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7章 威武我小敏

所有人都停下來,望著門口,蕭王殿下來了?他婚事就是兩天之後,他怎麼來了?

但蕭王殿下自然是沒來的,這句話隻是讓場麵安靜下來。

敏先生走了出來,先去給雲秦風整理了頭發和衣裳,“回新房去。”

雲秦風頭發淩亂,衣裳也被扯得皺巴巴的,他望著敏先生,道:“他們侮辱我便算了,但不能說皇子妃。”

他是解釋自己為什麼動手,不想讓皇叔府中的人覺得自己魯莽。

“雲秦風……”那漢王世子被打得很慘,滿嘴的鮮血,渾身發抖,指著他罵,“你做過的事,還怕別人說嗎?敏先生,你是蕭王府的,這事跟你無關,你閃開。”

敏先生看向漢王世子,笑著道:“世子,你方才在這裏和大家說的話,我都聽見了,你說四皇子強民女致死,有證據嗎?”

漢王世子吐了一口牙血,冷冷地道:“要什麼證據?人人都這樣說的。”

“這個人人,是誰啊?”敏先生看著他,笑意又加深了一點,“許多事,真真假假,若無證據誰辨得真切?輕薄民女一事,就連蘭寧侯來到,也不敢說實的,青州衛營誰敢言之鑿鑿地說他真犯過這樣的罪,叫他來找我。”

漢王世子怒道:“敏先生,這和你沒有關係,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,否則我今天連你都要打。”

敏先生咦了一聲,眸色詫異,“連我都要打麼?你要打我……”

他一手抄起桌子上的長勺子,朝漢王世子的臉上打下去,“你要打,你要打我,打啊,你打啊……”

“豈有此理!”漢王世子爆喝一聲,揮拳就要上。

“去年三月初四,淮揚坊……”

拳頭差一寸就要碰到敏先生的臉頰,但迅速停下來。

但敏先生的勺子卻還繼續晃動,朝他的腦袋打下去,“我代替你父親漢王好好教訓你,今日四皇子大喜的日子……”

“你胡謅那些不經證實的流言,砸了人家的婚禮,這就是漢王府的家教嗎?”

“除了淮揚坊,回去問問你父親,去年臘月十二晚上,他在哪裏,在做什麼?”

漢王世子嚇得臉色都白了,不敢回嘴也不敢還手,就任由敏先生打,隻一步步地後退,退到門口,不顧有傷,撒丫子就跑了。

敏先生的勺子對著周王世子,一下子就敲了下去,“那些侍女的魂魄可有回來找你報仇啊?你是不是罪有應得啊?”

周王世子也嚇得夠嗆,雙腳一軟就跪坐在地上,大氣不敢出一口。

敏先生舉著勺子,眸光冰冷地環視了一眼方才動手的人,再環視一眼那些起哄架秧子的人,又再環視一眼袖手旁觀看熱鬧的人。

他笑著,緩緩坐下,“我一個蕭王府的家臣,沒有正經的官職在身,本沒什麼資格說話的,今日來也隻是想喝一頓喜宴,喝幾杯喜酒的,但是,在人家喜宴上鬧成這樣,在座的長輩與官員大臣,無一人站出來為四皇子主持公道。”

“我這小小的蕭王府家臣,喝不上這杯喜酒,肯定就很不高興的,我不高興話就多了,諸位怕不怕的,我不知道,但真要說出幾句得罪人的真話來,可就不好收場了。”

賓客噤若寒蟬。

敏先生是誰啊?去年年底就知道了,他是南陵小報的老板,他手裏多少料子啊?

更不要說,蕭王府裏裏外外都是他在管,護衛們都是受他驅使的。

那小小的家臣背後,是蕭王。

誰得罪得起啊?

吳家那邊的人,首先上前對著敏先生拱手致謝,“今日幸得先生仗勺執言,為四皇子和吳家解困,感激不盡。”

敏先生道:“吳七爺不必客氣,任何人聽了漢王世子的那些話都要生氣的,若不生氣的那些,身上也不見得幹淨,白白浪費了四皇子一番誠意的邀請。”

眾人看著他,又不敢看他,卻為了自己的“清白”,不得不瞪他。

敏先生冷然,“不必看,說的就是在場諸位,舌沒有骨頭,卻能把人刺得千瘡百孔,望慎言。”

在場的,還真有幹淨的人,隻是不想得罪魏貴妃,不想牽扯進這些皇家紛爭裏頭。

但是,敏先生的話也讓他們汗顏,畢竟,被邀請到場卻沒有給主家說過一句公道話。

還真是辜負了四皇子的一番盛情邀請。

敏先生對這些人的反應,其實是無動於衷的。

見慣了嘛。

但是他對易王爺是真的失望,易王爺是四皇子的叔父,漢王周王這些人都沒到場,殿下也沒來,易王是唯一一位到場的親叔父。

但他選擇了沉默。

他甚至不如易王妃,易王妃還說過漢王世子幾句。

他給樊媽媽打了個眼色,樊媽媽會意,請了雲秦風回新房。

耿嬤嬤在外頭也瞧見了,她一開始覺得皇子殿下衝動,但是,待看到皇子們都一擁而上的時候,她感動得有些想哭。

同時,她看到四皇子打人時候的狠勁,忽然就明白了皇後娘娘為什麼要收他為兒子。

他啊,不是沒有血性,隻是被欺負得太久,知道隱忍才能保命。

如今,他也有護著的人了,他護著皇子妃,雖然皇子妃也未必看得上他。

希望皇子妃慧眼識珠,知道他是寶。

雲秦風走後,敏先生變得和藹可親起來,站起來對著諸位賓客拱手致歉,說方才一時失言,說了不得體的話。

他的致歉,也換來了大家的諒解,也沒敢不諒解,狗仔頭子得罪不起,指不定人家什麼時候就給爆個雷出來,讓自己身敗名裂。

吳文瀾坐在新房內,靜悄悄的,沒人說話。

就連陪嫁過來的幾大侍女,這會兒都在外探頭,不知道姑爺去了哪裏,去做什麼。

她們也好生氣,才嫁過來,就把她們家姑娘晾在這裏不管,這位四皇子當真這麼離譜嗎?

陪嫁過來的孫媽媽也出去打聽了一下,知道了前廳的事,便急忙先回了房中稟給姑娘聽。

“他說,”吳文瀾聽完孫媽媽的話,蓋頭微微晃動了一下,“欺負他可以,不能欺負我,是這個意思嗎?”

孫媽媽輕聲道:“姑娘,他是這樣跟敏先生說的。”

吳文瀾輕聲說:“孫媽媽,你回頭好好打聽一下,今晚跟他動手的人都是誰。”

“姑娘要做什麼?”

吳文瀾雙手交疊在膝蓋上,“我不能讓人欺負了他,還可以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。”

雲秦風與薊嬤嬤一同走回新房,他這會兒才顯得有些無措。

他方才出去打人了,這樣凶悍的男人,吳家小姐不會喜歡吧?

他的頭發亂了,衣衫也皺了,臉頰被打了一拳,現在有點腫。

唉,本來自己就聲名狼藉,為何還要今日衝動呢?

她隻怕是更瞧不上自己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