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淵道:“我們目前的重中之重,還是在原鐵的購買上。”
敏先生道:“徽國想要糧食降價,是想加大原鐵銷量換取更多的糧食,但布匹綢緞這些他們也是想要的,現在糧食無法降價,估計陛下會從布匹綢緞入手。”
少淵道:“絕對不可,嘉暉年間的事不可再發生。”
錦書不解地問道:“為什麼一定是以糧食布匹換取原鐵?不能以白銀購買嗎?”
少淵解釋道:“徽國礦產多,稻田少,糧食不足,原鐵也售與其他國家,換取了白銀和別的貨物,但其實換的都是人家的命脈之物,徽國軍事力量不強大,就靠著這樣來牽製周邊國家,我們大燕近幾年糧食增產,糧食過多則儲備下不少糧草,若陛下野心大便會趁機發動戰爭,而不管我們大燕對誰發動戰陣,徽國都需要增加他們的糧食儲備。”
敏先生補充,“還有,一旦我們糧食價格低了,就需要用更多的糧食來換取他們的原鐵,我們的糧食會不足,無法保證戰爭的供給,而如果我們用綢緞的代替一部分糧食的話,那麼我們就會少賺西洋人的白銀,如果想多賺,就會有很多良田要改稻為桑,糧食自然也會減產,所以不管是糧食還是綢緞,結果都是一樣。”
他們這麼一說,錦書就明白了。
牽一發動全身,這是國家層麵上關於民生的布局。
景昌帝肯定知道其中利弊,但他竟然想要推動糧食降價的議案,他真是為了扶持雲靳風上位,置國家置百姓於苦難之地。
喪心病狂。
錦書雖然知道眼下應該多關心國事,但她還是想多了解一下攝政王,哪怕沒有任何的證據可以證明攝政王就是大哥。
“攝政王成親了嗎?”
少淵道:“成親了,王妃隨同而來,蜀王妃一整晚都陪同著她,看得出是個溫柔大方的人。”
敏先生道:“聽聞還有兩個孩子一同來的。”
錦書連忙道:“快去打聽一下,他們的孩子有多大了。”
如果孩子的年紀是超過了大哥失蹤的時間,基本就可以斷定不是了。
敏先生道:“現在不好打探,我們不可能派出影子衛去靜明園的。”
錦書想想也是,派人去刺探靜明園,如果被發現,誰也不會相信隻是為了看看那兩個孩子有多大的。
少淵道:“或許蜀王妃會知道,她們相談甚歡,且她們兩人都當了母親,話題必定會圍繞孩子的。”
“對,你說得對,我明日去找她。”錦書當即道。
真是關心則亂啊,腦子都一團漿糊了。
話說完之後,敏先生就拉著殿下走了。
少淵本想單獨和錦書說幾句話的,敏先生讓他把話憋回去,等到新婚那日再說。
少淵心裏頭是挺生氣的,回去的路上在腦子裏盤算過一遍,衡量如果衝敏先生發脾氣的話,後果自己是否可以承受的。
推演過一遍之後,發現裏裏外外都不能沒了他,隻能把怒氣壓下。
一個人如果有計謀卓絕的辦事能力,真是到哪裏都吃香,到哪都能遏製主家。
蜀王府家例外,郭先生倒黴,沒遇上正常人。
少淵和敏先生走了之後,錦書便找了辛夷過來。
讓她智能推算,大哥在那樣的絕境裏,成為徽國的攝政王,有沒有幾率。
辛夷都沒演算,直接下了定論,“不能說沒有,萬分之一吧。”
“你算一算啊。”
“不用我算啊,你用自己的腦子也能算,能逃出俘虜營已經是十分了不起的人物,再攀山越嶺到徽國,中途沒有被野獸吃掉,沒有因為身上的傷感染而死,又是祖上燒了高香,接下來的有多難,也不用我再說了吧?”
錦書知道她說得很有道理,這些她自己也分析過。
但心裏就總有一份深深的牽掛,說不出的牽掛。
“真算起來,估計十萬分之一的可能都沒有,”辛夷坐下,雙手托著腮看著她,“比落祁北夫婦是你真正的生身父母的可能性更低。”
錦書白了她一眼,“這什麼話?我身體的原主就是他們的女兒啊,親生的。”
辛夷道:“我說的是,他們不小心闖了時空,到了那邊去生下了你和寶意,然後又穿回來繼續在這裏過日子,畢竟,兩邊的時間可不同步的。”
“嗬嗬!”錦書白眼最近翻得有點溜。
辛夷見她不屑,不服氣地道:“你別以為不可能,你和他們家一定是有些關係的,否則你的意識怎麼能傳到原主這裏來且控製這副身體呢?”
錦書起身,“我去沐浴早點休息,明日一早去蜀王府找箐箐。”
“有可能的。”
“那你解釋一下我舅舅從哪裏來的。”錦書懶洋洋地說完,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“去,不信我,搞不好他們現在也穿過去了,過著幸福的退休生活呢。”辛夷收起腦洞,反正她最近就是各種精靈想法,智慧開發的道路上,總有異想天開的一段過程。
思維要發散,要大膽一些嘛。
錦書翌日一大早就去蜀王府了,卻剛好趕上冷箐箐要出門去靜明園。
“錦書,你找我有事嗎?”
錦書見一眾侍女跟隨,便道:“沒事,你要出門便去吧,我沒什麼要緊事的。”
“實在不好意思了,昨晚便與攝政王妃約好了,今日過去陪她說話。”冷箐箐挽起她的手臂,笑著道:“如果你不介意,便陪我走一趟。”
“我去?”錦書怔了怔,“這樣好嗎?王妃會不會介意?”
冷箐箐笑道:“不會,你是國公府的姑娘,又馬上要成為蕭王妃了,算是皇家的人,且她昨天晚上還恭喜了皇叔,還說你們是天賜良緣呢。”
“真的?”錦書自然是想去的,與其問,還不如親眼見,“那我就跟著你去,可想結識一下徽國的攝政王妃呢。”
“那我們一起去。”冷箐箐更加高興,她最近總想見錦書,瞧著她心裏就很踏實。
錦書在她心裏,就仿佛定海神針一般的存在。
“雲靳風呢?他不是負責接待使臣的麼?”錦書上了馬車之後便問。
說起他,冷箐箐臉色淡淡,“他昨晚壓根就沒回,叫人回來稟報了一聲,說與魯王世子秉燭夜談。”
聽得這話,錦書不禁問道:“那郭先生呢?”
“郭先生得知他要與世子秉燭夜談,急忙趕過去了。”冷箐箐歎息,“趕得著急,出門口的時候還摔了,流著血捂著腦袋去的。”
錦書腦子便有畫麵了,覺得這位郭先生也真是可憐啊,圖他雲靳風什麼呢?都這樣了還不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