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王府裏如今是亂作了一團,巡防營的人出去沒多久就回來了,說是禁軍和蜀王府府兵全城封鎖,巡防營的人不得接近大理寺附近。
而巡防營的人回來之後,梁時身邊的小廝來報信,說皇上下旨派五百禁軍和三百弓箭手去大理寺捉拿逃犯,一旦發現有人營救逃犯,則放箭格殺勿論。
藍衫衛探查回來,如今禦街,大理寺一帶,全是禁軍與蜀王府的府兵,連京兆府那邊的人都出動了。
“可有姑娘的消息啊?”敏先生都急死了,衝藍衫衛怒吼。
“至今沒有任何消息,我們的人不敢過去,一旦過去就觸動弓箭手齊發了。”
紫衣急得也快哭了,道:“敏先生,我們不能坐視不管,我紫衛隊願前往營救。”
“我藍衫衛也願意去。”藍寂道。
敏先生壓壓手,“先別急,別急,容我想想。”
其實大家都知道,現在去等同是闖入雲靳風的圈套,他巴不得蕭王府全數出動,能殲滅多少就殲滅多少,不能殲滅的,罪名也定了。
而且,隻怕還未必能救出姑娘。
青鞘大步從外頭進來,敏先生急忙問道:“如何?姑娘可有去到那邊?”
青鞘搖頭,“沒,我們的人沒發現姑娘。”
敏先生的心一沉,“如此說來,姑娘還在大理寺,沒能逃出去。”
“不一定,那邊布滿了禁軍,姑娘或許是逃出去了,否則雲靳風不會派人到處搜捕。”
“也有可能是故布疑陣,營造出姑娘逃脫的假象,然後逼我們蕭王府大肆營救。那麼必定與他們產生衝突。”
敏先生陷入了為難之中,如果按照以往,一旦有自己人失手被擒,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會營救,但如果像現在這種情況,蕭王府會不動聲色。
但是,如今陷入險境的不是衛隊的人,而是姑娘,未來的蕭王妃,所以就不能沿用以往的做法了。
但他還是忍不住看向巡防營的人,責備道:“你們不是先蜀王出門的麼?為什麼會遲了呢?你們但凡早到一點,姑娘興許就出不了事了。”
高林也在場,他是帶傷出來的,知道接應失敗之後,他和蕭王府的人一樣緊張。
所以,就算敏先生沒有責難,他也是要向他們問罪。
巡防營的人全部低下了羞愧的頭顱,他們實在是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,他出府去找自己弟兄的時候,因為他們有巡邏任務,耽誤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才與他們趕往大理寺。
結果,半道就被攔下,說不許他們往大理寺方向去。
就耽誤這一盞茶的功夫,就沒法去到大理寺。
其實他們也不確定,如果準時去到,是否就能與姑娘接應到,但是總歸是他們耽誤了。
高林怒斥了他們一頓,氣得傷口都差點爆了。
敏先生三思之下,覺得此事還是要請示殿下了。
他們一行人來到武衡居,在外頭喊了一聲,“辛夷姑娘。”
辛夷打開門出來,見一大群的人麵容凝重地站在外頭,問道:“什麼事?”
藍寂上前,“辛夷,殿下是否醒著?我等有要緊事請示殿下。”
雲少淵已經退燒,且醒來過,但是辛夷不能讓他們進去,因為係統開著……
不對,辛夷皺起眉頭,係統關閉了,就在剛才,信號傳達過來,係統全收起了。
她回頭推門在門縫裏看了一眼,除了一張手術床,還有掛著的藥水,其他全部消失。
總司搞什麼?為什麼無緣無故收了係統?她人去哪裏了?一整晚不見人,丟下病人在這裏,不負責任。
“辛夷!”藍寂神色更急了些,“讓我們進去。”
辛夷道:“等一下,我進去問一聲。”
她進去收起了針藥,確定黑布纏得足夠實,才拍了拍雲少淵的肩膀,“殿下,殿下醒醒,藍寂他們要見您,都在外頭呢。”
雲少淵動了動,聲音沙啞慵懶,有一種大病過後的虛弱,“他們能進來嗎?”
“可以的。”辛夷說。
雲少淵氣運丹田,把血氣加速運行了一通,麵容褪去了蒼白,隱隱地見了一絲血色,聲音也響亮了一些,“傳!”
大門開啟,點上了一盞油燈,光線依舊是昏暗的,大家立於床前,終於是見著殿下了。
殿下瞧著臉色還好的。
敏先生上前稟報了整件事情,他說話簡潔快速,短短幾句話交代了事情的經過和落錦書如今下落不明的狀況。
紫衣則跪在地上,“屬下失職,請殿下責罰。”
雲少淵聽罷,握住被褥的指尖微微發白,麵容染了冷威沉怒之色,但說出口的話並未有慍怒,依舊冷靜,“她臨去之前,是怎麼說的,再說一遍。”
敏先生道:“讓巡防營的人準時去接應,不可耽誤,她能把人帶出來。”
雲少淵抿直了唇角,略一沉吟之後,道:“大理寺附近可出現打鬥?可有放箭?”
“無法探查,那邊封鎖了,整條禦街都進不去。”
雲少淵下巴的弧度放鬆,但神色依舊冷清,“不必派人去,禁軍和蜀王府的人應該抓不住她,否則不需要繼續封鎖禦街和大理寺,如果拿下了她,禦街不會封鎖。”
敏先生道:“就怕這是故布疑陣。”
“如果是故布疑陣,禦街更該把人全部撤走退回大理寺去,因為錦書落在他們的手中,去救隻能強攻大理寺,禦街布滿了人,我們要去大理寺就要先在外頭打一場,沒靠近大理寺,他們無法定蕭王府的罪。反之,錦書逃出去了,我們強攻就中計了。”
眾人聽得這話,也覺得有理,不禁慶幸好在過來問一句。
雲少淵卻不悅了,淡淡地道:“敏先生,你竟然想過強攻?”
“殿下,主要是姑娘……”敏先生自知此次失策了,思慮太多差點中計,也不辯解,“請殿下責罰。”
雲少淵暫沒理會,下令道:“紅狼,在你的人裏頭挑幾個輕功好的,出去打探情況,在可以的情況下,逼近大理寺,記住隱藏身份。”
“是!”紅狼領命,轉身出去。
紫衣依舊是跪在地上,哽咽道:“請殿下責罰。”
雲少淵淡淡地道:“自己去領二十板子。”
紫衣道:“是,屬下失職,無法勝任紫衛隊指揮使,請殿下革……”
雲少淵打斷她的話,聲音有些微慍了,“三十大板,現在去!”