,“嗬嗬,跟我來這一套,自己猜去。”
錦書望著她,寧蘭是個精明的人,她的喜怒哀樂在旁人麵前總是掩藏起來的,唯獨是在她麵前,毫無顧忌,該氣的氣,該罵的罵。
但是,現在她當著她的麵,玩起了那套莫測高深的把戲,就知道她故意隱瞞些事情了。
“好吧,我不問了。”錦書一攤手,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“我先回去等你的消息。”
寧蘭揪住她的手腕,“就這樣走了?好歹陪我吃頓飯啊。”
“等我回來,起碼陪你一個星期。”錦書無奈地道:“我那邊一大堆人呢。”
“把你老公帶過來,我們見一麵。”寧蘭在她麵前搖了一下手機,一副沒商量的語氣,“否則,沒船。”
錦書想著父親反正還沒到,而且她真的太久沒見寧蘭了,就這樣跟她告別,真舍不得。
“好,地點你來定,我回去接他。”
“不用費心找什麼餐廳了,吃麻辣燙吧,我們以前常吃的。”
錦書覺得少淵不會喜歡吃麻辣燙,也不知道是否願意應酬她這麼凶巴巴的閨蜜。
對吃,他要求太高了。
“怎麼?現在還瞧不上麻辣燙了?”見她沒做聲,寧蘭冷笑著問。
“沒,那你定個地點,海市的麻辣燙我可沒吃過,也不知道地方。”
寧蘭拿起手機找了一下,她也沒吃,她也好久沒吃麻辣燙了。
讀書的時候,她們周末約出去玩,就是在橫街雜巷裏吃麻辣燙,便宜,管飽。
現在的寧蘭,出入都是高檔的場所,已經不去麻辣燙的店,不吃麻辣燙了。
不是因為麻辣燙不好吃,而是再也找不到那個摳摳搜搜的女孩陪她一起去吃了。
而麻辣燙也不再是一種食物,而是她們的記憶。
選定附近商場的一家麻辣燙店,錦書打車回去接少淵,寧蘭先過去開位子。
少淵聽說是去見錦書的好友,那好友叫寧蘭,這個人他聽錦書說過,錦書一直都沒有朋友,寧蘭是唯一一個。
而且,錦書還把妹妹托付給了她。
這位寧蘭姑娘,之於錦書是有很重要的位置,他也覺得應該前往一見。
寧蘭是到了麻辣燙店之後,才知道現在的麻辣燙竟然這麼貴了。
不管是葷素,一律是按照重量來稱。
而且,麻辣燙的店也裝修得很漂亮,牛角椅,長方形描花的桌子,弄得吃個麻辣燙都像很尊貴似的。
身邊吃客多半是小年輕,初中生,高中生那樣的,點一杯奶茶,吃一碗麻辣燙。
這也曾經是她與落錦書的青春,青春漲價了!
寧蘭回憶起往事,想起錦書去天戰醫局的時候,說了一句話,“做人嘛,總要有自己的價值。”
當時的天戰局,其實是什麼性質,她都沒有調查過,聖母心泛濫了,所以說,提前高考,早早讀大學也不見得是好事,天才少了生活的磨礪,最容易遭毒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